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整个人猛地一声从座位上惊醒!
“怎么了?”中年男人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我怎么了?”
我摸了摸脸,那上面还残留着我的冷汗。我的衣服几乎全被我的冷汗湿透,然而,我还在车上。车外,还是晴空万里。
“这里?”我皱了皱眉,有些奇怪。
中年男人笑了,“这里是黄瓶镇。我们这里,可是照安县有名的瓷器大镇。以前我们这里的陶瓷可是贡品。名头大着哩。”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我刚才怎么了?”我不禁问了起来。
中年男人笑了,“刚刚你睡着了,我看你应该挺累的就没叫醒你。反正离镇子还远着,我估摸着等你醒了我们也就到了。”
中年男人停下车,憨厚地笑了,“这不,你看,到了。”
我看着男人和善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冷意,然后整个人猛地一阵哆嗦,不知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中年男人看着我,一只大手就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有些抱歉,“刚才在车上,空调温度可能调得太低了。年轻人,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我勉强地挤了挤笑,“可能是最近几天没有睡好吧。”
我含糊地搪塞了过去,将目光放在这个黄瓶镇上。
这里……
和刚才梦里的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个问号。
刚才的那些,真的是梦么?
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大哥,你父亲是叫李福水么?”我突然问道。
中年男人愣了,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叔的名字?”
“你叔?”换成是我变愣了。
男人点了点头,“我叔死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几年前突然一定要离开这里。然后,刚刚走出小镇就好像遭了劫匪,然后抓去当人质就死了。”
“劫匪?”我有点懵,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
男人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道那些劫匪怎么想的。跑到一个小县城来抢银行。可能也是发现这里没什么警察吧。可怜我水叔准备出去干大事的,就这么走了。唉……”
男人的神情不像作假。只是,刚才的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像是我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
“那大哥,你叫什么?”我问道。
男人笑了笑,“我叫福贵。”
说完,男人挠了挠头,“是不是有点傻,这个名字。”
福贵有些不好意思,“我爸没读过什么书。当时给我取名字的时候,也是咋厉害咋来。可惜,我这辈子,就连读书都没混到一个组长,打工也只有当学徒的命。”
乱了乱了……
我的心里这一刻简直就像一团乱麻。因为,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了。
如果按照这个福贵说得那样,那我之前的那一切就全部都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一个梦怎么可能这样真实。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那一瞬间,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一个白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思考的余地。
紧接着,我就醒了!
即便是醒的那一刻,我都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怎么回事?还站在原地的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一个老人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老人,他目光炯炯,神情矍铄。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那双眼睛分明透露出一丝锐气。就像一个身居高位的大官一样。
这个老人,一定相当有威望!
被这双眼睛注视的那一刻,我整颗心就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老人看着我,“你是……程浩?”
刚开始还是疑惑询问,可喊出我名字的时候分明成了笃定。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如何自我介绍的时候。
老人已经转身,“来者是客,进家里坐坐吧。”
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权利啊。我看着老人的背影有些无奈,强行将拒绝的话吞回了肚子。
我低着头,“福贵大哥,这位老人家是你家里的?他应该在镇子上很厉害吧。”
福贵点头,“我爹他以前是这里的镇长。后面因为换届就退了下来,平时没什么事做。就喜欢帮邻居乡亲们做点事,现在他还是我们这李家一族的族长。不管是谁,上族谱都得请他喝口茶呢。”
我有些发愣,“那……福贵大哥,伯父他,是不是叫李福山?”
李福贵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要找的就是李福山么?”
我愣了,“那你为什么会去接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李福山的。”
李福贵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老头子他从来说一不二。要我做什么我只管做就行了。要是我多问半句铁定挨打,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我蠢得无可救药。”
李福贵说的这些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和我梦里的完全不一样。
不对,在梦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在梦里,李福山早就被黑暗世界带走永远回不到现实世界。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进了屋,又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凳子上喝着泡好的热茶。
当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李福山开口了,“这位小哥,你应该不是通过正常方法来到我们这个地方的吧。”
我正襟危坐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伯父你的意思。”
李福山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是明察秋毫的包青天一样,任何狡辩都是无用,任何欺骗手段都是自投罗网。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是从那个禁忌的世界来到这里的吧。”李福山的神情异常冷峻。尽管他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过,可这一刻他的神色就像是怒目金刚,随时都能大发雷霆!
禁忌的世界,换一种说法也就是另一个世界,黑暗世界!
还没轮到我反应的时间,李福山便点头,“这样的话,我明白了。”
而我在听完这一句话之后,再次愣住了。你明白啥了?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怎么就明白了?
只是,尽管我再想反驳,再想沟通,再想阐述我自己的想法和观点,都已经没用了。
因为,老人在说完自己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甚至都没有多说一个字,便离开了这里。
捧在手里的茶,还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