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丁甲听到李鹤的话,就要张嘴骂商叔,然而我却是给他使了个眼色,让这厮不要说话。
“商叔他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就先离开了,也没留下个联系方式,鹞子哥,你要是收到了商叔的消息,就和我说一声,告诉他,有些事我想和他聊聊。”
我随口提了一句,脸色不变。
李鹤也是八面玲珑的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对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老单的话,我们在墓中是看到他已经死了的,但如果鹞子哥你还是发现了他的踪迹,也可以把他找出来,就说如果他还想要回这赶尸官令的话,到底还是要来见我一面的。”
我沉声说道,原先我以为老单背叛了我们,现在仔细想想,他却是和商叔之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既然商叔拿走了九子寿母的脑袋,那老单的事情,也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聊完老单的事情,我把赵丁甲和陈芝两人喊了过来,这才将从那奠柏树干中取出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李鹤吩咐人去查老单和商叔的消息后,返回来正好看到我摆在这桌子上的盒子,眼睛顿时一亮。
“道哥儿,这就是从那墓里摸来的明器?”
李鹤忍不住从口袋里摸出手套和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盒子上的蛇身人面像,低声啧啧起来。八壹中文網
“道哥儿,这上面的蛇身人面像不简单啊!”
我点了点头,看着李鹤问道:“鹞子哥,你知道这蛇身人面像的来历?”
李鹤坐下来回道:“道哥儿,这方面您肯定比我懂得多,我鹞子就是班门弄斧一下……咱中国自古以来,有蛇身人面像的存在不少,包括上古时期的伏羲、女娲乃至于黄帝和西王母,其实都是蛇身人面的造型,但其中的差别却还是有些的。”
“就拿这盒子上的蛇身人面来讲,面发须张,神情可怖,蛇身无爪,这多半不是人加兽身,而是兽加人面,所以有很大程度应当是龙蛇之神加人面,比如说应龙,烛龙,亦或者是走蛟,蛟龙,道哥儿,我说的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对李鹤的这些说法,我自然也是知道的,要是连这些知识都没有的话,根本没法在潘家园那浑水子里混下去。
“鹞子哥,不瞒你说,这盒子上的蛇身人面,应当是烛龙人,而且这九子寿母,似乎是与烛龙有些关系的样子。”
我低声说道,虽然没有把我们几个人在奠柏洞穴内的事情全都讲出来,但也大概说了一遍,只是编造了和商叔有关的那一段而已。
李鹤一边听着,一边啧啧赞叹,看向我的目光中已经多了很多敬佩之意。
“道哥儿不愧是三爷的后代,确实是有三爷当年的风范啊!那地方,要是搁我鹞子去,估计半路上都要吓尿裤子了!”
李鹤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看着那盒子,“所以现在道哥儿的意思,是要打开这盒子?”
我点了点头道:“嗯,廖姥姥说要九子寿母的脑袋,但我们没有发现那九子寿母的脑袋,只发现了这个盒子,现在看来只有打开这个盒子,才有可能弄清楚九子寿母的身份了。”
李鹤不疑有他,再看了看那盒子尴尬回道:“道哥儿,我鹞子虽然经营文物也有些年头了,但也只擅长鉴定,而且都是些小伎俩,这盒子看似普通,实则内含机关,不是精通古代机关术的人,想要开这盒子,会有很大的难度。”
确实,在那狭窄通道内观察盒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盒子看上去很普通,似乎用电锯等切割工具就可以轻松打开。
但实际并没有这么简单,古代机关术之复杂繁多,到现在都有很大难以让人理解的地方。
就比如说有名气的,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学界有人研究了许多年,但其真正的样貌和构造,依旧不清楚,只是提出了几种构想而已。
所以这盒子如果用暴力手段强行开启,里面的东西多半会遭到破坏,我看向鹞子哥,本想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精通破解这类机关的人,然而李鹤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
倒是赵丁甲犹豫了一下,看向我低声道:“道儿,我这边认识一个精通机关术的家伙,不过他的脾气有点古怪,未必就愿意帮这个忙。”
“怎么说?”我立即问道。
赵丁甲转转眼珠子,嘿嘿笑道:“道儿,不如这样,你不是要和陈芝大妹子去东北么?我就不跟着去了,这一回在九子寿母墓弄到了不少好东西,我要找个地方出手,你就把这盒子交给我,我去找那家伙开。”
“他如果答应帮我开,我在给你发消息,时间也不会太长,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肯定有消息,怎么样?”
我也不是做事犹豫的人,当即便回道:“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去东北把这黑线蛊给去了,你将这盒子开了,回头告诉我消息。”
到现在,赵丁胖和陈芝两人,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了,把这件事交给赵丁胖这厮去办,我放心。
将盒子的事情交给赵丁甲后,这厮也没想在别墅里呆太久,当晚就离开了,而我则是和陈芝在李鹤的别墅里住了下来,打算明天坐飞机和陈芝去东北。
李鹤的别墅很大很安静,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就一个人在房间内整理这次有关九子寿母墓的事情。
从庙洞山进入地下水道开始,一直到我们三人从安子里山下来,我画了好几幅画,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果然浮出了水面。
比如在出发前,周老鬼其实通过私底下手段交给了商叔不少枪和手雷,但他却在进庙洞后,并没有交给我们,我当时心思全都放在九子寿母墓上,却忘了这一茬。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商叔对探九子寿母墓这件事,早已有了别的心思。
至于后面水道中的塌陷,我原以为商叔是遇到危险后不得不使用了手雷,而如今将阴阳八卦图画出来后,我却发现商叔或许曾经经过伤门,遇到过危险,但爆炸的地方,却是在杜门。
杜门,属中门,危险应当不多才是,更何况老单还说,曾经我爷爷也来过这里,这水道里大部分危险早已被剔除,那商叔为何要用手雷?
难道当时商叔知道是我们,所以要绝我们后路?
我看着那一路过去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是惊惧,即便现在想起,仍然是后背一阵冷汗。
“张左道,还没睡啊?”
正当我想的入神时,门外传来了陈芝的声音,我便随口回了声请进,陈芝便穿着一身睡衣进来了。
“有啥事啊?”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看自己的东西,陈芝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移过来一部手机。
“张左道,刚才我娘给我从手机上发来了一条消息,说是三爷给她寄了一封信过去,她看了看后,觉得这封信有点不太对劲,就拍了过来,让你看看,这是不是三爷的字迹。”
陈芝低声说道,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
我本来还以为这东北大姑娘是睡不着觉,想来和我唠唠嗑,却没想到是这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我爷爷的信?不对啊,我爷爷在我十八岁那年就疯了,现在还和我奶奶在南京精神病院里住着呢!怎么还给你娘寄信了?”
我自言自语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了陈芝的手机。
手机里躺着一张清晰的图片,上面确实是我爷爷的字迹,只不过看信封的样子,似乎有点旧了,而且那信封角上的邮票,也不像是新的。
我滑了滑照片,看向下一张信中的内容,没看几眼,心里顿时有些惊骇莫名起来。
因为这封信中讲的,正是有关九子寿母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