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眼泪差一点就要落下来,吭哧了半天才说,“没有记错,只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从今天开始,每年我都会陪你过生日。”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伸手去抹,却怎么都抹不掉源源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的眼泪。
“傻丫头,你哭什么?”君颢替我擦着眼泪,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头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太高兴了……”
君颢笑的有些温暖,我只觉得鼻尖更加的酸涩。
他将项链给我戴上了脖子,我伸手摸了摸,依旧冰冰凉的,可是心却是暖的。
吃完饭本以为要去看一场电影的,他却匆匆的带着我回去了,站在门口他神神秘秘的说,“你把眼睛闭起来,等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大概是惊喜,我也就闭上了眼,没有多问。
我闭着眼任由他扶着我进了门,他将我扶到沙发前坐下,只说等一会儿就能睁开眼了。我没有问,只静静地等着。
耳边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就走过来扶着我的手说,“走吧。”
“去哪里?”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乖乖的闭上了嘴,任由他扶着我不知道走向何处。
“景溪,你睁开眼瞧瞧。”君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有些发愣。睁开眼之后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桌子上摇曳着几支蜡烛,蜡烛下面是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
侧着脸看着君颢,说不感动那是骗我自己。没出息的又差一点哭出来,赶紧伸手去抹了抹眼角,赶紧将眼泪抹掉。
“景溪,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过,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变的白发苍苍,也会握着你的手迎接我们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
“谢谢。”我琢磨了半天,除了谢谢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愿吹蜡烛吧。”
我瞅着他问,“许什么愿?许愿真的能实现吗?”
君颢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若是不信,不许就是了。但是你若是不许,万一能实现怎么办?”
“说的也是,碰碰运气也是好的。可是君颢,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好。”我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祈求的,连忙问他,“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给你许的吗?”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愿望啊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如果没有什么要许的愿望,那就吹蜡烛吧。”
我确认再三,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要求老天的,随即将蜡烛吹灭了。君颢将灯给打开,看到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的一大束玫瑰花一下子看愣了。
“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加了一句,“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收到花。”
“你喜欢就好,来尝尝蛋糕吧。”
第一次生日尝到的抹茶味蛋糕,不甜不腻,我想大概是能记住一生的。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会担心我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记住关于我的特殊日子。也会有人给我惊喜,询问我喜不喜欢。
就算我前二十多年都不走运又怎么样,现在我不是有了愿意陪伴我的人?
默默的吃着蛋糕,眼泪却一直往下掉。君颢很耐心的给我擦着眼泪,不断的低声安慰,我想他可能是理解我的。
小吴逃婚的消息殡仪馆都知道了,我也跟顾小沫说了一声,顾小沫在电话那头笑的有些如释负重。
“顾老板也在为小吴高兴么?”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或许吧,现在的人思维早已固定化,总觉得子女必须结婚生子才是正道。即便是子女在婚姻里过的不好,他们也会劝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子女为了孩子忍一忍。从来没有想过低质量的婚姻不如高质量的单身,不幸的婚姻里的女人犹如一个有温度的行尸走肉,那样的人生过的有什么意义?”
“我……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担心小吴想不开。怎么说都是同事一场,我不愿意在工作台上为她整理仪容。”作为一个思想狭隘的人,我考虑不了那么全面,我只知道被逼入婚姻里的小吴是痛苦的。
顾小沫叹道,“你这样也很好,但愿你以后是因为爱而结婚,而不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为了结婚而结婚。”
“嗯,我会为了爱情结婚,不会为了其他的。”
挂了顾小沫的电话,我心情有些沉重,或许逼婚的现象让我觉得沉重。但又能如何呢?那些冥顽不灵的父母怎么都说不通,软弱一点的子女又不愿意远走他乡,杳无音讯。但时代在进步,某些思想随着时间也会被很多人接受,我们能做的就是坚持本心,等待时间发挥作用。
景年消失了一段时间终于又蹦跶了出来,打电话破口大骂,说是我每个月月初打给他的钱越来越少了。以前我还知道忍一忍,自从知道又君颢给我撑腰,我腿也不抖了,手也不哆嗦了,冷着声音说,“景年,我警告你,你再这么威胁我,我可以去报警的。别特么觉着我欠你的,我欠的是姥爷的,绝不是欠你妈和你的!我希望你能认清楚,我景溪不是吃你家饭长大的,你妈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可算不得姥爷家的人了!”
景年自然也不甘示弱,“哟,短短几天不见,你脾气见长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想让我去抽你?”
“你这是敲诈!”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跟景年说话。以前我还担心他和他母亲闹到我工作的地方,现在我竟然有恃无恐,“别说姥爷将我拉扯大,没花多少钱,就算是花了很多钱,那也是姥爷愿意在我身上花的。姥爷活着的时候没有找我讨回去,你凭什么找我讨钱?从你敲诈我那时开始,前前后后我也给你汇了快十万了,你从君颢那里也敲诈了二十万。所有的凭证我都留着,如果你太过分就别怪我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想想年前我租住的房子被景年母子打砸,我天天晚上摸黑去上班的心算日子,心头起了一把无名火。
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凭什么被人逼成过街老鼠啊?
即便是过街老鼠,不应该是景年那样的人吗,我为什么要妥协啊?
“行,景溪你长本事了是吧?”
“是啊,我确实长本事了。你跟你妈不也就去我家打砸打砸,来我工作的单位大闹吗?我都跟同事们说好了,一旦你或者你妈出现在殡仪馆的大门口,就叫报警,说你们寻衅滋事。”
景年被我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挂了电话。
虽然景年气得要死,我却身心舒畅。解决景年后我又迅速的投入了工作,毕竟只有工作才能赚钱。
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顾小沫的电话,说是接到生意了,我连忙跟君颢打了个招呼就往瞎子街赶过去。还没有进店就听到了女人的痛哭声,“顾老板,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我一脚踏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抓着顾小沫哭的伤心,我琢磨着这个女人可能就是今天的事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母子啊,我到底要怎么活下去?”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我开始茫然,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小沫安慰了一下这个女人,随即看着我说,“来了?”
“嗯,这次……”
“是安沁的女儿,余洋洋。”
痛哭的安沁也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挺好看的脸,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即便是素颜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皮肤状态很好。
“请你……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我垂着头没有吭声,顾小沫却没有急着带我去工作室,而是让我在一边坐下来。
顾小沫也没空搭理我,而是问坐在她身边的安沁,“你真的要复活你女儿,不再考虑考虑?”
安沁使劲的摇着头,“一定要让洋洋回来。”
“回来了又怎样?这样一个状况下,你以为洋洋回来真的合适?”
“我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洋洋就这样走了……”
顾小沫叹了一口气说,“洋洋是你害死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如果当初你早一点醒悟,洋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顾老板,我求求你,求求你将洋洋给我找回来。”
坐在一旁的我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即便将洋洋带回来又怎样?”
“我……我要带着洋洋去警察局,我要告余乐那个畜生,我要让他们一家为此付出代价!”
“将你女儿的伤口再次撕开?”
“可我也不能让那对畜生继续害别的女人!”安沁的表情有些狰狞,双眼中迸出满满的恨意,“那对恶心的畜生,不!即便是畜生也不会跟自己的儿子搞到一起,还在网上写那些恶心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听出个大概,更让我觉得震惊的是这特么是乱伦啊,怎么就这么上了台面,还被这个女人发现了!
顾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不好过,那对畜生也不能好过!”安沁咬牙切齿的说,看的我是一阵胆颤心惊。
顾小沫看着我说,“开工吧。”
工作台上躺着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即便身上长出了尸斑依旧能看得出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活着的时候一定人见人爱。
“我的乖女儿……”安沁忍不住又开始哭,顾小沫揉了揉太阳穴终究还是将安沁给弄了出去。
当顾小沫再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小女孩的遗体清理干净。
顾小沫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低声说,“你不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