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恶臭味十分呛人,几乎是瞬间冲进了我鼻子里,带着熟悉的味道。
十八岁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臭味,但现在我能清晰地辨认出,这就是尸臭!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影,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脚踹了出去,将它踢得往后退去,同时伸手拉了拉陈芝这位绿林好汉女响马。
她可是咱们中武力最高的一位,这会子面对妖魔鬼怪,不找她,还找谁?
还在研究碑文的陈芝和马建军也转过了身子,看到了那鬼影,陈芝果然反应迅猛,直接拿出棍中刀,一棍子朝那鬼影头上抽了过去。
谁想这鬼影还挺灵活,竟然跳到了一边,手舞足蹈着,竟然发出了人声。
“停停停!”
“鬼影”大喊着,冲我摘下了头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胖乎乎的熟悉面容来,我拿手电筒光一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日!赵丁甲!怎么是你这家伙!你丫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走上去,直接就给了这家伙一拳,然后退开几步,眼神带着几分狐疑地问道。
这厮就算是高考落榜,消失两年不见在外面鬼混,也应该是在南边风生水起吧?怎么来这东北了?而且还是这喇嘛甸村附近的旮旯地里,难不成……
我盯着他,眼神多出了几分古怪,“你丫不会就是那个摸金校尉吧?”
赵丁甲和我才两年不见,身材依旧很高大,只是变胖了许多,简直像个人形坦克一样,站在那里,很有威慑力,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盗洞要挖的有半人高了,真难为他挤进来。
“咳咳,道儿,这些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赵丁甲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道,“再说了,我算得上哪门子摸金校尉,你们哪里看出来的?”
我回道:“你丫别装蒜,甬道里的绳索,东南角的蜡烛,还有刚才进来斜坡下钉住九尾尸蚰蜒的钉尸针,不都是摸金校尉的手段?”
赵丁甲干咳一声,指指自己道:“道儿,那你看我像个摸金校尉吗?”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摇摇头回道:“不像,你丫现在像一个难民一样,还特么一身臭味,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到现在这幅样子,全都给我说清楚了!”
赵丁甲掰了掰手指,开始将事情的始末给我们娓娓道来。
“道儿,事情就要从我两年前高考落榜后说起了……”
墓室里逐渐安静了下去,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手电筒光将周围一圈地方照亮,还有赵丁甲的声音。
原来在赵丁甲高考落榜后,他就开始走南闯北地做生意,但都失败了,无奈之下,这厮只好先在湖南长沙落脚,在一处ktv场所当了保安。
只不过这处ktv场所不算太正规,每天晚上形形色色的人来的太多,闹事的也多,幸好赵丁甲身材魁梧,能镇得住场子,一来二去,竟然神乎其技地被提拔成了保安主管,并且在这个过程里,还勾搭上了长沙当地一个富商的情人。
做生意的富商常年在外,赵丁甲又从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么一认识后,两人自然是干柴烈火,缠绵悱恻,在富商不知情的情况下,着实体会了一段幸福日子。
但很快报应就来了,那富商除了商人这个背景外,其实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贩卖走私文物的长沙土夫子!
这样的人,眼很尖,所以当富商回家后,就发现了赵丁甲和他女人混在一块儿的事情,当即就派人把赵丁甲给抓了起来,要弄到荒山野岭里去灭口。
“道儿,你还记得这枚九窍玉么?”
赵丁甲说到这里的时候,把他脖子上戴的九窍玉拿了出来,给我看了看,“就是这样东西,救了我的命,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我看了眼那九窍玉,问道:“然后呢?你怎么就来这里了?”
赵丁甲道:“那富商姓刘,在长沙这块儿很有势力,我当时以为必死无疑了,结果他在看到我脖子上这枚九窍玉后,竟然给我松绑,并且还拿出了这个。”
说着,赵丁甲将那面具递到了我面前,脸上还挂着一丝心有余悸。
“道儿,这面具……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十八岁那年的事情是我和赵丁甲共同的记忆,很多事情都是在那一天后发生了改变,怎么可能忘记?
赵丁甲继续说道:“那姓刘的说我要想活下去也可以,但要替他做一件事,做完这件事,我就可以活下来并且得到自由,但当时他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让我跟在一个人后面学习,于是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就学了不少下墓探墓甚至开馆的本事,你所看到的那钉尸针,还有东南角蜡烛,我都是跟着那人学的。”
“直到半个月前,姓刘的又找我,才和我说在这喇嘛甸村附近出现了一个人皮墓葬,需要我来探一探,下墓找一个鎏金翡翠玉匣,他还说,如果我能把这玉匣带回去给他,事情就算做完了。”
赵丁甲苦笑着将人皮面具扔到了地上道,“于是我就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唉!道儿,你说我惨不惨?”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你丫都已经摘了处男帽子,还惨?你这是活该!对了,你还没说,你身上这臭烘烘的是怎么回事呢?”
赵丁甲尴尬地回道:“其实我三天前就进了这墓室里,因为进来后出不去了,再加上晚上又特别冷,就在那棺材里睡了三天,沾上了里面的臭味……咳咳!”
听了赵丁甲的话,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赵丁甲摊摊手回道:“道儿,你没听错,这地方进来后,没点手段是出不去的,我已经想了三天了,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墓室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半晌后,我喃喃自语道:“赵丁甲……不,现在我要叫你赵丁胖了,你丫可真的是一个瘟神啊!十八岁就被你坑了一次,今天又是!”
赵丁甲坐在地上,无辜地眨了眨眼,却将目光落到了陈芝身上,顿时来了精神。
“哟!道儿,可以啊!两年不见,都有妞了,那你还敢说我不是处男,我看你……也不是了吧?”
赵丁甲从地上麻溜地站起来,舔着脸伸出手道,“这位姑娘你好,我姓赵,叫……”
“铿锵!”
棍中刀的刀刃直接顶到了这厮的脖子上,陈芝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眼偷笑的我,嘴里蹦出四个字来:“蛇鼠一窝!”
我干笑几声,摆摆手示意陈芝把刀放下,打圆场道:“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赶紧找到出这个墓室的路,咱们就别搞内讧了,一切等出去再说吧!”
陈芝冷哼一声,将棍中刀收回,开始在墓室四周围找出路。
马建军凑过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小张,咱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这地方黑乎乎的,我们带的干粮和水可不多……”
“放心吧,马叔,就算我们出不去,我在外面也给我爸留了信息,他肯定会进来找我的。”
我低声安慰了马叔几句,还想问问赵丁甲别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手里的手电筒光闪了闪,彻底熄灭了。
糟糕!
我知道是手电筒的电用完了,正想提醒陈芝一句,但几乎是同时间,这两人的手电筒光也熄灭了。
墓室里一下子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突然,一声尖叫从右边的墓坑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