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生气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不出面,等到时莫如和树坤民要怎么被折腾吧!”
“无罪姐……”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是凶手!”谢浩然又站起来,拉起高娜娜就往外面走。
无罪看到他们出去后,再也抑制不住颤抖,靠着墙嘤嘤地哭起来。
“谢浩然,你干嘛口气这样啊!”高娜娜责怪着谢浩然。
“没办法嘛!我生气啊。”谢浩然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从无罪这里找突破口咯。反正那里的人不认识岳玉玲,岳玉玲大概也能得知一些线索吧。”
“这个暑期,还真是惊心动魄。不过以后我们四个还真的……”高娜娜感慨道。
“更惊心动魄地还在后面呢……”谢浩然笑着跟她说。
第四天。
袁小飞依然心急如焚,虽然他已经紧急找了一些下线,可是堆积的存货太多了。他依然保持着警察如果来了也不知道密室的侥幸心理,同时一边对苏延恶狠狠地警告:“你给我嘴巴关紧点!”
苏延这三天已经苦苦挣扎了,他经常晚上做了警察抓捕他的噩梦而惊醒。他又在想,难道袁小飞从来不会做这种愧疚的梦么。那他还真的是天生的犯罪者。
无罪晚上失眠了。这几天她经常能看到高娜娜和谢浩然对她那种不信任的眼神,也有对她的诘问,可她有什么办法,她真的快疯了。
岳玉玲手上带着那个小雏菊手镯,一直心急如焚,她一直等待着谢浩然给她下一步的电话,到现在也没电话打来,看来那边也不容乐观。
而谢浩然呢,居然没有人限制他和高娜娜的行动,这让他很意外啦,可是这未尝不是一个坏消息,说不定那边的人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而密室,我们的两个主角……
我最终还是应了树坤民的话,还是病怏怏地没力气地倒在一边了,这叫怎么回事啊……树坤民触摸到我的额头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全身都燃烧起来。
他狠命地捶打着门:“你们快点放我们出去,莫如她病了!喂!再不济也拿药给我们啊!”他如此了很久依然无功而返,因为这时候的工人在外面早已乱成一团了。
我挤出笑容安慰他说:“没事,很快就好的,我睡睡就好了。”
他焦急地跟我说:“那你睡一下吧。”想了想,他又狠狠地跟我说:“不准一睡就不醒!”
他说:“我后悔了,如果早早就收拾了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了。莫如……”我用最后一点意识跟他说:“树坤民,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不……应该……应该是我想要对你说。”我微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说:“什么?快点说啊。”
“我……现在我不开玩笑,我说真的,我……我喜欢……你。”说罢,我就抵抗不了疲倦,没听到他的回答又晕晕睡去了。
树坤民拼命地摇着我:“喂!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啊……莫如!萧莫如!你给我醒过来!”
“我写好的同学录都没给你……喂!想听我说什么你就给我醒过来。”
不久,又赌气似的轻轻说:“那我就不说了,是你自己错过了。至少,在花城的岁月里,我不会说了。因为,我们现在实在……”
他早就清楚自己会说什么了,或许她还清醒着,他会脱口而出的,但是就这么说出来,也太……或许,还可以用别的方式啊。
可是,她都没有按他说的醒着啊……不过自己也未免太……第一次他有这么纠结的感觉。自己就是这种性格。
他乏力地靠着墙,透过小窗子看着外面的世界,今天的天空似乎也像那天的一样,害羞的天空。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旁边的女生整理头发,轻轻地理顺了她额头的刘海,还有有些凌乱的马尾,当他挽起头发的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她颈背上的淡淡的伤痕。
这也算是他害了她的吧。
无罪刚刚从新区回来了。
密室天花板是装了一个针孔的,所幸没有安窃听器。
她看着屏幕里面的场景,忽然真的慌了,女生好像病倒了……
她心乱如麻地回到别墅,米色的沙发上的高娜娜,正在嚼着冰块,见她回来,含混不清地喊了声“无罪姐”。
她坐下来,看着旁边的高娜娜许久,终于开口:“娜娜,那个……我跟你们说吧。”
“啊?”高娜娜吓了一跳,口中的冰块都掉出来了。
“真的啊……”她继续惊讶。见无罪点点头,她立即兴奋地拿出手机……
岳玉玲接到高娜娜报信的短信的时候实在兴奋的要死。因为这几天她不光能接到萧莫如老妈的电话,还得每天必登萧莫如的企鹅……
她立即奔下北标园,打了的。
陆正涛的爸爸是出租车司机这是她知道的,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不幸地打到了陆正涛爸爸的出租车呢?
她呆了许久,还是打开车门了。陆正涛的老爸认识她,应该是陆正涛那小子已经跟他说了,他们两个曾经好过。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可是貌似两个已经分开了。他也就很开明地不再追究,只是笑笑,就发动起车子……
那天,按照无罪所说的,谢浩然带着警方很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新区,找到了大量存货堆积地和那间密室,已经买卖交易证据。
苏延最后还是嗤笑了一下,便表示自愿配合警方工作。无罪始终没有正式出面,而警方也迅速封锁了那片新区,以及有关的是幻彩。
我被树坤民抱着走出密室的时候,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他低下头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接着我便被送去医院。
高娜娜等三个人提着蔬果来医院,三个人几乎要飞起来了,因为病房里……而谢浩然比较跑得快,第一个就冲进病房,而且配上表情,感觉挺焦急的。
他大大地叫:“莫如,你怎么样了!”
接着旁边的树坤民撇撇嘴巴说:“怎么,这么焦急,你的那位还在后面,是不是应该是关心一下她啊!”
高娜娜和岳玉玲也到了,听到这话,都吧嗒地笑了。
谢浩然说:“哎呀呀,不过几天啊,怎么,吃醋啊?”
树坤民怔了:“谁说的!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好,我会注意的。你家的萧莫如,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啊。”
“想是想……可是。”树坤民刚刚接完老爸的电话,汇报了一切后,也终于意识到,离别的日子要到了。
我此刻已经清醒过来,看着那四张脸,心情好多了。岳玉玲不愧是岳玉玲,她说:“哎呢,把你和他关在一起,怎么什么名堂都没搞出来?怎么?确定什么关系了没有?”
“滚远点!”我扯着喉咙对她吼。
“没事就好。”
“无罪……她怎么样了?”我问。
高娜娜说:“这几天怕是得接受例行检查的,不过我想苏延把事情做的那么周全,她应该没什么事的,不过,可怜了那个水吧了。”
“还有那个家教啊,挺好的……如果没有他,我能考今天这分数啊?”我突然又把话题转到家教身上。
“得了吧,你旁边不就有一个才色兼具的讲师吗?”高娜娜又冲我使眼色。
我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重死了,记得减肥!”树坤民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我这次装睡真的不起来了。
我是后来才知道袁小飞的事情的。据说那小子其实就读了某个大学吧,还挺有名的。他其实不缺钱,他也不吸毒,只是为了图刺激。因为他也有一个哥哥,正是因为他哥哥太成功,导致父母都偏爱他哥哥,对他视而不见,才导致他走向歧途的。
跟苏延很像。
其实,我真的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就这么幻灭了。
一切美好都走向了质变,一切美好都是假象。
老妈认得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说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她再说些什么。好歹那一年多时间里,我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而认识了很多东西,学到很多知识。她只希望我早点看开这片阴霾。
本来我打算,这个暑期好好去星市熟悉一下环境的,可是,我大概需要好好地让自己的伤口愈合了。
无论是看得见的还是内在的伤口,它们都真真实实地存在,它们带给我的不只是最初的痛,还有后遗症。
其实,我也不愿意失去我喜欢的东西。因为喜欢而珍贵,因为珍贵而不愿意失去。
我那天晚上看了树坤民给我的同学录良久,那写的都是什么啊。
今日晴
就这么点东西,连汉字都没留个!
这就是树坤民想要对我说的啊。可是,什么意思啊。
我拿着同学录苦思多时,岳玉玲就在旁边揶揄我:“不用猜的啦。他肯定写他喜欢你啊。”我又白了他一眼。可能吗?是吗?
我从来都不了解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想起来也真可惜,那五天是白关的啊!
我又一次走进别墅的时候,我看见浦沙树居然就那么枯了,不是说树木的生命力一直都很顽强的吗?为什么……
别墅里早就门庭冷落,佣人厨师老师全部走了,连持有人无罪也在被警方例行调查后没有什么发现也消失了。
她大概……回欧潭了吧?
可是,这里依旧干干净净,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我暗想:“高娜娜怎么可能会打扫?她比我都懒,该不会是两个男生吧。”
所以我看到树坤民拿着拖把拖地的时候,我真地震到了。
这几天我都窝在家里不敢见树坤民,我没勇气问他那天我跟他的告白他听进去了没有,我也不敢面对他,接受他即将离开的消息。可是我又那么珍惜这几天,因为有一些再见的含义,真的是永远不见。
我那么矛盾地走进别墅的时候,瞥见了树坤民简洁的行马已经大部分收拾好。
他云淡风轻地说:“再过几天,案子就要开庭了。”
我知道是这起恶性非法买卖,新区上的封条一直都未拆去,不停有警察进进出出。
我叹口气,问:“高娜娜和谢浩然呢?”
“他们两个不知道又去哪里约会了,真是的,让我们这些单身人情何以堪?”他淡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可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单身啊?那我怎么样?
还有白信啊……
你也要谈婚论嫁了吗?
……
顿时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利索地滚出了我的脑子。
我又上了楼梯不停地走动。
我来到落地窗,望着外面的满地阳光。
那个夜晚,他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打电话的景象历历在目,那天晚上,和他一起看闪电也是难以磨灭。
一切都好似幻灯片一幕幕闪过。
高娜娜说他们还要留在花城一几天,等我的心情稳定了再走。我说:“不用了,新生报告本来就要提前到校的。”
“现在才八月初。莫如,你怎么心情还是这么不好。”
我好的起来吗?明天早上树坤民就要走嘞。
什么仪式也没有,他一个人要走。
“同学录看出些什么了么?”
我摇摇头。
或许真的很简单,可是我能想到的全然不是上面的内容。
这天早上,天灰蒙蒙的。
高娜娜和谢浩然先出去吃早点了,没办法,要自力更生了。
我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树坤民收拾最后的东西。
我看他也不知道要收些什么,把那堆东西翻了一遍又翻一遍,或许他也在掩藏着什么?他始终没能找到他还想带走的最后一样东西,他放弃了。
合上行马箱,回头看看我,就准备拖着行马箱走了。
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大胆地站起来,其实我骨子里还是十分羞涩的。
我站起来两步就走到他的后面,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明显感到他颤抖了一下,而我紧紧不愿松手,一旦松手,也许不会再有。
“树坤民,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
“我……”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能违背我父母的指令啊!再说……”
“说什么?我说的你听见没有?”我鼻子一酸,听到那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时候,我真的哭出来了。
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我们遇见了,这算什么?造化弄人?是谁说的,天长地久不如曾经拥有?又有谁说过,天长地久有时尽。
我始终都没敢相信,我居然能遇见你。最初的小女生喜欢看小说,幻想一下白马王子很正常,可谁又会真正地遇到自己的缘分?
“莫如……”他说不出话来,只好叫我的名字。
“树坤民!我只想问你,我喜欢你,那你呢?”
意料之中的沉默。
他突然手松开了行马箱,行马箱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转身抱住我。
这大概是心贴心最近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吗?我们还小,我也很想给你什么,可是我不被允许。因为我们现在说的什么承诺,都太渺小,都太脆弱了啊。我只想说,我答应,我会给你答复,等一下好吗……”
“骗子!什么破数字,你写的什么啊!”
“三年?够吗?这三年,我想我们注定同看异地烟火,我根本不敢说什么,因为我怕我实现不了。对不起。”
“树坤民……你说直白点啊。一个大男生婆婆妈妈的,真罗嗦!”我哽咽着说。
“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懂吗?我所认定的东西,当然不希望被别人夺走啊。我……”他到底要装文人墨客装到什么时候!
他移开看着我的视线,也放开了我,重新拿起行马箱,不回头地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