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来个大概。”
“不觉得恶心?”
“挺震惊的,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恶心的事情。”
“恶心的不止是事实,安沁的婆婆在网上写了一篇宣扬乱伦的文章,将自己的恶行美化了。”顾小沫的语气越来越沉重,“你也知道现在接触网络的年纪越来越小,很容易就被这些三观不正的东西带歪了。”
“恶心的事情关上门来没有人追究,但是要拿到公众平台上就很不合适了。”我这么接了一句,顾小沫垂着眼说,“安沁的婆婆的文章下还出现了一大批拥护者,也不知道年纪多大,会不会走上邪路。”
“顾老板……”我记得顾老板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在我的印象里她自我,曾时常告诫我不要投入太多。如今我倒是不怎么投入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了进去。
她担心不良信息对青少年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也怕那些扭曲的三观给别人带来伤害。我琢磨了许久,大概能猜出个一二三。米果年纪不大,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纪,顾小沫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这么关心。
眼见着顾小沫对事主们的事情陷的越来越深,我隐隐有些欢喜。顾小沫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如果她愿意伸出援手,一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很多发生悲剧的家庭。
唤魂结束后,余洋洋缓缓的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们是谁?我死了吗?”
我垂着眼没有说话,顾小沫却说,“这里不是阎王殿,你的妈妈在等你回来。”
余洋洋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大哭大闹,“我不要!我不要回来!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在外面的安沁似乎是听到了女儿的哭叫声,她撞开了门闯了进来,见到正在工作台上哭闹的女儿瞬间就冲了上去。她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低声哄着,“洋洋,洋洋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我不要活着,我不要……”余洋洋的哭声撕心裂肺,她挣扎着、哭叫着,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
“景溪,在她眉心点上一点朱砂。”
我照做之后余洋洋很快就安静下来,她软软的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只是没有温度。
安沁脸上都是泪水,她有些绝望的看着顾小沫问,“顾老板……”
“这是你女儿真实的意愿,她不想活着。”
“她那么小,人生还没有开始,我怎么能就这么放手?”安沁带着哭腔说着,抱着女儿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着。
“安沁,你该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而不是抱着女儿不放手。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不放手,不光你不会幸福,洋洋也会痛苦。”顾小沫苦口婆心的劝着,安沁不断的摇着头,“总有办法解决的,总会有办法的。”说着她就抱起了工作台上安静的女儿疯了一样跑了出去,我盯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的忍让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她的懦弱将她逼到了如今的境地。”顾小沫的语气带着几分怜悯,“最可怜的是那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遭受了那样的苦难。”
我垂着眼问,“是被她禽兽父亲玷污了么?”
“嗯。”顾小沫回答的有气无力,“不光是她禽兽的父亲,还有姥爷,是安沁婆婆后来嫁的男人。整整三年。”
“三年?三年她的母亲会不知道?”我突然来了火气,如果是一次两次说安沁不知道,我还能理解,这特么三年,就算是个死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对劲啊!
“这种情况,很多母亲都是知道的,甚至是纵容的。”
“纵容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欺辱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气的有些透不过气来,“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吗?为什么不去保护她,还跟着去害她?”
“很多女人不仅经济不独立,精神也不独立,让她们离开男人她们就觉着活不了了。男人在欺负自己女儿的时候她们心知肚明,但是不敢去戳破,生怕男人不要她。或许你并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家庭的存在。”
“顾老板,你别说了,我心里难受。”
顾小沫上来将我的工具一一清洁好,替我收了起来,我弯着腰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临回去之前我问了顾小沫关于安沁婆婆在公众平台上的文章名,回到家后我赶紧打开了电脑,输入网址,找到了安沁婆婆的那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就充满噱头,让人觉得恶心。
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恶心的事情写在了公众平台上,大量的点击率和评论让我不得不担忧起来。
我忍着内心不舒服的感觉大致阅读了一下文章,文章里的作者恬不知耻的将乱伦之时披上了性教育的外衣。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么三观不正,且可怕的女人,人若是没有伦理道德,没有自我约束的能力,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万字,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自己走在时尚的最前端,接受了西方的开放思想。里头也透露出了她的家庭信息。儿子有了妻子与女儿,她也有了新的丈夫,各自结了婚,住在一起。
她说在儿子十四岁的时候就约定到时候谁先找到了伴侣就立即停止这样的关系,所以在各自找到伴侣后有一段时间他们确实停止了这样的关系。她抨击着每一个质疑声、反对声,她将她扭曲的思想和丑陋的行为通过文字的美化跃然在公众平台上,出现在她的文章里。
文章的最后她宣扬了母子之间的性,认为是正确的,有益无害的。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下面跟着很多很多的留言,她用她无与伦比的颠倒黑白的能力,看似推心置腹、有条有理的将那龌龊的事情披上了性教育的外衣,说服了很多心理变态的网友。
她一直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肮脏的、无耻的行为合理化,她早已丧失了人伦道德。下面一群心理变态跟着附和,支持她的行为,甚至意图效仿。
我突然发现某些心理扭曲的人有多么可怕,仿佛窥见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一面。我不知道那些附和的、支持的、意图效仿的人们是真的心理扭曲,还是为了显得与大部分人不同而违心的留言。不论事实是怎样,我透过那一段段的文字,似乎能窥见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孔。
文章发表的时间是几年前,没有被删除,也没有被屏蔽。大量的点击率表明了这个文章已经被很多人看过,这些看过的人中或许有四五十岁的,也有二三十岁的,更有可能还有十几岁的。十几岁、二十几岁思想与心智都没有发育成熟,看到了这样一篇有理有据将人引入万丈深渊的文章的后果是什么?
我不能往下想,也不敢往下想,这篇文章带来的负能量有多大,我甚至都估摸不清。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这才反应过来文章是安沁的婆婆写的,那么安沁很可能知道这是她婆婆,她认出来了。我仔细的在留言下面寻找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看到疑似安沁的账号我就会点进去看一看空间里的内容。
我想既然安沁发现了这篇文章,她也一定会在网络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景溪,怎么会来不吃饭也不洗漱,一直坐在电脑跟前做什么?”君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侧过头看去,只见他一脸担忧。
“查点资料。”
“什么资料这么重要,连饭都不吃?”
我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顾老板那里接了一单生意,死者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我有些好奇她的死因,想查一查。”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查。”
君颢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坚持,只能跟着他去吃饭。
放下碗筷的时候君颢叫了我一声,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半天似乎意识到他好像是在求婚,大概是见我没有动静,他从桌子的对面走了过来,顺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我没有看清不能确定是什么。
见他走了过来,我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站起来。然而我还没有站起来,他已经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我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戒指。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总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君颢似乎有些紧张,握着我的手有点颤抖,“景溪,嫁给我好吗?”
看着君颢真挚的眼神,我怎么都没有办法开口拒绝,但是这件事确实太突然,我甚至没有想过。
“君颢——”我结结巴巴的说,“这个事情有点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景溪,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我琢磨了一下,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有了被照顾的感觉,也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我还没有琢磨清楚呢,他又说,“即便结婚了,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就和现在一样。我没有家人,不会有解决不了的婆媳关系。婚后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