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惊慌进屋，人还未站稳，外面传信“皇上来了！”

“进床底吧！”皇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小黑子稍稍侧身，把衣服简单束好，轻步走到宽大的床边，身子向前一弓，低下身来，麻利地钻到床底下。

“皇帝驾到！”很快，外面有声音高声喊了起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皇帝的脚步声传来，小黑子从床底下向外看去，那双熟悉的鞋一步一步向床边挪来。

“难道皇帝要住在这里？”小黑子心里一沉，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可要受罪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走到床边，稍作停留，又走向旁边的椅子。但是人却没有坐下来，而是在原地来回踱起了方步。皇后默不作声，她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到自己的屋里来。

近些年，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皇帝已经轻易不到自己寝宫了。

“仲家女儿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家里的主意？”皇帝开口。

“是太后的主意，我也赞成！我这面一直在用药，现在效果不大，没有骨血大家都着急。”皇后笑着说道，“生儿育女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大事，对于一国来说，是关系到今后的大事，仲家的女儿查过了，处子之身，今晚太后筹钱，主动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很得体。”

“真的？”皇帝并没有坐下。

“仲家的女儿进宫，卫家、吴家和仲家，三家入宫，还差一个。”皇帝笑着说道，“成全大家的心意，迎娶仲家女儿，入宫后归皇后管。”

“谢皇上，一切听皇帝的。”

“我们以前的约法三章仍有效，你是姐姐，我是弟弟……”皇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从小到大，我记得你做的好，现在我如愿登基，卫家一门的功劳天日可鉴，老天爷弄人，这几年我让小黑子去找药了，找了一些效果不好，不能轻易用。”

“皇上说笑了，这些年，我们什么事没遇上，我的事能解决最好，解决不好也没事，宫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我自己的，只要我当了母亲，养他长大，就是亲生的一样。”皇后笑着说，“若是老天爷可怜咱们卫家，被我们的诚心感动，会给一个孩子的。”

“但愿吧……”皇帝迟疑了一下，“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今天本是团圆夜，那边传来消息，我得回书房去看看。”

“恭送皇帝，天寒地冷，一会儿我做元宵丸子给你送过去！”皇后的笑声很轻、很柔。

“不用了，早点歇息吧”。皇帝说着，向门口走去。

皇后把皇帝送出寝宫，冷风袭来，直入肌肤，皇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的人鱼贯跟上，宫灯渐渐消失后，皇后才回到屋里，关上房门，摒退左右，冷冷地说道：“都听见了吧，出来，去办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没有任何声音。

“出来！”皇后再次吩咐道，但过了好长一会儿，床下仍然没有动静。

皇后起身，往床下看去，空空荡荡，悄无一人。

小黑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