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判了几年?小铭,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母亲听了我的问题后,疑惑地反问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顿旁敲侧击后才搞明白状况。
表舅的儿子名叫魏小虎,一看就知道表舅给他起名字的时候有多随意,年纪轻的时候跟着一帮社会上的人瞎混,还进过少改所,长大一点就开始混社会,严打的时候又进去了两年,出来后变本加厉,家里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把他爸,也就是我表舅给活活气死了。
不过,父亲的死似乎对他的刺激很大,从此他改过自新,开始学人家做生意,吃了很多苦头,慢慢倒是把生意越做越大,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浪子回头了。
表舅一定以为他儿子一直顽劣早晚有一天还会犯事被抓进去,如果知道他现在改过自新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然而,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表舅的时候,他却说出了令人惊讶莫名的话。
“什么?他杀了人竟然没事?”
“他杀人了?他杀什么人了?”我追问道。
如果魏小虎杀了人的话,一定会跟我说,那么大的事情,她没有道理向我隐瞒,除非就是连她都不知道。
“啊,没,没什么,我,我搞错了。”表舅吞吞吐吐地说道。
表舅一定知道些什么!杀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极有可能那么过年过去,一直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说,我这位表哥说不定是一个潜逃多年的杀人犯!
想到这里,我实在淡定不了了。我哪里会想到,随便给个已故的亲戚打个电话,竟然会牵出一桩陈年旧案来,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本想尝试劝表舅说出真相,但是大义灭亲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何况我刚刚告诉他魏小虎现在改过自新,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亲手断送自己儿子的性命呢?
看来,想要知道真相,或许还得自己想办法去查。
只是,我有点犹豫,魏小虎算是我的表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要是重新把事情翻出来,甚至将他亲手送进监狱,我那位表舅妈会怎么看我?我母亲又会怎么看我?
一时间,我竟有些茫然。
我是不是想破案想疯了,只要是个案子就想插一脚,这样真的好吗?
我在沙发里缩了半天,将自己的脑子完全重启了一下。重启的结果是,我决定,回头有机会见一见我这位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的表哥,视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追查这件事。反正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
好在,这次跟表舅联系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清楚了这部手机还可以给病故的人打电话,虽然当下想不到什么可以通电话的对象,但是以后说不定会有。
只不过,话说我家来往的亲戚真的不多。我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我父亲失踪之后,他那边的亲戚基本都断了来往,而我母亲这边亲戚又不多,还没什么像样的,用我母亲的话来说,就是那种能不走动就不要走动,一走动就糟心的类型。
我挺羡慕别人逢年过节有很多亲戚来往走动的,热热闹闹的才像过节,但是母亲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不知道是向来如此,还是我父亲的失踪对她的性格产生了影响。
反正,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不管我喜不喜欢,的确是很清静啊!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将近半个月,我整天都在期待我的合作伙伴范警官给我打电话。上次的案子也算是破了吧,按照约定,咱们可是要合作的,可她偏偏连个信都没有,我才不信那么大的魔都连着半个月没出人命,坚决不信!
范警官的电话没等来,赵星辰的电话倒是来了。
大清早七点都不到,我就被他的电话吵醒,我必须让他感受一下我的起床气!
然而,还没等我说话,赵星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叔,能不能,能不能请你来一下?”
赵星辰的声音不对!
我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常,瞬间清醒了过来,沉着嗓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我尽快赶过来!”
“我在学校里。”
“行,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赵星辰的学校在常安,距离魔都近一千多公里,直接开车过去显然不现实,要么飞机,要么高铁,临时买票都是个大问题,要不然,当初赵星辰接到母亲死讯后,不会等到第二天才赶到家里。
我查了一下,从魔都到常安当天的航班和高铁都已经卖完了,倒是临近的金陵在三个多小时后有个直飞常安的航班。我连忙订下机票,套上衣服,带上必要的东西,便驱车往金陵赶去。
这条连接两个大城市的高速公路几乎每天都上演着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一路上车速根本提不起来,运气好,事故倒是没碰上,但是大车小车实在太多,好不容易赶到机场的时候,却已距离起飞只有十几分钟时间了。
值机时间已过,我成功过错过了今天最后一班从金陵直飞常安的飞机。
没办法,飞机不等人,我只好去航空公司柜台询问有没有中转线路去常安,就算晚一点那也没办法了。
我把希望改签的要求跟柜台上的那位工作人员说了一下,那位美女很疑惑地看着我道:“先生,您确定要改中转线路吗?如果那样的话,您可能会至少晚五个小时左右才能抵达常安!”
“嗯,晚一点没关系,能到就……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改签的话会晚五个小时?难道我这班飞机还没起飞吗?”我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下,怀疑是不是我手机上的时钟出了问题,又四处张望着寻找机场里的时钟,“美女,请问现在几点?”
美女捂着嘴笑了笑说:“先生,您所搭乘的航班晚点了一个小时,你现在去办理值机应该还来得及,请问一下,我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看着对方狡黠的笑,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故意的,真是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