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使者在客厅里等了好长一会儿，卫央才被人扶了出来。

“公子，莫怪！”卫央落座后，缓缓地开口，“家里有人出情况了，我也觉得身上有点不大舒服。公子此时前来，定是有事，怕他们误了大事。”

“司长何处不舒服？”黑衣使者笑笑。

“全身出汗，身体发虚，头有些晕，走这几步，就觉得没劲了。”卫央说着，“给我赶车的病了，现在把他单独弄到一个屋，先隔开看看。”

“一定没事。司长脸色如常，中气十足，即使偶感风寒，也不足挂齿。”

“唉，年纪大了，不服老也不行，平时有事，想闲也闲不下来，如今闲了个三五日，身子骨倒不适应了，看来还是贱命呀。”卫央寒暄道，“这个时节，公子亲自前来，定有要事。”

“司长果然知人知事。现今，阳城粮食开始短缺，宫里想尽快筹粮，以解当下之难。”

“嗯，我这儿和宫里一样，三餐改成两顿了，非常时期，大家勒勒裤子，忍一忍就过去了。”卫央看了看黑衣使者，“宫里那么多人，做得好。”

“宫里做的好，你这里做的好，可是外面却做不到。刚刚有人捐了五十车粮食，半天就分没了，得到的说粮少，没得到骂大街呢。”

“捐粮？”卫央听出了话外音。

“嗯，捐粮，已经分下去了。”黑衣使者看着卫央，“人多粮少，好事刚开了头，就做不下去了。所以，来请司长援手。”

“粮？要是有粮，别说是五十车，五百车，我都捐。”

“司长果然是忠臣，阳城百姓有救了。”黑衣使者笑笑，“司长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人把捐出来的粮分给老百姓？”

“捐粮，我要是有的话，一定会捐！”卫央看看黑衣使者，他不相信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

“司长两袖清风，一心谋国，家里自然不会有余粮。既然这样，我想借一样东西，替司长捐粮。”黑衣使者说着竟然站起身来，“阳城守军，军中有粮，现在仍然是一天三顿供应，若是大家都能向司长学习，三顿变两顿两顿，省下一万人的一顿口粮，能救活半个阳城。”

“克扣军粮？”卫央马上明白黑衣使者想让自己做什么，“这事，天天聚在一起小打小闹行，要是到较劲的时候，出了事，谁也说不清。”

“不是克扣，是捐！”黑衣使者笑着解释，“现在阳城已经有人带头捐粮，营中之士，若能如军中之外的百姓一样，主动捐一顿口粮，就能解决大事。”

“捐一吨口粮？”卫央琢磨了一下，“谁肯带这个头呀？”

“谁都行，一面说是捐，另一面我付银子。不是让省粮的人寒了心。”黑衣使者笑笑，“带着现银不方便，这里有十块债板，买阳城守军之粮。若是不足，明日让人送来。”

“债板，营中不认！他们只认散碎银子。”卫央笑笑，“一个板子上千两银子，换来换去不方便。”

“银子也行，明日送来。”黑衣使者笑笑，“只要有粮，能交了差，怎么办都行。”

“交差？”卫央笑笑，“是谁捐了五十车粮呀？这样吧，我也捐五十车，不过，没有余粮，只有板子，沈国债板，按五十车粮的银子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