绿皮火车在夜色中奔驰，大力靠着绿色的座椅睡着了，这个生意做好了，以后就做卧铺，不能让兄弟跟着受苦，乔阳坐在车上却没有睡意！

和大力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身上的钱还有500多元，石门政府银行白银的收购价格是每克0.65元。

500多元第一次可以收在黄金谷购白银750克左右，拿到中州市卖0.85元每克，每克可以赚0.2元，750克可赚150元。

此后一次次滚动，相信随着利润的一次次增加，本钱会一次次扩大，利润也会跟着一次次变大。

“给！介绍信！”两兄弟走进二机厂的招待所，前台后穿制服的小媳妇还没有开口，大力就得意地拿出了介绍信。

八十年代初期还没有实行身份证制度，介绍信就是身份证明，要是买火车卧铺和坐飞机，不但需要介绍信，还需要相应的职务级别。

“哇！你们两兄弟还还真行么！银行的介绍信！”小媳妇接过介绍信有点小惊讶了“还给你们开20元一晚的标准间，李主任交代的。”

猪狗沟、二道河子、五道河子、乌鞘岭、山岩沟……，乔阳当晚拿出在石门新华书店买的石门地图册，和大力规划起了白银收购地图，乔阳计划沿着黄金谷的村子一个一个来，这样以后两三个月的生意就有着落了。

第一个地方还是去猪头沟，乔阳见到相熟的村民，就告诉他们，自己又有新渠道了，按银行价格收购白银。几笔采购做成，乔阳还适当让利，就是用弹簧秤称重时，总是把重量稍微算多一些。

五行山的山民们就是这样，性格剽悍，淳朴善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几天下来，黄金谷的村民们都又认可了乔阳，愿意把自己打工赚来或者家里留存的白银卖给乔阳。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乔阳和大力已经石门和中州市之间跑了五个往返，乔阳手中的本钱已经变为1500多元，也就是大概赚了700元。

虽然没有暑假那个月赚的多，但乔阳知道随着本金的一次次增多，他相信春节前后，他们一定可以赚到上万元。

姐姐做手术的钱、计划给柳晴芸的生活费都会有保证，自己、大力和柳晴芸三家人家庭用度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一个月中，乔阳几次路过猪头沟，都专门去了灵儿家，但她家里还是空无一人。

那一次到了乌鞘岭，乔阳想起灵儿邻居说灵儿和大欢都跟着父亲在乌鞘岭的金矿做工，就决定去看看灵儿。

但问了才知道，看山跑死人，乌鞘岭金矿说是在乌鞘岭，但从村里到金矿还需要走一整天山路。

甚至没有大路，就是陡峭的小路和简易的台阶，挖矿的设备和生活用品都得山民肩挑手抬，并且那山路岔道纵横，没有向导，一定会迷路。

灵儿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在那个全是男人的环境是什么样状况，乔阳心里不由地担忧起来。

于是在第六次从中州市回来后，乔阳花了100多元在石门人民商场买了件最厚的女款羽绒服，他决定去乌鞘岭金矿看看灵儿。

大力在二机厂的招待所休息，乔阳天蒙蒙亮就搭上一辆开往乌鞘岭的三轮车，到了乌鞘岭村，村民大多认识乔阳，知道乔阳要上乌鞘岭金矿，一个猎人主动给乔阳当向导。

乔阳给向导20元钱做辛苦费，那人好一阵推辞，在乔阳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

乔阳知道，上山最辛苦，尤其冬季的五行山，爬上会出汗，刺骨的山风钻进衣服，那汗就成冰了。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中午过后，那山路已经看不出是路，就是有些痕迹的石头。一路上有很多丛林和岔道，云雾缭绕，不熟悉的人一定会迷路！

天要黑下来时，突然人声鼎沸、峰回路转处看到一个个在悬崖边的小平台，平台里面大小不同的山洞错落有致，原来这里就乌鞘岭金矿矿工们生活的场所。

来的都是客，这是矿山的规矩，矿上有人认识带路的向导，忙着招呼他们在一个大的岩洞里休息。

乔阳说，自己来找猪头沟的大欢和灵儿，话音未毕就听到有人喊：“灵儿！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男朋友！别说笑了！”乔刚想解释，一个熟悉的银铃般的声音从岩洞里面传来，接着走出一个扎着一个独辫子，穿着白帆布罩衣的女孩子。

“灵儿姐！”乔阳连忙站了起来。

“阿弟！是你啊！真的是你！你咋到这里来了！”灵儿的语气里满是意外和惊奇。

“灵儿姐！我已经来一个多月了，听姐家邻居说姐在这里，我就来了！”乔阳把自己在石门买的羽绒服递给灵儿。

“走！快跟我去吃饭！你们一定饿了！”灵儿接过羽绒服，在众人的注视中羞红了脸。

往里走，别有洞天，竟然有两三间房大小，原来里面是金矿食堂，灵儿在这里给矿工们做饭。

白菜炖粉条，还有猪肉，大白馒头，这是平时村民在家里也不常吃到的，挖矿不但是体力活还危险，再抠门的矿老板在吃的方面也不好吝啬。

乔阳问怎么没看到大欢哥，灵儿说挖矿要换班的，大欢哥是晚班，已吃好晚饭下矿井了。

矿工们饭后都离开，那个向导也被村里的老乡叫去休息了，灵儿洗刷和收拾碗筷，乔阳就留下来和她干活边说话。

原来上次乔阳离开石门后，灵儿就按乔阳说的，和哥哥大欢一起去黄金谷收购白银到石门银行去卖。但大欢哥是个实在人，时不时会说出白银可以直接给银行的讯息。

每个村里都有精明之人，这个讯息有人知道后，就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黄金谷都知道了这个讯息，于是大家都直接到石门银行来卖白银，没人愿意把白银卖给金银贩子了。

八叔他们这帮人也贩卖金银，不过他们不是卖给银行，是卖给江西来的贩子，刚开始八叔这帮人没注意，后来收不到金银了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四下打听后知道问题的根子就出在乔阳这里。

但乔阳走了，他们找不到，于是就去找大欢，还骚扰灵儿，非让灵儿说出乔阳的去处，给他们个说法，灵儿没办法，这才和大欢一起上了乌鞘岭金矿。

灵儿母亲去世早，是父亲把他们兄妹两个拉扯大，想不到现在连一个没有母亲的家也呆不住了！灵儿说着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