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为什么,这一切都不告诉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却始终是那么清澈,他仰起头。
“对不起,我是看你实在很在乎这一切啊。再说你又这么不小心,什么时候出事我都不知道。那要怎么办呢?而且,我还得顾着我老爸,因为……我爸以前被苏延救过啊。”
“我哪里不小心了。我……”
“你看你自己,出去连雨伞都不带,手机也不带,还好意思问我?”他笑着摸着我的头。
“可是,你为什么还会冒着危险跑来救我呢?”
我继续看着他,他张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用很很微小的声音说:“你就当作我喜欢你啊。”
你就当作我喜欢你啊。
“什么?”我没听清楚,继而问他。
他抬起头:“我是说,我怕你怪我见死不救啦。再说,我是男生啊,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女生去冒险吧。”
“哦?是这样吗?”我狐疑地说。
“就是这样啦。你不要乱想。”他避开我的视线,满不在乎地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哼。你还不到让我乱想的地步呢!”
“对了,你那次跑回教室去拿什么啊?”我怕死,我想在死之前把所有谜团就解开。
“什么时候?”他问我。
“就是二零一零年暑期放假你回苏浙,你去学校拿什么啊?”我说完这话就意识到,天啊,我说漏嘴了。
“二零一零年,暑期……我记得我我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吧。咳咳,莫如,你也去苏浙啦?还跟踪我?”他笑了。
“没有啊……没有。我只是去苏浙玩了一下,没想到正好看见你吧。”我只好辩解。
“我大概是去教室拿名片吧。那是我们那里挺有名气的一个锁匠的名片,他早就消失在江湖上了,江湖上都没有他的传说了。我想起我有他的名片才回教室拿的。本来想如果他愿意出山,就让他帮忙把那间雅间的锁给打开的。可是,就那样啦。我简单地学了门撬锁的技巧,没想到还真把那间办公室给撬开了。后来就拜托赵磊在我回花城的时候继续打听。最后他说那老人不愿意帮忙,我就把那张视若珍宝的名片烧了。不过就算不打开那间雅间也没关系,我大概都能猜到了,里面大概有暗格之类的吧。”
“啊,好困啊……”
我靠着墙闭上眼晴就这么进入梦乡了。
树坤民把手揣在裤兜里,站起来,从那个小窗子往外面看去。
“笨蛋,我觉得重要的东西我才不会想失去呢。”
应该要怎么说呢,眼前那个女孩子。当初她没有征兆地就出现在他家,不过就是紫外线强了点,她也黑了些,不过看起来就很奇怪的一个女生吧。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只是单纯地以为是哪个客人,所以态度也有些冷淡,因为那时候他正在打游戏打得正high好不好。莫名其妙的,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生真有趣。跟她相处的日子里也很有趣。不过他始终是一个闷骚的人,他不喜欢别人猜中他的心思。当老妈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想,貌似也很不错,就参与了。而那次公交车事件,那个大妈还有司机说的那话,居然让他……觉得……有些欢喜。之后呢,羊恒他们也经常开他的玩笑,怎样啊,他就是不想承认。
她也不想承认。本来想说是离开前说出自己想的吧。刚刚勉强说了一句她没听到到就算了。不过,她生日里沈菲菲问她的问题还真是应景啊。
是啊,密室里,她在睡觉,而他在一旁站着。这样的话,他就照她的回答,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吧。她去年被白信弄的那次他可真的心慌了,所以这次他也会奋不顾身地跑出来。别说她还不懂他想的是什么!
她一看到双j的新闻就在企鹅上喊他看,他对八卦什么不感兴趣好吗?可是还是在娱乐新闻见到什么双j的新闻,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他想着,不自觉地笑了。
他转过去轻轻地说:“你手机里偷拍我睡觉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而那边。
高娜娜用刀子慢慢地切西瓜,把西瓜切成丁。那么不小心,刀尖碰到了她的食指,很快,血液就渗出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浩然看着,连忙拿过旁边的医药箱里的创口贴,给她贴上。她对谢浩然说:“那个,都过了一天了。我们是要不要。”
“对,我想也该了。不过我想如果出了事情的话,苏延肯定叫无罪严密监控我们的行踪了啊。”他说。
“对。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或许……我们可以另寻一条路。”他拿起旁边萧莫如的手机,查找通讯录,岳玉玲,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号过去了。
“岳玉玲?”电话接通后。
“你是谁啊?”
“啊,我是谢浩然。”
“……”
电话那头,岳玉玲差点握不住手机,她心里想着,天啊,谢浩然……不就是那个……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但是她沉默了一阵子之后说:“什么事?”
“莫如没去你那里吧?”
“是啊。”
“我想有些事情应该跟你说,你快点过来我们这里一下吧。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你好朋友的事情。”
挂断之后,高娜娜问谢浩然:“为什么要打给她。”
“我们报警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而自己也不能出面。我们也应该像树坤民一样啊,安排一下‘后事’……”
“啊……不知道现在无罪……”
“嘘。”
那边的岳玉玲其实刚刚翻看自己的同学录,陆正涛的那页,最喜欢的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分手快乐》,留言是:作为前男友,我真心祝福你快乐。
她真的很好笑,这些男生说的话多没有保证性啊,做的事情也多么的超出自己的预料啊。她接到那个电话之后,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可是萧莫如的事情,她一定要帮,虽然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去另外一个城市了。
她再一次走进那栋别墅,突然发现当初萧莫如说很喜欢的浦沙树,居然感觉要枯了。
她进去之后看见谢浩然正在看着架子上的一样东西发愁。
“怎么?”
“这里不好说,岳玉玲,我们出去外面说。”
其实她跟谢浩然讲话自己就有些控制不住,居然要出去外面小酌再慢慢计划未来么……到了一家很隐蔽的烧烤店,才知道了出了什么事。
“高娜娜过来了。”谢浩然对着远处的高娜娜招手。岳玉玲也转过去看了一下,高娜娜小跑着过来。她气喘吁吁地坐下,对着岳玉玲点了一下头。
“那个,我看见新区有不少工人正在紧急巡逻。”
“果然没错,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也怕这单生意做不下去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岳玉玲,你那边呢?”
“我……没问题的。”
“好,不多说了,再见。馥馥,我们两个去无罪那里看看吧。”
“嗯,岳玉玲,再见!”
“啊,再见……”
等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谢浩然又突然转过头说:“把那些吃了吧,我付了钱!”
岳玉玲微微囧了,“萧莫如的朋友果然都一个模样……”
但不吃白不吃啊,她继续消灭剩下的羊肉串,突然发现正前方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看清楚那个人,陆正涛。她突然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要怎么跟他说,一个人来吃?别人请她结果别人先走了?不对,为什么就急着想解释清楚……天啊,她是讨厌那个人的。
好在陆正涛十分纠结地看了岳玉玲一眼,就默默地往另一边走去了。
抽烟也快抽出肺炎了吧,哼,太好了,他去了二中,而自己在一中,总算不用每天都见到他了。见到他也没心情吃了,岳玉玲去要了一个降解饭盒,把剩下的烧烤全部打包带走,她果断地走出店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个男生十分心碎地看着她。
是的,陆正涛后悔了,可那有什么用啊。他知道她偏袒金宵,所以他也就没坚持要去揍金宵了,他还是在毕业之前处处打听她的消息,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过而无法挽回了。
奶奶的,居然还会送饭来,还以为就把我们这里饿个两三天呢。
我看着一个猥琐的工人送了两份饭的时候,实着抖了一下。
“下毒了吗?”我凑上去闻味道。“傻瓜,怕下毒拿你的手镯试毒啊白痴!”树坤民没好气地说。是哦,电视里面他们都拿银针试毒的。
“毒死我们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的,放心吃吧。”树坤民估量了一下两份饭的分量,拿了更少的那份。
我唉声叹气地吃着饭:“怎么感觉蹲监狱啊。居然蹲了个小黑屋,再出现个容嬷嬷怎么办。”很难得,我居然没有哭!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肠子吗?真难得,居然会有肠子。”树坤民把他饭盒里的炸肠子全挑给了我。我默默地看着。
“还有,不要这么悲观啦。蹲监狱也男女分开的啊,我不也在你旁边吗?再说这里还不算小黑屋的级别呢。”
“树坤民,你说……他们为了控制我们不可能给我们服毒吧。用毒品捆着我们。”
“白痴,不要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树坤民狠狠瞪了我一眼。
“对了。怪不得苏延的公司那么快起死回生,还有他是不是把对学校的资助全撤了?”我问树坤民。
“对啊,他其实心里挺好的。在他接了毒资之前就把投资撤了,可能是不想把这一切扯到学校里去吧。”
“这样说来,我还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苏延其实……”
“人的心往往会因为一些事情被迫做出违背自己内心的初衷的。”
没有容嬷嬷似的人物来逼问我们什么,也没有宗人府的酷刑,可这是赤裸裸的软禁!虽然还附赠一个优质男生……可是……
“喂!你确定你身子没没问题吗?”树坤民又恢复他的口气对我说话。
“应该没问题吧……”我蜷缩起来,忧虑地低下头,真的不是一般地惧怕。如果出不去怎么办,还有就算高娜娜他们报了警,如果袁小飞他们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了,警察也不能无凭无据抓人啊。而如果是无罪真的被劝动的话……那么她不是也会有危险?
我重重忧虑,而树坤民只是重重地叹口气,用手又摸摸我的头。这个时候的我完全不再想什么儿女私情之类的了。
“苏延,我们必须要把那大堆处理了。也要想想指不定树坤民那小子搞什么鬼呢。”飞哥重重地落在按摩椅上,掩面说。
“说的容易,你自己放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处理动静肯定大。”
“当初就没想过多修几个密室。”他的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他的脸色始终苍白无力。
苏延转身就出去,站在空地上,他突然觉得胸口扯得厉害。他是想过,他一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刚刚才把公司的债务偿还了,本来还想再赚点钱的,人性的沼泽,一旦跨进去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真是对不起了那两个孩子,他真的不希望这样,他本来小心翼翼在刚刚开始做了点小违法生意,一切都是认识了那个叫袁小飞的男人,那个男人据说也是因为从小心理扭曲,才有今天这个性格的。只是,他实在舍不得无罪也扯进来,他最大能力地为无罪着想,因为无罪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一个花萧的女孩,她根本还不应该被他这个舅舅而带到圈子里面的。幻彩是保不住了,因为如果警察进一步追查,水吧肯定也会被……
所谓的沉睡,是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良心正在慢慢地沉睡啊。不过,如果袁小飞真想拿什么针对他们两个,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无罪,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想说吗?莫如和树坤民可还被关着呢!”谢浩然愤怒地站在无罪面前。
无罪根本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居然哭了。
她很少哭,当初舅舅用那个方法使公司起死回生,她就拼命阻止,可是舅舅跟她说,要她少多管闲事,她本来也是欧潭富足人家,她说她可以让家里出钱让舅舅度过难关,可是他却更加愤怒地说:“我不要比你妈弱!我们从小是姐弟,从小比到大,她嫁个外国人成了富婆怎么样?我不要低头跟她去借钱!”
她阻止不了,一直都惶惶不安。当她见到苏延自己叫人把一间包厢改装过,她就知道,她如此喜欢的幻彩不长久。而每次苏延带着所谓的商业客户去包间谈生意的时候,她都内疚一次。她内疚,本不该让那些只比她小几岁的孩子卷进去的。
虽然,事情一直都向她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谢浩然,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她笑着哭说。
“无罪姐!你可以找警察,你告诉警察那个囚禁室的位置好吗?这件事本来跟你无关的,我只想他们两个平安!”高娜娜也急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无罪坚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