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处世之道讲究方圆并用,待人之道讲究宽严互存。你这样对我,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夜虫停住脚步,前面的路不多了,是再有一千步,还是两千步,还是三千步,就要再次回到那个永昼的地方了呢?
扑哧一声,苏怡琴伏在夜虫背上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个女人,知道什么是君子之风?”
苏怡琴笑的肚子都疼起来,眼角凝着一朵泪花儿,在夜虫失望的眸子里眨呀眨的。夜虫很希望那泪珠儿能够顺理成章的掉下来,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他不容易,苏怡琴更不容易。但是苏怡琴却伸手拭了拭眼角,末了,大声笑道:
“笑死我了!”
“什么君子之风喔?你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去做,跑到山野里洗温泉,那是君子之风喔?”
“再说了,你以前杀过那么多的人,你说君子之风,哦,也不对喔!”
“……”
苏怡琴笑的有些忘形,不知道自己一举中的戳中了夜虫的痛处。杀人不是夜虫的错,但是也不是等于夜虫就没有错。夜虫泱泱的,看向身后的目光里带着冰冷的情绪。苏怡琴看清夜虫眼底的感情的时候,连忙将自己的手脚在夜虫的身上放开了。利索的跳下来,山路不平,苏怡琴趔趄了两下,差点摔倒。还好在敏捷的天性还在,一把扶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树,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苏怡琴跳下来的时候,双手本能的推了夜虫的背。夜虫冷不防被推开很远,莫名其妙的看着坐立不定的苏怡琴。女人来回摇晃,夜虫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小树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陡坡,女人踩进去非得帅摔断几根骨头不可。
夜虫担心的叫了一声,右脚点地,慌忙上去再次搂住了苏怡琴。苏怡琴感觉到身后空荡荡的没有支撑之后,才觉得十分后怕。额头冒了一头冷汗,苏怡琴喃喃的傻眼看着身后的漆黑。上下嘴唇打了几个交战之后,才虚惊一场的连连感叹:
“这,这……”
“这什么?以后要记住,说谎是要遭天谴的!你说什么做什么,上天可都看着呢!”
夜虫得意的抢白一顿,满意的看着张口结舌的苏怡琴。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脑袋,再次将女人背了起来。
四只脚走路,那可比两只脚走路快的太多了啊!
苏怡琴还在沉浸在刚才的后怕里,夜虫已经又迈开了脚步。
“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苏怡琴问,刚才她就想这样问了。
“恩,待一会儿就走。”
“一会儿是多久?”
苏怡琴又问。
“恩,一会儿,一会儿就是你什么时候答应跟我走,我就走了。”
夜虫又停住,觉得剩下的几百步不足以能够说服这个女人。他需要好好的去说服这个女人,拿出他从看那些繁琐无边的奏折时,学到所有的热心和耐心。
“琴儿,我需要你。”
夜虫的声音有些可怜,不错,在那个孤独的皇宫,夜虫需要一个伴侣。
“你要是不做皇帝,我跟你去哪里,都可以。”
苏怡琴说,脸颊紧紧贴在夜虫的背上。
“你这是和我为难,明明你就离不开我,为什么非要提这样那样的条件?你明知道我离不开那里。”
夜虫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肩负着身为帝王的责任感和职责,不再是随随便便的冷血杀手。权利是一种职责,夜虫深深的领悟到了这一点。
“我反正话说到这里了。”
苏怡琴赌气,夜虫难道不应该好好的来继续宽慰自己么?
“你知道我最害怕阴谋和诡计,我不喜欢皇宫,我只想在一个自由随性的天地里和你终老,这就是我的心愿。”
“如果你想要自由,皇宫也可以很自由;我保证让你远离任何阴谋和诡计,你只需要安静的陪伴在我身边,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说话,这就够了。”
夜虫说。
苏怡琴摇头:
“不,皇宫里没有那样的地方。”
“有。”
夜虫笃定回答,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怡琴。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唯一的障碍,就是因为那心机重重的阴影笼罩的地方。但是,这个乌云密布的大大的家,也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唯一存在纯真和真爱的温室。
前提是,他们彼此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