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姜嫚的身份，纵使她要探监宋湘芜，也是安排了专门的会客室，姜嫚做完笔录，宋湘芜还没被提讯完。

茶几上摆着的是一杯温水，玻璃杯干净的一尘不染，甚至能透过去看见平静水面下的气泡，姜嫚纤细白腻的手指握住抬起，红唇浅浅抿了一口后，下一瞬，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入目而见的就是带着手铐的宋湘芜，警员从背后不轻不重的推动了下她，就听见了刺啦一声刺耳声响。

怎么说呢。

任何人都可以瞬间跌落神坛，而后沾染一身污秽。

一如现在的宋湘芜。

在谢宅时初见时有多端庄温雅，现在又有多狼狈，犹如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一般。

姜嫚搁下手中已经渐凉下去的玻璃水杯，面上溢出点嘲弄的笑色，对上脸色灰白一片的宋湘芜，淡淡笑道，“住的还习惯么？”

这种讽刺讥诮谁听不出来。

宋湘芜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在闻言这句话时，眼底的狠毒蓦然迸溅了出来，她死死瞪住姜嫚与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的脸蛋与气质，咬牙切齿道，“成王败寇。”

“那看样子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了。”姜嫚黑白分明的大眸环顾了一周，连连啧了几声，“不过也是了，睡惯了公主床住惯了大别墅，冷不丁的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谁都无法承受这个心里落差。”

话落，她起身走到宋湘芜面前，无比温柔的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轻轻低声道，“放心，我会打点好人让她们在里面照顾好你的。”

指尖落下，字眼也跟着落地，姜嫚擦肩就要往门外走。

下一瞬，宋湘芜突然哑声嘶吼道，“姜嫚！你真的以为扳倒了我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狞笑，那一声声凄厉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旁边几个警员顿感生理不适，于是齐齐皱眉上前就控制住她强制性的拎着宋湘芜往会客室外走。

刺啦的铁链声中还夹杂着女人可怖瘆人的狰狞笑声。

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恶毒的诅咒。

直至铁链与笑声越来越远，没入清风中卷起微末冷意后，徐局才赶紧上前安抚姜嫚，“谢太太，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她现在是黔驴技穷只能呈呈嘴皮子了。”

姜嫚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可能这么低，她走出门然后淡淡开腔，“没事，今天麻烦徐局了，我自己出警署就行不用你送了。”

徐局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不巧一个电话刚打进来，他只能非常抱歉的朝姜嫚微微点了头才小跑到一边去接电话。

警署外的妇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在看到姜嫚的身影时，她肉眼可见的来了精神。

李婉华还是素来的妆容以及打扮，带有流苏的坎肩披在身上，还是一贯的华贵，只不过这一次妇人的脸上不是怒气冲冲的恶意，而是类似为讨好的歉意。

她跟了上去，站在台阶上，略显手足无措，看着姜嫚疏离的冷淡后，只觉得心脏有点疼，但还是开口唤道，“嫚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