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的春节前夕,一如既往的红色装点了花城城。
到处挂着灯笼和有瑞兔的摆法品,老妈他们去舅舅家吃年夜饭,而我们就在幻彩将就地吃“年夜饭”。今年的年夜饭真够特别,没有大鱼大肉,只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当晚留守的员工,以及我、无罪、树坤民,一起在一楼吃饭。
除夕的夜晚,必不可少的还有春晚,今年的春晚,有周杰伦和树志玲登台。
桌子上点着红色的蜡烛,还有一盘当地人称为什么“糕粑粑”的东西,还有一些独具特色的东西。苏延一挥笔,书写了一幅门联……
当晚的天空不停有烟火出现,而将整个天空闪烁的则是在北回归线标志园顶上放的烟火,每年政府都放的节日烟火。
幻彩有一个露台,上面也有桌椅以及绿化,真正是贴近夜晚的感觉。
我和树坤民一起坐在露台上的一张桌椅上,看着对面天空绽放的烟火。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楼下的街道上是小孩的欢呼声,还有鞭炮声。
我说:“树坤民,我们居然认识一年了。”
他没有看我,却说:“嗯,去年的春节。”
我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我问他:“也对,一年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的生日从来没有告诉我,而且企鹅材料里的生日一直都是默认的1月1日,鬼信。他看了看我说:“我不知道啊。”
“骗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是真的,我也不想说,我可不是那么喜欢过生日的人。我只知道,当年份尾数多了一年后,每年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我的生日。”
“装你妹的十三。快点说啦。”
“怎么?急着给我过生日啊?”
“哼,谁要帮过你的生日。”
“所以啊,没必要跟你说嘛。反正,我跟你同年。”他说。
这家伙。
“这样的天空,还有这么响的声音,想看看北斗七星都看不了。说不定我也随着北斗七星也能找到什么东西呢?还有鲁班木,小铜镜,神兽水晶,星宿水晶……”
见我又在念叨着《古今大战高俑情》里面的东西时,树坤民无奈地继续望着深邃的天空。我纠结,连生日都不方便说吗?
零点逼近的时候,陆续有鞭炮声响起。
周杰伦唱兰亭序,在此期间,用手中的道具折扇表演了小魔术,接着就是树志玲登台表演彩带舞……“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
第二天在吃了厨师做的特色苏浙口味的东西后,树坤民心满意足地进了房间补睡眠了,原因只是昨晚太晚睡觉。
我无聊地在家园庄园里乱逛,春节,上的人也挺少的了。
突然间我又想起昨天晚上树坤民不肯说他的生日,想了想就打开企鹅界面,找到了赵磊的企鹅,他在线!这么个日子居然在家,可是,我不也没出去吗……
点开头像,我开门见山地问了问题:树坤民生日是什么时候?
赵磊:不知道啊,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生日什么时候。
我:怎么可能!
赵磊:是啊,他是个怪人,从来不过生日。
我:啊。怎么可能。
赵磊:恐怕是怕女生送的礼物太多,不好针对吧。
我:——怎么可能!
赵磊:你问不也是要送礼物给他吗?
我:怎么可能!
赵磊:什么怎么可能啊。我说萧莫如啊,树坤民也太……居然为了你,丢开我们一大票哥们去滇南啊,现在你们两个怎样了啊。
我:……神经。可是平常你们没填什么材料表格么,没见过么!
赵磊:没注意,这事情你问他妈比较好点啊,或者白信。哈哈,不好意思……但是不知道是真的嘛。他自己跟我们说,你们那边有些私事,就把学籍转了!转了!他也怪舍得的。
我:哦。
赵磊:反应怎么这么淡?
我:因为我懒得理你。
其实他从来没舍得过吧。如果是我呢,我可以舍弃我这边的一切跑去其他地方吗?就算为某个人,我也不可能吧。
这样的话,白信应该知道吧。算了,我懒得问她,再说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的生日呢。啊,好烦啊。
开学是在十三号。
隔天是情人节。
班里每个人都没心情过情人节,因为到了初三啦,班对由原来的四对减少到了1对,最后完完全全地好像已经要没有了。每个人神色凝重地听着女士树的初三下学期学习安排,看看日历。以往的中考在六月十三日左右,今年则调到了7月五日。
也就是说,我们比往届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却也更加沉重,考试的时候什么以前可以带的手册和计算器通通被禁止了。
没想到,3年混来混去,马上也要混完了啊。
我看看周围的同学,每个同学都有些陌生又熟悉,真不敢相信,我们从各个地方赶来汇聚成一个整体,到三年后,要自动瓦解。
拉环和易拉罐两个紧紧相拥,只是为了保护他们中间那个被他们称为爱情的脆弱的东西,一旦它们分开,那个东西就不稳定地变成水和二氧化碳。
我无聊地转动着铅笔,听着女士树说:“注意,我们的体育中考在3月二四号,你们得准备了……”听到这里,我就猛然惊醒,天啊,居然就要体育考试了,前个学期每天早上跑两圈操场虽然我的八百米是进步了一些了……可是……
树坤民有理由说我了:“看见了吧。以后每天的八百米不准偷懒。”
啊。没错,因为早上雾气的关系,站在这边的讲师通常看不到对面的状况,所以很多人都跑到那里等待着大部队第二圈的来临,或者直接横穿运动场。
我就属于第一类人。
初三无非就是许多的材料还有一次连一次的考试,以及,黑板上的倒计时。
刚刚开始我写上去了,十四六天。
日子好漫长的感觉啊。
其实这个学期要做的事情也挺多的,五十天中考动员大会,入共青团,五四晚会以及一些琐碎的事情。当把学校发的一些材料收好后,我终于有了一颗沉甸甸的心。
羊恒一直吊儿郎当地学习,他发誓:“我要悬梁刺股!凿壁偷光!”
方想的目标也就是能走出花城读书,最后考入哪所理工学校。
我曾经问过树坤民他的未来,他说:“这个太遥远了吧。我可没想过。”
有志者事竟成,他居然连个志向都没有。
“我只是想,现在能……和……”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句话就不说了。
真正开学后的几天。
周五晚上。
学校宿舍本是安息的时候,男生宿舍却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居然是我们班的男生宿舍在唱歌,他们每个人都神经兮兮地唱着,什么《爱情买卖》,《两只老虎》,《男人就是累》……唱得惊天地泣鬼神。
虽然这么闹腾着,所有宿舍默契地没一间开灯。
女生宿舍终于忍不住了,她们刚刚开始唠叨,随后忍无可忍地喊:“你妈生你下来就是一个错误!”“nnd,唱这么难听还好意思唱!”
她们纠结地砸枕头,锤墙壁,可惜男生们毅然不停歇,一直对着皎洁的月光,如同那些崇尚月光的狼族仰天长啸,宣告着充满血腥的夜晚即将开始。
那天晚上每个人都喝了点酒,一个人唱了另一个人也跟着唱,最后发生了大合唱。就连闷骚的方想也捂着被子唱献给班里某位姓沈名菲菲的女生了。
门卫室的人睡的很香,想必他们也懒得管。
除了一个人,主任。
当男生宿舍亢奋,女生宿舍哀怨的阴影下,他猫着身子进了男生宿舍,搞清楚声源来自二—八,便毅然决定,在声源处阻断噪声,他开始很礼貌地敲敲门。
可是里面的男生如火如荼的演唱会已经掩盖了那高和的声音,直到他踹门了,男生宿舍里骤然静下来了,谁也不敢出声。看着那无辜的门在主任的臭脚下,不停地颤抖,颤抖。
彼时的我们班女生宿舍,大家终于把耳朵里的卫生纸拿出来了,想着解放了,便安然入睡。她们没料到,不过多久,主任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原来的歌声。
“小杂种们!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