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晶莹的泪珠从苏怡琴动人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夜虫下意识用手去承接住,心里一阵绞痛。眨了眼,不忍心看苏怡琴的模样,也许内心深处,夜虫回避的,只是苏怡琴对于南宫远的感情。
这种危险的似乎是致命吸引的感情,难道没有可能是爱?
“这些我们以后再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琴儿。”
夜虫转移话题,心思却无法转移。
越是了解苏怡琴,夜虫就越是感觉到南宫远在苏怡琴心里的不同凡响的地位。
那个位置很高,俯视下去,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夜虫迷离了眼睛,将自己完全和雾气融为一体。袅袅飘渺的白雾掠过两人身前,远远看去,就如同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般,俯视着大地。
“我再多活几日,怕是沐锦也要被我吸干了。”
突然想起什么,苏怡琴笑嘻嘻的转向夜虫。
夜虫看着苏怡琴笑靥如花的嘴唇,有些动情。沉了声音,说道:
“那是他心甘情愿。”
末了,又道:
“眼下还有一丝契机,就看你我能不能抓住了。”
苏怡琴狐疑的看向夜虫,男人眼中绽放的光亮,照亮了她消沉的心。情不自禁的抓了他的手,问道:
“什么契机?”
“你可知道离秋?”
夜虫低问。
苏怡琴摇摇头。
“不知道。”
“那你没有见到过一个户口有朱砂的男子么?”
夜虫又问。
苏怡琴还是摇头,女子倒是听说过,至于男子,鬼才见过。
“你没有见过一个同样佩戴你父亲那把折扇的男子?”
夜虫再问。
一语惊醒了苏怡琴,忙道:
“见过,见过。难道他叫离秋?莫非那个女子也是他假扮的不成?”
夜虫呵呵一笑,道:
“对,花娘既是离秋。叶落知秋,花也凋零。男男女女,高高矮矮,都是他。”
“他就是离秋?我们在轩城遇到过!”
苏怡琴惊异的睁大眼睛,相信夜虫接下来的话,一定能够使自己大吃一惊。
“他研究这种毒多年,相必会有办法。”
夜虫依旧毫无表情,没有兴奋,没有激动。
“那他现在在哪里?他和我父亲的死也有关系了?”
苏怡琴追问。
“不,他和这些都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贼,小贼偷天。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所以才卷了进来。”
“难道他不是南宫远的人?”
苏怡琴一愣。
“不是,他只为钱活着。这是他的口头禅,只不过,一直都是在为他人活着。”
“我不懂。”
“他受芙蓉门的指使盗你父亲的折扇之前,曾经还盗过一样东西。”
“是什么?”
“这件东西,你也见过的。”
夜虫故作神秘,有心挑起苏怡琴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苏怡琴一记爆栗,打在夜虫额头,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哎哟!你病的要死了,力气还这么大!这是人肉,又不是墙壁!”
夜虫夸张的抱怨,心里却是浓浓的悲伤。
苏怡琴却毫不在意,只是说道:
“快说,他还偷过什么?”
“一块异国进贡的布料。”
夜虫的声音在雾气里变得很不真实,苏怡琴一下子冷静下来,沉默了。
“那块害爹爹丧命的布料?”
声音里居然有这些许的颤抖,苏怡琴的痛苦如同洪水一般,瞬间被夜虫的话语放开了闸。
“对。”
夜虫答,抱住了苏怡琴。
树干很凉,而此时,苏怡琴的心也彻底凉了。
不愿意被揭发的痛苦,何必总是苦苦纠缠呢?
然而苏怡琴却不能,命运无论何时,都不会要她忘记,有一种痛苦,是永恒的,是长久烙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