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看来天下的领导都一样！我们家领导，也总扯这些没用的！真他妈的外行领导内行！”

胡天可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也开始吐槽起市局的领导。

邱健清赶紧瞥了胡天一眼，让他别太得瑟。

周楠发泄够了，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应该多谈，赶紧回归正题：“邱队长，这就是第二起案子。因为网上的那个帖子，我们给这个犯罪嫌疑人起了一个代号，叫做“网虫”。顶山公园的案子，发生在上个月29号，仅仅一天之后，网虫就再一次的在网上留言。”

周楠说这话，对一旁的警员勾了勾手指，手下的兄弟马上就心领神会，递上的平板电脑。

周楠想要将平板转递给邱健清，邱健清却摇了摇头，没有去接。他之前就已经留意过“网虫”的第三天留言了。

“第三期案件，发生在雪原山地自行车基地，对吧？”

周楠点点头：“没错。第三起案件，发生在上个月30号。如果不是网虫的那条留言，我们都准备将这起命案设定为意外事故的！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各位，咱们再跑一趟吧？”

周楠虽然是以一副询问的口吻说这话的，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直接将手里的钥匙甩给手下的警员，让手下的兄弟先去提车。

在来之前，邱健清跟周楠提了一堆条件，又是拿茶叶，又是吃锅贴的，这会儿总得给周楠出力，没法再推辞。

几人上了车，这一次周楠没有再充当司机，而是和邱健清一样，坐在了后排，由分局的警员开车，向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怎么样，邱队长，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周楠对邱健清这个强援，显然极为期待，才刚刚走访了现场，就期待邱健清这边能有什么关键性发现。

邱健清直截了当的摇摇头，泼了周楠一头冷水：“没啥发现。”

周楠也不气馁，干笑着打了个哈哈：“这案子肯定不好破，凶手的反刑侦能力太强了，在多起命案的现场，都没留下什么个人信息。我们也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一段时间，恐怕也要辛苦市局的各位同志了！

周楠也不是善茬，邱健清在他这儿得吃又得喝，他也不可能白白让邱健清占便宜。他这是让邱健清等人也同样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胡天本来是包着蹭吃蹭喝，顺便帮帮忙的心态，这会儿挺周楠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吃定几人了，整个人立马就慌了：“我们合适借着假期的空档，来p县帮李警官忙的。要是市局有了案子，我们还得敢回去……是不是啊，队长？”

胡天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员，他索性把球踢给邱健清，让队长去面对周楠。毕竟茶叶是邱健清拿的，吃饭的把戏也是他导演的，理应由邱健清去和对方矫情。

邱健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为难情绪：“不就是一起连环案嘛！能耽搁多长时间？我们假期还有几天，趁着这机会，肯定能帮你们破了！打什么持久仗！”

邱健清的话简直不是狂，而是狂的没边儿了！这话换任何人说，恐怕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反社会人格的连环杀人案，哪里是说破就破的？然而这话是邱健清的说的，周楠就得重新估量一下，这话里是是否还有水分了。

虽然给他承诺的是刑警队伍里拔头筹的邱健清，周楠还是不敢盲目的乐观，只是不咸不淡的回道：“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为这么个破案子，兄弟们这些天忙的都没人样了，这帮小子成天跟我诉苦！领导们也天天跟上房的老猫一样，闹腾的不行了！我这个队长当的是两头受气。”

邱健清白了周楠一眼：“两头受气？我看你小子油头粉面的，吃饭喝茶买平板，潇洒的不行呀！”

周楠刚才还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这会儿被邱健清说破，脸上差点儿就要憋不住笑了：“哎吖，这些吃的用的，不过只是物质上的补偿。咱们现在不都讲究精神层面的满足嘛！我这精神层面……两头受气呀！”

邱健清冷哼了一声，没有再拆周楠的台。

和市局相比，p县的领导们真的是够意思了，周楠和他手下的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滋润。人手配备平板电脑，吃饭都能报销。至于破不了案子领导发飙，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刑警的本质工作，就是破案。

这一路上，基本上变成了周楠的自说自话，周楠总是从各个角度找着佐证，证明领导对他们多苛刻，他又是如何顶住压力，安抚手下的兄弟们，当一个两头受气的受气包。

要是刚刚才和跟着周楠大吃二喝，邱健清等人差点儿就要被这伙的话给感动了，这简直就是新时代的雷锋呀！

在周楠的碎碎念中，警车逐渐驶离了城区地带，在偏僻的山间行进。

“上了这个坡，就是雪原山地自行车训练基地了。别看地方挺偏，这家训练基地在整个东三省都挺有名，据说还是国际自行车比赛的专用场地。每年都有不少外国选手，来这儿进行集训的。这一次遇难的是个国人选手，所以并不牵扯到涉外事件。要不然，领导们闹腾的得更厉害！”

眼看着到了目的地，周楠只能停止了自我吹嘘，不过到最后，这货还不忘了黑一把p县的领导。

“自行车训练基地？周哥，他们都训练啥呀？就是电视里那种，骑车在地上打转，做各种空翻侧翻的那种？”

胡天再一次发挥了自来熟的特点，跟周楠才接触了半天的光景，就已经称兄道弟了。

面对胡天的套近乎，周楠也是打蛇随棍上：“老弟呀，你说的那个，是花样小轮车，和山地自行车，是两个项目。你可以把山地自行车，简单的理解成自行车的越野赛。选手们骑着带有减震的自行车，在山地上进行比赛。因为都是陡峭的山路，自行车本身的防护能力有几乎为零，所以这是一项比较惊险的项目。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惊险性，也让这项运动成为了最近比较流行的极限项目。”

也不知道周楠之前就了解这项运动，还是在接触了案子之后做过功课，讲解起来头头是道：“雪原山地车训练基地，别看地脚挺偏，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有着相当的知名度的！该基地的路段，全部都是自然山地改造而成的，而且根据季节不同，山间的河流灌木丛的不确定因素，也会给选手带来一定的困难。因为这种不确定性，让这里成为了许多选手们推崇的训练路段。”

“那出事儿的这位，也是来这儿训练的选手了？”

邱健清问道。

周楠摇摇头：“不是。雪原山地车训练基地，并不只面相那些职业或半职业的选手。同时也向社会大众开放。基地里有相对简单的路段，可以让初学者们体验的。这一次出事儿的这位，是咱们p县的居民，银行职员刘锐。”

周楠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对身旁的小弟勾手。

“这儿有被害人的电子档案。刘锐，28岁，银行职员。三个月前，才接触山地自行车项目，算是一名刚刚入门的初学者。上个月30日下午，刘锐架势着雪原基地提供的三地车，在c型33号路段第四个转弯处，甩出赛道，摔到了山崖下，最终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接到报警后，君子岭派出所立刻安排警力出警。现场的警员们经过初步的摸查，认为这是一起因受害人操作不当而引发的意外事故。被害人架势车辆转弯的时候，为了追求速度，并没有刹车入弯，过大的离心力使其连人带车摔出了车外。但是我们在发现了‘网虫’的网络留言后，重新对现场和被害人车辆，进行了排查……”

周楠的话只说了一半，邱健清就帮他补全了下半句：“被害人的山地车，被人动过手脚！”

“没错。被害人架势的山地车，后轮的刹车片被人为的松动过。因为山地车后来又坠下了山崖，二次伤害掩盖了之前的人为痕迹，所以在第一次摸查时，现场的警员没有检查出来。”

邱健清还想要问什么，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周楠就已经未卜先知：“我们也排查过了，整个基地里，有二百多辆向外租借的山地车，其他的车，都没有被人做过手脚。我们也问过了基地里的相关负责人。他们有专门的员工，会定期对基地内车辆进行保修，以此保证使用者的安全。基地的检修周期很短，所以这辆车被动手脚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也就是案发前的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