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静静地听黑衣使者说完,长叹一声:“唉,这些都与我关系不大了。到我这个年岁,名呀,利呀,都没兴趣了。天天就想着每天能像今天这样最好,能做点什么事就做一点,不能做也不去想了。捐粮的事儿,有人带了头,我就跟上,别人无所求,我更无所求。”
黑衣使者没想到卫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才好。
“军粮不难筹,明天就能送到。”卫央缓缓地说,“我这就去营里,找他们说说去。”
黑衣使者默默起身,“备车,去营里!”卫央也站起身,低声吩咐。
卫府门口,黑衣使者恭奉卫央上车,直到车影消失在长街拐角处,他才骑马而去。
太后得知吴能带着食物进宫,勃然大怒。
宫里食物供应减半,表面上是一时之意,其实不然,她是有意为之,对宫里是一种警醒,对宫外是一种导向。宫里皇帝供应减少一半,宫人也自行效仿。宫外却无人响应,她需要有人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读,进行宣传,进行引导,没想到吴能却将食物送进宫里。
“东西都带回去。我老了,吃不了这么多,你能都带回去吃了吧。”太后的话声音不大,却让吴能听得心惊胆战。
送食物并非本意,他是借机说出自己捐粮之事,并表达自己想法,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吴明谋取应得的利益。
“太后,明儿从那边传来消息,让我进宫。”吴能试探着说道,“营中已经研究出病疫药方,只要对症,病疫自然解除。”
“有药方?给谁了?”太后急问,“消息准吗?为何没人来报,这么大的事,耽误到谁手里了,快去查。”
皇帝在书房里坐卧不安,看着送来的药方,他有些手足无措。
工城出现病疫,可以动用军中之费,挽救兵士之时救助百姓;阳城兵士少百姓多,如果兵士能治,百姓如何诊治,集中采药,免费治疗,还是各自采药,各自治疗。集中采药成本高,免费治疗,需要不少银子;各自采药,人员到处乱窜,有病的没病的难以分辨,若是有人从中牟利,阳城必定大乱。如何处置,让他犹豫不决。
此事需要跟太后汇报,汇报前要拿定主意。虽然两人是母子关系,可是宫里的规矩胜过亲情,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问,只有自己的打定主意,拿出办法,才好跟太后明说。两种选择难以下定决心。
债板涨价的消息很快传开。三更半夜不能更换债板,但是大多数人选择相信债板会涨价,病疫之下,粮价疯长,阳城封城,所存物资短缺,购买能力自然会发生变化。有粮存粮自然是上策,如果没粮只能存银子,债板作为银子的替代品,前期价钱打压的太狠,借疫情反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有一些人后悔债板还的太早,也有一些人开始改变主意不再用债板,更有一些人想借机囤买债板,一时间债板成为阳城关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