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腔希翼,我急促的鞭打的身下的马儿。马儿走的太慢了,我生怕到了天亮,马儿仍旧没有抵达华城。
我不怕华城南门厚重高高的城墙,因为我可以一跃而过;也不怕华城迷宫般多尔复杂的巷弄,因为凭借气味我可以寻找到目的地。而我唯一害怕的,只是身下马儿的忽然倒下,我没有能够日行百里的双腿,倘若如此,我无法在天亮之前取回南宫天的人头。
我害怕许多,我摸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脏,在那里,有什么会一直跳动,而也有什么会瞬间停止跳动。
黑漆漆的夜被抛在身后,我忽然记起狐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记得,狐容曾说:
夜虫,你是一只不需要翅膀的蝴蝶。
我不明白狐容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可以反诘她说:
看,我也一样需要一双翅膀。
终于在晨曦之前,我提了南宫天的人头,站在了巍峨的宫殿顶上。
微光里,我看到一处别样的风景。一双在昏光里依旧炯炯发光的眼眸,我回头,就在临近的宫殿之上,看到了一个坚定而踉跄的身影。
他是南宫远,我们彼此对视着,良久的,他身形一动,我以为他要冲我过来。可是当我本能的后退一步,却发现他只是淡淡一笑,对着我的手中,正在滴血的头颅。
清风吹过,我听到他在说:
结束了,天。
我宁愿相信这兄弟两个是充满浓厚感情的,毕竟他们相互搀扶隐忍共同走过了许多的岁月。但是那一刻,我却有些怀疑,因为南宫远脸上的灿烂表情,是那样的动人心魄。
仿佛,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那时候我手里的头颅还在热气腾腾的冒着鲜血。
热血而下,滴在我脚下伫立了百年的宫殿上,金黄的琉璃瓦片,在晨曦的霞光中,染了通红的血色。
我没有再停留,因为我知道,我们在血缘上,毕竟是同胞兄弟。然而我看着我手里的脑袋,煞那间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了什么,会对自己的同胞兄弟下了毒手。
我该内疚吗?然而心里却没有。
“谢谢你。”
我忽然听到身后颓废的明黄,蓦然发出的低低沉吟。南宫远说谢谢我,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谢谢。
该谢谢我什么呢?他究竟在谢我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却没有再回头。
等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就将是海阔天空,就将是碧海蓝天。天尽头等待我的,还有一个女人,被七彩霞光笼罩的神奇女人。
我痛恨懦弱,但是假如我知道苏怡琴并非我看到那样懦弱的话,也许我会早一点知道,为什么会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追随这个女人。
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也没有去想那么的多。
于是我走了,假如我之后以后会有那样残忍的相见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在这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