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决不能让安国强知道她和项轻墨交往的事!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扭过头,她发现安小圆竟然还在一旁盯着她,一双墨丸似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鼓着两腮,像只打坏主意的小仓鼠。
见她看过来,安小圆缓缓咧开一个坏笑:“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啦?”
这个小屁孩的话让安小年又有打人的冲动,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莫名觉得安小圆的笑容和项轻墨有些像。
难道这就是相思病?安小年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非常无语,狠狠一记暴栗结束了对话:“滚蛋!”
安小圆疼得直咧嘴,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跑远了。
左右也是烦躁,安小年干脆重新洗了个脸,又挑了身整洁的衣服,这才给项轻墨打了个电话。
“喂?”他迅速接通,声音略低。话筒里隐约还有别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开会。
她立刻觉得有些后悔,毕竟他可谓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像普通人那样随时约会。
“嗯……在忙?我也没什么事……”她吞吞吐吐地说着,想要挂电话,又有些舍不得。
“我也想你。”他立即说,声音里含着隐隐的笑意,让她几乎能立即想象出他唇角那抹玩世不羁的弧度。
“我才不是……”她急着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算了……”
“我今天在c城,下班去找你,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加上他满是磁性的鼻音,简直诱惑得一塌糊涂。
安小年呼吸都紧了紧,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轻声答应:“嗯。”
项轻墨并没有立即挂电话,两人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隔着半座城市,却像是近在咫尺。
“墨总!这可是我精心准备了一周的ppt!”电话里传来易秋不满地声音。
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安小年慌慌张张地说了声:“拜拜!”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抿着嘴唇又傻笑了一会儿。
“姐!你绝对有男朋友了吧!”安小圆趴在窗户上,得意洋洋地问:“谁这么眼瞎啊?”
“我不知道谁眼瞎,但是知道谁欠揍!”安小年恶狠狠地扑了过去:“要不要我告诉你呀?”
“不了不了!”安小圆顿时消失在窗外,只有声音越来越远:“丫丫!钢蛋!你们输啦!给我两根麦芽糖哈哈哈!”
这些熊孩子居然用这个来打赌!
安小年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半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会等到傍晚,结果下午太阳刚偏西就接到了项轻墨的电话。八壹中文網
“出来吧,我在巷口。”
为什么不到院门口呢?安小年咬了咬唇,还是迅速换了衣服,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项轻墨的车果然停在巷口,他没有下车,隔着车窗,只能隐约看到他如刀刻斧雕般的侧脸剪影。
安小年轻轻吸了口气,开门上车,才发现他竟还戴着墨镜。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笑道:“哈哈,感觉像是卧底接头一样。”
项轻墨没有接话,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就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隐约沉重的气氛在车内蔓延,安小年好几次想要打破沉默,却莫名地又沉默了。
其实项轻墨知道她一直在偷看自己,他也忍不住想去看她,可此时的他比当初面临枪林弹雨时还要紧张,只怕视线一旦接触就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他知道昨晚的事情已经让她察觉不对,所以在来之前反复思考,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应对,却在真正面对她时全盘推翻。
因为他无法对她撒谎!
薄唇紧抿,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拜托,请不要问!
可安小年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们去哪儿?”
“商场。我想给你买点东西。”项轻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故作轻松地微笑着说。
“我什么都不缺。”她闷闷地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我有话想问你。”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骤然收紧,关节泛出白色。
他什么都没说,转动方向盘驱车向某处驶去。
稍后,二人来到了c城以东的政昆山。
这里修建成了森林公园供市民锻炼身体,虽然已经入冬,树木大多只剩下枝条,却依旧显得茂密幽静。他们坐缆车上到半山腰,又沿着林中小路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顶。
夕阳西下,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安小年居高临下看着偌大的c城,只觉得胸中纵生豪爽意气,仿佛天大地大,没什么值得生出龃龉的。
她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到耳后,冲着项轻墨狡黠一笑:“阿轻,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对不对?”
话一出口,仿佛就被山顶的大风吹散了。他牵着她的手默默不语,她也不急,就那样笑盈盈地盯着他。
项轻墨无法逃避,缓缓将视线投向她。
夕阳给她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蜜糖般的肤色显得更加细腻无暇。那双清灵如星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他几乎无法直视的剔透光芒。
他逃避着垂下视线,却无意间落在她殷红的双唇上。
胸口蓦地一紧,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几乎失控!
那是他亲吻过的唇,柔软,温暖,传递着她对他真挚的感情,让他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他不想放开!
他不能放开!
他感到自己像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双臂一展猛地将她箍在自己怀中,无声地倾诉着自己。
安小年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她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暖坚定:“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好吗?”
话音未落,她清晰地感到他的呼吸一顿,紧接着,从头顶传来他微哑的声音:“什么?”
他明知道她在问什么,却在装傻!
安小年有些懊丧,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追问:“你不敢见我的家人?”
她抬头看向他,将下巴搁在他胸口,撒娇似的说:“你帮我的时候从来不亲自露面,来我家也总是把车停得远远的,唯一一次例外就是昨晚,可你也不愿意和我爸爸交谈,到底是为什么啊!”
项轻墨被她尖尖的下巴硌得发痒,有心推开,却终是舍不得。
她很少会有这么粘人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她都像只独立而自尊的小狼,不愿意依附于别人。
可如此可爱的她,问的问题却让他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