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你？”

姜嫚不动声色的抹掉眼泪，轻轻哂笑一声，娇软的面孔上沁出的那股笑色因为虚弱而落在众人眼底时显得破碎感十足，让人觉得是宋湘芜欺负狠了她。

“我诽谤你？我说的都是假的么宋湘芜？不是你买凶指使人杀我，得知我没死后，因为害怕让你妈给顶罪的不是你？你想偷走玉佩无果最后还是使用手段顶替了真的宋湘芜这是诽谤你？我拿着给爷爷的证据证明你屡次暗示那个女精神病，给她提供我的行程消息，难道这也是诽谤你？”

宋湘芜眼眶里的泪珠犹如坏了阀门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往外渗，她瞠目结舌，想说什么但是发现什么都说不了。

对啊，姜嫚说的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站不住脚的逻辑去辩解，但是她又非常的清楚，姜嫚就是说谎了。

姜嫚现在表现的有多柔弱可怜，威胁她时就有多冷酷无情，姜嫚根本就是故意把自己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如果不是姜嫚苦苦这样逼自己，她怎么可能会想…杀姜嫚呢？

宋湘芜不死心，她不信这几天和谢老的感情能让谢老翻脸无情，于是下一瞬，就哽咽开口，“爷爷，我真的没有，我——”

“够了！”

老人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顾伯也是立即的眼尖的上前一步托住谢老因怒气而颤抖的身子，他将手上的文件往地板上一扔，冷冷环了一眼李婉华，紧接着才盯住宋湘芜阴冷开口，“这份文件上里面的不是你？难道你要说江博造假冤枉你？”

“还有你！”谢老话锋蓦然一转，龙头拐杖抬起指着一脸泪痕的李婉华，老人颇为恨铁不成钢的难以理解道，“你真是糊涂啊你，你是不是忘记当年为了找孩子来谢宅求我帮忙时，哭成那个样子了？现在亲生女儿在你面前，你竟然能容忍别人这么欺负你小孩，竟然还为了一个外人不认自己的女儿？”

“你当初打电话跟我说要早些回英国，是不是就是不想别人拆穿她干的这点破事？你啊你，我看你真的被猪油蒙了心，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事，嫚嫚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这么些年在孤儿院受了那么多苦，如今真相大白，你不仅不关心她，还在想着怎么带这么一个东西赶紧离开苏城回英国，糊涂！”

可不就是糊涂么。

纵使对赝品付出的感情一朝收回来谁都受不了，但是谁又会把正品扔了，视赝品为珍宝呢？

李婉华不知是不是被这话给点醒真的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太多，还是心底的愧悔在此刻清晰深刻的绵延至每一个根神经，她终于忍受不住，缓缓蹲在地板上哭了出来，她想求姜嫚原谅她，又想质问宋湘芜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但是最终她除了哭，未能开口说一句话。

外头阳光算是明媚，也算是赏了一两分薄面，打在李婉华身上时，一明一暗，看上去格外捂住惹人泛起微末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