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迟避过废墟来到了这律公子房间门外，也许是位置原因，这里比起其他地方，算是被烧得够轻的了。
可奇怪的是，洛婉檀不知道去了哪里。
地上还有些浅浅淡淡的脚印，一直到这房里，那这般看来，洛婉檀是进了这屋的。
可是，这里却没有一点术法的痕迹…
沈栖迟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嘴角，这臭狐狸当独立空间不要钱的花呢？！
幻境也是独立空间的一种，只是不同的是，幻境是建立在精神领域上的独立空间。
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虽然没有法术痕迹可循，但总归与阵法有想通之处，它的通道口却是可以探查出来的。
在哪儿呢…沈栖迟转头看向那面铜镜，目光突然停下。
找到了。
撕开那面铜镜上方一寸之处，约莫瞧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
这是大火之前的律府。
看起来十分和乐，府里也许多人气，这些人都看不见他似的，径直从他面前穿过。
这些都是已经死去了的人，自然瞧不见他。
但有一个人例外，律公子。
这位律公子，名为律珉，正在内院里。瞧见沈栖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小厮。
“阁下是？”
沈栖迟暗自瞥见小厮旁若无人的模样，又看向律珉道：“贫道路过于此，见律府气象在这镇里十分显眼，特来拜会。”
律珉往门口瞧了一眼，守门的小厮竟没有来通报…
但由着清谷的关系，律府对修仙修道之人也很尊敬，且看样子这人仙风道骨的也不像个骗子，当即就让沈栖迟留了下来。
“道长，您且先在府内看看，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律府是做生意的，律珉平时都是亲自打点事务，少不了忙碌。
沈栖迟三两步甩开了小厮，这些人看不见他，但依照气味可循，不能惊动了律珉。
小黑莲去哪儿了？
沈栖迟正想着，冷不丁的被背后声音吓了一跳。
“师尊。”
沈栖迟回头，正是不见了的洛婉檀。
“你去哪了？可有伤着？”
“没去哪，只是刚刚将府内都探查了一番。”
“可有发现什么？”
洛婉檀微微一愣，随即又道：“师尊，我记得之前镇民们是说这律公子还有妻儿？”
“嗯。”沈栖迟轻轻点头，“怎么了？”
“可是，这府里，并未发现那对母子。”
狐狸捏造出来的空间与原本的律府完全一样，精细到连花盆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过，又只有律珉一个活人在此…
是专门为他设下的？
“先出去吧。”
狐狸这么大费周章设下的空间，只是为了让律珉在这里如往常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又没有妻儿…
什么意思？
要不直接去问他？
“师尊，空间封闭了。”洛婉檀打断了沈栖迟的思绪道。
臭狐狸。
沈栖迟神色淡然，“你要是不出来，那律珉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没有动静…
沈栖迟精通术法咒符阵法，可九尾狐族这种血脉传承的空间术他是一点也不能通，只是能找到通道口而已。
“婉檀，你试试。”
被喊到的洛婉檀一愣，师尊都打不开的空间，他如何能够？
不过…师尊说试试，那就试试吧。
但很奇怪的是，就好像被深深刻在脑海里似的，这个庞大的空间到了她的手里，显得如此乖巧听话。要不是莫辞很清晰的记得自己这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东西，就真的以为是学过的了。
“开。”
到底是臭狐狸道行高一些，莫辞显得有些吃力，额上出了些细细的冷汗。良久，才将这滑溜溜似的空间里撕开一道口，只是…力道大了些，撕烂了。
沈栖迟：“……”这是什么无厘头的故事情节又是怎样的反转？
小小年纪，无非是叫他尝试一下，可…沈栖迟看了看这道口子，心道原来这就是天选之子（不是）未来魔尊的实力吗？
果然是天赋异禀…？
狐狸的脸色算不得好，空间被撕毁时遭到了反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让他们给出来了。
墨昭轻笑，“我真是低估了镇魔珠，更低估了拥有镇魔珠的人。”
那是什么东西？
沈栖迟眼神划过一丝不解，没有注意到旁边莫辞微微有异的神色。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臭狐狸肯定没有想到全是莫辞的关系，什么镇不镇魔珠的他是真没有。
其实这样一看，莫辞和墨昭还是有些相像的，只要墨昭不说话，绝对也是个清冷美人。
原本莫辞父亲的事情，沈栖迟还不准备告诉他，但这一眼，忽然内心有些晃动。
罢了。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狐狸，我们商量个事。”
“……”
“墨昭？”
“你想说什么？”
沈栖迟看了看这张臭脸，愣是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与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的。
“你告诉我律府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栖迟不理会他，继续道：“我就告诉你一件砚祁的事。”
墨昭的冷脸忽然止了，但看样子还没有完全决定。
“一件…关于他的孩子的事情。”
“他的孩子？”
沈栖迟点点头，“嗯。”
墨昭只知道以前砚祁喜欢过一个女子，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个孩子，这些年来找寻砚祁无果，本该认定了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他不信。
有个孩子也好，能有个念想。
“只要你将律府的事情说清楚了，我就告诉你那孩子在哪。”
墨昭问：“我如何相信你？”
好了，一般问这话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了。
沈栖迟勾唇，“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不会。
要是以前的沈栖迟倒是会，但他不会。
也怪狐狸脑子一急，不然冷静下来想想肯定会由幻境想到洛婉檀。
只是沈栖迟没给他这个机会。
可惜的是，沈栖迟也没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