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会。
公开批评。那些语气远不如那天晚上主任的声音暴躁,可是下面的听众都窃窃私语,看着面红耳赤的我们班男生。
方想低着头骂道:“奶奶的,前次哥不过就是中午没睡觉打乒乓球吗,居然让哥在校门口下马蹲。”
另一个人男生说:“是啊,那么晚了,主任居然还在。我靠。居然说我们是小杂种,请问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纯种?每个人不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父母‘杂交’的吗?如果是纯种,那就是触犯法律,近亲结婚!”
我们没人敢附和他,因为我们清楚地看着,主任面色阴沉地站在他身后,听着他在骂娘……
“某些同学的言行举止也要注意,对师长大不敬……”
我们在食堂的二楼,一大群人围着吃方便面。我们热火朝天地议论周五晚上的“演唱会”,笑着调侃参与的方想。
一向被树坤民鄙视为最危险的食品——方便面,他当然不肯跟着我们这群粗人吃,只是在旁边喝着饮料听我们聊天。
我们几个女生还有几个男生。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了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
真是一个永不过时,也永远娱乐的游戏。
树坤民首先就说要退出,我看他秘密也挺多的,所以他要退出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根本劝不动,也说他无趣就自顾自地玩起来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们一场人邪笑着看着岳玉玲。
她无语地选择了大冒险。一场人就沸腾起来了:“想办法折腾她。”
“你嘛,就去找那边穿黑色衣服的男生告白吧。这很容易的。”羊恒指指那边背对我们穿黑衣服的男生。
“好,至少比前次要我去对别人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好多了。”她起身就走,当靠近黑衣男时,她就呆了:“陆正涛……?”
陆正涛转头来,他换了个发型,人显得更加挺拔了。
“怎么,有事啊。”他问。
岳玉玲扭头就走:“没事。”
她回来了一场人都说不算数。她冲我们吼道:“奶奶的,你们去试试,对前男友告白!”
接下来的几轮大家都选了真心话。
我中了。
真心话。
那场没心意的人也只能问我:“你说说你喜欢谁?”
“啊……”我思索了一下。
一场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啊,树坤民是不是。”
我否决了:“不,我喜欢周杰伦。”
“不算!要和我们一个年龄的,还有不能是长辈!不能是幼幼小孩!”他们说。
“年龄歧视啊,再说我只回答一个问题,不好意思。”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我偷偷看了看树坤民,他一直微笑着。我想如果有女生大冒险被要求亲树坤民一下,肯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只是当后来岳玉玲绘声绘色地跟我说:“萧莫如,我跟你说哦,你说不的时候,树坤民好失望的。”
我翻白眼。
只是那个亢奋的晚上,我和树坤民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呢。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第三段不上晚自习,我和树坤民就顺便去幻彩吃宵夜。
其实人也真不少的,我依旧把吸管咬的瘪瘪的,说着一些东西时候,手又不停比划着,手臂上的镯子碰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树坤民问我:“莫如,你这个镯子是……”
“我妈小时候就让我带啦。辟邪的嘛,话说闰土也带了个银项圈啊。”我回答。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镯子,自打我记事来,这个镯子就陪伴着我了。
而此时的他又低下头继续坐着汉语的一些试题,我有些不满:“汉语有什么可以训练的啊……”
他拿着笔轻轻点了点上面的一题填空,“我问你啊,京口瓜潭一水间后面那句是什么?”
“啊,小学的嘛。”自认为小学功底扎实的我却有些模糊不清了,“京口瓜潭一水间……京口,瓜潭……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是吧?”我终于清晰地记起来了。
他点点头:“嗯,再问你。遍插茱萸少一人前面那句呢?”
“遥知兄弟登高处啊。”
“咦,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
“哈哈,再说啊。”
“野旷天低树,后面……”
“江清月近人。”
“白发三千丈。”
“啊……不要总问这些无聊的句子!”
……
来到制作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端着一大堆白瓷盘走着,地上有一些油污,我没看见,结果脚底打滑,拼命想扶住旁边的东西,而手臂被柜子生生磨出一道血痕……
所幸,那些白瓷盘简直太奇迹,居然没被打碎,可是我……哎呢。
我又来到大厅,此时树坤民本来已经打算要回别墅,看见我的样子,又摇摇头,叫服务员把医药箱拿过来,把创可贴丢给我,让我自己解决问题。
一点都不体贴!我有些恼怒,可是也只好把那些据说有滇南白药的创可贴给贴上去了,贴第三张的时候,我说:“怎么这年头到处都要添疤啊。被白信弄的都还没消失呢。”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又问我:“你的镯子呢?”
“在这里戴着啊……”我欢快地回答,接着我看向我的右手臂的时候却呆了,我的镯子呢?“啊,不见了,跑哪去了啊……肯定是刚刚摔了镯子给磕掉了。”
我有些挫败。
树坤民站起身:“我去找。”
那天树坤民在制作室里找了也不出几分钟,虽然弄得满脸灰,他依然像个小孩一样,拿着一根被什么勾得变了形的镯子跑过来,兴冲冲地递给我。
我接过后,心里那种莫名的情愫一直在涌动。
他又很快严肃起来:“快点走,都快到1二点了。”
我看着手里的银镯子,微微一笑。
一天早上,在食堂我们依旧围在一张桌子上吃早点。
食堂的东西似乎丰盛了不少。
只是有一种感觉真的是睽违了。
桌子是连着的嘛,所以我们没有空位子的地方,居然也来坐了好几个女生。小学妹,嘿嘿。她们可以讨论,可是讨论得也小点声好不好。
这种场面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哇,树坤民好帅哦。”
“他吃东西的样子……”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
我和其他人默默对视一眼,接着心照不宣地拿起自己的早点,搬离了这张桌子。临行前,我丢给树坤民一句话:“有人比我们更需要这些位子。”
树坤民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看着我们几个又换了另一张桌子谈笑风生。
“神经病。”他嘟囔了一句,又看向旁边的小女生们。
那些小女生被这么一看,又至死方休的感觉,销魂得直呼幸福。
他撇撇嘴,很绅士地用纸手帕擦擦嘴,理了理衣服,起身就走开了,路过我们这桌时,他俯下身又丢给我一句话:“我想,你是不是很希望你旁边的那个位子是我坐?”
装他妹的十三。
我只好模仿他挚爱的柯南说:“这家伙还是一样爱装模作样。”
岳玉玲邪笑着掐我:“可是那是事实!”
我翻着杂志,有关周杰伦的不是青蜂侠就是一些宣传活动,有关蔡依树的不是锦荣就是绯闻。“锦荣啊,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嘛。”我合上杂志。
树坤民在旁边说:“有时候你们女生的心思也很难琢磨的。”
岳玉玲依旧每天见到金宵就去调侃一下,两个暧昧着,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金宵一直跟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不单是因为他有女友,但他总会贴得岳玉玲特近,特别是跟岳玉玲借钱的时候。
我又无趣地看着树坤民又跟一道数学题较上劲,后面的方想说的做法,他觉得太费劲,两个人就那么讨论着。这就是与我毫不相干的内容啊。
过了一会儿,岳玉玲怒气冲冲地推开教室门,仰天长啸。全班霎时间怔住了,她悲壮地奔到我面前说:“萧莫如!陆正涛要去揍金宵!”
她不停地摇着我,弄得这件事是我而起的。
她哭丧着脸说:“他去跟金宵说,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霸占着我了。金宵说他就是要霸占,结果就出事了。”
我被她摇得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还是无意识地问:“那要怎么办?”
她停止了摇动,无语地走开了。
我想她应该会在我也发出一声惊呼后,她会说:“要是因为陆正涛嫉妒金宵长得比他帅就算了!可是打花了金宵的脸,那要怎么办啊!”
我稳了稳自己的脑子,努力思考,这件事的后续、结果。
羊恒对着一本篮球杂志傻笑,他拉着他的女同桌说:“这双鞋子真帅,限量版限量版!”接着又自我陶醉地说:“如果今年的五四杯我能穿着它去打球,我们班肯定第一啦。”
“啊?初三的不是不能参加了吗?”
“没有的事,今年的篮球赛是高中的学生会弄的,他们真好心,居然让我们初三参赛,虽然现在是3月,但是也不远啦。”
“意味着我们又得丢脸了。我们班女篮弃权了吧。”岳玉玲恢复神态后转过头说。
“是啊,二十四号,体育考试。”
树坤民又提醒我说。
天啊,我几天被八百米给折腾死了,参加考试的还有排球,坐位体前驱,跳绳。听说考完试后体育课就停了,我发誓停掉后的体育课,我一定要好好补充精力,我这几天太累了。
今天有体育课,累计下来我跑了1六00米了,我累的真的想赶紧躺在床上休息了。
可是,树坤民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他指着日历,拉着我放学了去运动场继续练八百米。
我无可奈何的接受,来到运动场,看到那漫漫的跑道就开始打退堂鼓,岳玉玲这个时候也来了,她说:“闲着没事,陪你一起练八百米。”
“嗯?陆正涛和金宵那事情呢?”
“我管他们!”她听到这两个名字,顿时大动肝火,还没等我开始,自己就恨恨地跑起来了。
我跑到跑道的另一边,看到在原地的树坤民,他穿着蓝白色相间的外衣,提着书包,安静地站着,这个时候的太阳落得越来越晚,他的脸被夕阳照得发出柔和的橘黄色。
3月19日,晚上和岳玉玲一起出去玩。
路过一条老街的时候,突然遇见了树坤民和一大场男生在火热朝天地讨论什么,不过他们在对面的马路上,往我们来的方向走,我和岳玉玲向后面看了看,就继续走了,与他们背道而驰。
我叫她陪我去买衣服。
来到一块比较开阔的地上,四周的灯光晕暗,我突然觉得今晚洒在地面上的月光分外明亮,抬头一看,月亮在丝丝云彩的包裹下,依旧明亮得刺眼。
“这么大的月亮。”岳玉玲说。
我想了想,看着月亮说:“对,今天新闻上好像说二十年来月亮最接近地球的一天。”我看着那轮明月,心里无比畅快。
低下头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发现前面……树坤民他们居然出现在我们前面!他们还是说说笑笑的。岳玉玲疑惑地说:“啊,怎么又遇见他们了。”
我微笑着,跟岳玉玲说:“走吧。”
回眸,他们的背影在月光下,特别是树坤民,显得更加好看。
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偏偏要来。
我说的就是3月二四号的体育中考。
我看着满是薄雾的运动场,想起了也在一年之前吧,我也在跑八百米,那时候的我更是跑一圈都要死的人,幸亏那个时候的树坤民和谢浩然……
想着想着,我就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了。
树坤民在旁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心里暗想,关心我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吧。但是还是轻快地说:“嗯,好多了!谢谢!不碍考试的。”
可是……又多了一道疤,一想起来还是心疼自己啊。
前几天有次模拟考试,我只得了3八五,这多少让我的信心受挫,但是安晴跟我说:“你不要着急,因为真的,前届学姐都跟我说,放松一点,因为这次考试多少关于中考分数,学校讲师监考会放一点水哦。”
“哦?是吗?”
果不其然,排球垫球本来要求连续才能算分数,可是我一上场就紧张得魂都丢了,排球不听使唤地到处飞,居然得了满分的说。
而坐位体前驱,每天晚上我都在拼命压腿,谁让自己腿比手长了那么点点呢,不弯膝盖一定要把手伸过脚掌1八厘米。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真的格外轻松,我很轻松地就伸过去了。
而跳绳呢,应该是满分了吧。
男生的那边的情况,我一出跳绳后的体育场,就看见篮球场围了一群人,应该是男生篮球考试开始了。唐微洁拉着我说:“好多女生在等树坤民考试呢,去看看吧。”
我还用看吗?又不是没看过。
我无语地在围观女生的惊叹中看着树坤民1分钟进球,运球,又无语地代替树坤民收获着那些女生的掌声。
跳远,幸好这个项目没安给女生,不然我铁定出丑啊!
前几个星期的体育课,几乎每节体育课讲师都说考试内容又换了,结果这节课我们女生练篮球,下节课我们女生又去练跳远……
最后女生们忍无可忍:“讲师,到底考什么啊!”
女生一米八五满分的跳远,我实在愧对老妈生给我的身材,跳了一米六……
我和岳玉玲看着班里男生跳远,不知不觉旁边也多了好些女生。岳玉玲附着我的耳朵说:“她们又来看树坤民了。”
“那是当然。”
跑八百米的时候,一排排的红牛以及其他维生素饮料就摆满了一排,可见我们的准备之充分。我拿出一张照片,嘿嘿地傻笑着。
岳玉玲趁我不注意,把照片抢了过去:“哈哈,树坤民的照片吧?要来振奋士气?”她看了看照片就没话说了。
我把照片抢过来:“怎样?是双j。”
照片赫然就是吧内广为流传的一张ps图,我准备带着它跑八百米,不然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的。
我始终记得,我的号码是7号。
当我跑的时候,心无杂念,只知道往前冲,虽然一直在中间的位置,可是我觉得好难得了。但是,路过一棵树下,我突然听着这么一个声音:“萧莫如漏油!萧莫如漏油!”
我用残存的力气望过去,气不打一处来,贴吧活动小组里的一个男生。
我x,跑个八百米也要被人诅咒!
岳玉玲下午来别墅吃饭,她先是占了豪华的浴室洗了澡,又拜托大厨给她做了她喜欢吃的丸子。
这个人一向不把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