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纳兰白琼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自己是愿意割爱的,也算不上割爱,反正纳兰白瑶也是白瑶,楼尘可以做她的南城,很完美。
可偏偏他们都拒绝了。
“罢了,下去吧,是朕胡言。”纳兰白琼蹲了下来,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是朕差点罔顾了清梧对朕的一片真心,朕可是都问过了,以后朕不放你走了,你别怪朕。”
楼尘谢了恩,退下了。
一晃又是半月,领命去灾区的国卿们都回来了,只留下几个学生在那统领大局,松越的灾情基本上稳定了。
“松越的百姓没有饿着就好,既然已经稳定,过几日施粥点就慢慢撤了吧。”纳兰白琼特意请了那个领头的国卿在内室里问询。
国卿有些无奈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陛下不知,施粥点已经在依次撤下了,却有些游手好闲的人满口胡言,说臣等只是做个表面功夫,怂恿着那些百姓去别的施粥点继续排队,明明家中已经领过大米了,还不知足。若臣不许他们领,他们便聚众闹事,哭哭啼啼,闹得人心惶惶,明明此次陛下皇恩浩荡,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却不懂得知恩图报。”
纳兰白琼听得皱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沈妍喜已经能够陪着上朝了,附耳告知纳兰白琼,松越还传出些流言,说若是二公主去,光景肯定不相同。
纳兰白琼也有些无可奈何,这种事其实也不意外,从前自己是个很独善其身的人,就是知道很多时候都会吃力不讨好,但毕竟现在自己是皇帝,不能都随着性子来了。
忽然想到在某个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一段剧情,纳兰白琼灵机一动,问:“你说,家家户户都已经领到足够多的大米了?可有虚言?”
“绝无虚言。”国卿拱手答。
“既如此,余下的施粥点就不要再煮白米粥了,掺一半糠。”
国卿望着纳兰白琼有些惊讶:“这……”
“若真是需要施粥才能活下去的人,自然不介意掺了糠的粥,而那些有点能力的,就不会再去了,既然人不再多,施粥点就可以撤了。”
那国卿略一思索,面露喜色:“陛下所言极是,臣这便吩咐下去办。”
回了朝日宫,批完桌子上小山似的奏折,如今奏折已经不是本本都送去棠雪那了,纳兰白琼自然得更认真一点。
伸了个懒腰,趴在案上,纳兰白琼向沈妍喜问起店铺的事。
“已经选好址了,也按陛下吩咐的布置了,大约再过半月就可开门迎客了。”
总算是有了件舒心事,纳兰白琼十分想要自己亲自去布置,却找不着那么多出宫的时机,只好画了草图交给沈妍喜去办。
“妍喜,若是有一日,我不是大元女帝了,而是个普普通通的酒楼老板,你还愿意跟着我吗?”纳兰白琼仰头问沈妍喜,目光期待。
“陛下这是说什么傻话?陛下是堂堂天子,不会有事的。”沈妍喜听得一脸紧张。
纳兰白琼只是笑笑:“皇帝有什么好?后宫几千亩地就是一生了,我也不是母后,想要一生手握权力,我更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不用早朝,没有公文。”
“无论陛下想要做什么,妍喜都会陪在陛下身边的。”自从那夜受伤看到纳兰白琼这样紧张自己,沈妍喜九分的忠诚就已经变成十二分了。
纳兰白琼站起来给了沈妍喜一个拥抱:“还是你对我最好。”
沈妍喜却是有点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陛下还是不要同臣这样亲近了,虽然臣知道陛下只是把臣当姐姐,但宫里已经有那样的传闻了……”
呃?纳兰白琼一脸懵逼,一个抱抱而已啊?想当年,自己玩得好的小姐妹哪个不是随便啵两口,这要是被瞧见了,会被说成什么?
用过午饭后,纳兰白琼就带着沈妍喜和沈静敏两姐妹一起去御花园里散步,路过那遇刺的地方附近,还有些心有余悸,现在自己真的不是随便下笔的那个作者妈了,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会受伤,更会死,也有可能生不如死。
看纳兰白琼神色有些黯然,沈妍喜向沈静敏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说起俏皮话来,和纳兰白琼一唱一和的逗趣,才让纳兰白琼一扫消沉之色。
转过一个拐角,前面一颗树下,两个人正在磕头,地上还摆了些东西,看衣着,像是纳兰白琼的男宠。
“是谁在那?”沈妍喜出声询问。
那二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又朝着纳兰白琼的方向跪下:“臣该死,冲撞了陛下。”
走近一看,是临安和静安两兄弟。
纳兰白琼扫了一眼地上的吃食,问:“你们这是祭祀什么人吗?不是一般都是在晚上吗?”
临安跪着回答:“并非祭祀,只是追思,臣与弟弟年幼就和父母走散了,只记得幼时住的院子里有一颗开着小白花的树。入宫后偶尔发现御花园里也栽着这么一棵,就在父亲生辰时来跪拜片刻,稍作弥补臣与弟弟不能侍奉膝下的遗憾。”
“这样啊。”纳兰白琼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家中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从前每次回家就被唠叨得不耐烦,回去的频率就低了,现在却是想回去,也回去不了了。
临安又说:“走散之时,臣与弟弟才十一岁,一晃十五年过去了,父亲该年过半百了,不知午夜梦回,是否思念臣和弟弟。”语气颇怆然。
纳兰白琼的爸爸也快五十岁了,妈妈比爸爸年轻两岁,但都已经老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只觉胸中一股悲凉,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沈妍喜看纳兰白琼落泪,立刻严肃道:“好好的,惹陛下伤心,收拾了东西快回去!”
她以为纳兰白琼只是想起了早早去世多年多年的先帝,心里还有些疑惑,陛下和先帝感情算不得好,先帝逝世时,陛下也没怎么掉泪,怎么今日反倒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