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飞机,我的心才踏实下来。
想着候机的时候,看到赵星辰发来的让我路上慢点不要着急的短信,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那小子虽然做事虎了点,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比他那个死鬼老爹强出不止一点,那样的家庭环境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子来,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诶,我这么说,感觉是不是有些太老气横秋了一些,赵星辰也就比我小个一两岁的,老是被他一口一个“李叔”的,叫得我心态都老了。都怪赵中伟,总是老弟老弟的,导致我看赵星辰真像在看自己的子侄辈一般,或许这也是这次他那边出了事情我会那么着急的缘故吧!
上飞机前,我又跟他通了次电话,确认他没事,稍微定心一点。
只不过,他就是不肯在电话里说明原因,让我一颗悬着的始终无法放下来。
当我赶到常安理工大学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赵星辰提前在校门口迎接我,尽管如此,我进校门的时候还是被仔细盘查了一番,特别是当他口口声声宣称我是他叔叔的时候。
从靠近校门的那时候起,我就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些古怪,进了校园走了一段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来往的学生相互间都在窃窃私语的,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共同的话题。
“你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我实在没法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在赵星辰把事情讲清楚前,我不大算再往前走哪怕一步。
“她死了,小洁死了!”说出这话,赵星辰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虽然还没哭出来,但是脸比哭都难看。
“小洁是谁?你女朋友吗?到底怎么回事?”
“她,她是我高中同学,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教学楼下!”
我明白赵星辰为什么急急忙忙把我喊过来了,原来是出了命案,死的还是他的高中同学,看他的表现,肯定还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赵星辰现在父母双亡,或许一起共过患难的我是他目前精神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你先别急,人已经走了,你现在急也没用,我们首先把情况搞搞清楚!现在人呢?”我问道。
“人已经被车拉走了,警察来过了,说是自杀。”
“自杀?她为什么自杀?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我又问。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前些天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她会……她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有谁会脱光了衣服自杀!”赵星辰一脸悲愤地说道。
“脱光衣服?”我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的确太不符合常理了,除非精神有问题,否则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即便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可能选择这样一种带着自我侮辱的方式。
我接着问道:“警察为什么认定她是自杀?没有搏斗或者被侵犯的痕迹?还没尸检,应该不是定论,最多随口一说吧?”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学校保安控制了起来,具体情况都是听在场其他人说的。”
“其他人的话以讹传讹,做不了数的,最好还是得问问警察,只是,人生地不熟的,警察未必肯告诉我们详细情况。对了,她在网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留言,你有没有查过?另外,你跟她那么熟,她的舍友你应该也熟悉吧,能否通过她们了解下她最近的情况?”
“行,那我来问问看吧!”
赵星辰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好在我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我见他开始翻手机,便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小洁的手机号码多少?”
赵星辰想都不用想就报了一串号码出来,报完之后,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打打看她的手机,说不定她的手机落在什么地方被人家捡了去,她的手机里或许有线索。”我试图解释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来打吧!”
说着,赵星辰就开始拨打小洁的电话,片刻之后,他失落地说道:“关机了,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关的,还是手机在别人手里。”
“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我安慰道,“这样吧,我再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认不认识这边的警察。”
“好。”赵星辰点头道。
我借着这个由头走到了一边,拨通了小洁的电话。
无声无息中,一阵幽幽怨怨的啜泣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是小洁吗?”
没有回应。
“是不是小洁?”我又问了一遍,尽管我知道对方应该就是小洁无疑。
我又等了一会儿,对方却哭个不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说小洁,能不能先别哭,我知道你可怜,但是能不能让我先问你些话再哭?”
然而,这个小洁同学只是哭,不停地哭,竟似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我又试了一会儿,发现实在不行,只能暂时作罢。
赵星辰见我打完了电话,迎上来问道:“李叔,怎么样,能找到认识的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暂时没有,你那边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吗?”
他也是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她的电话打不通。另外,大四了,她的舍友大多时间都不在宿舍,也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过,她们说,她的东西都还在宿舍,问我,问我……”
我见赵星辰有些欲言又止,遂问道:“问你什么?”
“没什么……”
我见他不想多说,也没有逼迫,他现在情绪不稳,还是慢慢来的好。
我怕赵星辰胡思乱想,晚上拉他跟我一起住在了宾馆。
深夜,我已经迷迷糊糊差不多睡着了,却听到赵星辰梦呓般自言自语起来。刚开始我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以为他在说梦话,我也没有在意,可过来一会儿我却发现,他说的竟是他跟那小洁一起长大的故事。
原来,他跟小洁不光是高中同学,严格来讲,他们俩除了初中三年没在一起外,其他时候一直都是同学,甚至,如果不是赵星辰为了跟小洁在同一所高中念书,他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