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想在半路上遇上了暴雨。
所幸那马是他国进贡的红鬃烈马,不畏惧风雨,脚程也并未减,方可日行千里。
他们挑了一条最好走,而又最佳捷径的路,火速赶回了轩辕门。
第二日正午,抵达。
一下马车,灏泽便被催着将筠琦带走:“快把小琦带去蓬一然那里。”
陆笙的焦急不亚于灏泽,这丫头一月有余都未曾服药,不知病情如何?
只见灏泽火急火燎将筠琦背起疾步而去,那背影,总觉得有些辛酸。
此次离开轩辕门,也暴露那些有心人的眼下,往后可该如何是好?
陆笙的担忧不断,踱步来来回回,最终回了君齐书生府。
府前一片安宁,比以往还要安静。
内里没有半点嘈杂的声音,和往常略有不同。
“轩辕陆笙。”刚准备推门而入,却听见族长的声音。
陆笙一颤,族长可不是轻易会出现的人啊,尤其是在他这个小辈的面前。
陆笙立马放下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族长。不知族长唤住陆笙所为何事?”
此族长是前年刚刚上任的,按年纪,仅比陆笙大一岁。可按资排辈,大了一条街不止。
可惜人长得普普通通,而且肤质偏黑,不是古铜色质。
五官精致,秉性听说不错。
陆笙便又抬头看去,这一看,倒是应了传言,帅是帅,就是黑了点。
想来族长也不是很愿意和陆笙站在一起的,只会显得他更黑罢了。“陆笙,我听说,你之前救了一个外族的女娃娃,如今已经收归门下了?”
族规明确,不允许收外族人为徒。
“回族长,然也。不过陆笙明白,族规规定,不许收外族人为徒,即便收下也不得亲授断案之术。
故而陆笙并没有教她半点,何况她还在生病。
陆笙希望族长明白,收下小琦仅是因为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但陆笙同样尊重轩辕门的前辈,若非万不得已,不会违背族规。”
轩辕陆笙的话,叫族长不尴不尬的笑笑。
这个回答算什么呢?是承认收了外族人为徒,还是承诺不会教习断案术?
“希望你自己不要忘记。”族长本就不愿意掺和他们君齐书生的事情,向来也不归他们管。
所幸撂下一句话,让他好自为之。
这样的态度,陆笙也是胆战心惊的。
待目送了族长离开,这才缓了口气,推门而入。
君齐书生府,他们的家,一个温馨的家。
等了许久,这才等来了灏泽:“师傅,他说小琦没事,休养几日就好。后来我把她送去了月婆婆家。”
虽然筠琦无碍,他们之间却未必如此清晰。
“师傅,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的错了,做的不如意了,做的过分了么?”从太安到咸阜,不想原来师傅竟然一路相随。
期间他觉察过,以为那些人是跟着小琦来的,所以努力的绕路去了咸阜,并且十分的隐秘。
在咸阜,悠然馆中也是处处危机之时,他反而放松了。
放松的以为,这里是安全的。
“我们的关系,我也就不和你说那些好听的,给你鼓舞振奋了。
我先问问你,你自己把前后案子的串联关系理一理,你觉得合理么、符合逻辑么?
一个盲妇江氏,深更半夜秉烛夜出,等待儿子范东归来。
你说是范东趁人不注意,从东家提前回来埋伏,只待江氏举烛而出,便一脚踢了酒坛子过去,洒了她脚边满地,加上蜡烛落地,瞬间燃烧,将江氏围于火堆之中,不能逃出生天。
你又查得,她是裤脚边和袖口沾了油,所以燃烧算是彻底。
第一,酒坛子如果是范东踢过去的,那么酒坛子必定是存在二次损伤,范东踢得那脚加上撞在江氏身上的。
第二,赌坊想要地皮的话,只江氏一家地契交出有何意义?
第三,如果赌坊想要那一整条街,范东杀人不应该将其伪装成冤魂索命之类,惹得人心惶惶,正好收购?
你给我解释解释。”
陆笙将门关的严实,颇具威严的坐在上面。
一时间,空气紧张的仿佛凝聚了。
灏泽脑子空白了一阵,都不知如何回答。
“师傅,可,如果不是范东做的,他最后为何承认了?
难道真凶和他关系匪浅?”
鉴于已经茫然一片的灏泽,算是放弃了争辩。
在师傅面前,就没有对错之分。
“那是你运气好,撞上了。
凶手是他无疑,只是你没有解开他是如何害死江氏的。
这个问题,你是打算自己解开,还是我来宣布?”
陆笙逐渐恢复常态,失了严厉和苛责。
这徒弟年轻,也不是自己那般从小跟在师傅身边,看得多、听得多。无奈收了,只能认命。
所幸还有一个可造的小徒弟。
“师傅,我自己解开。
不过,咸阜的白骨案呢?”白骨案接触的时间比太安那个要长,但是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陆笙更是连连叹气,心里对这个徒弟的不开窍是恨铁不成钢。
“其实你早一点把消息扩散出去,再满城戒严,你定会发觉有些事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越是气氛紧张,就越有人坐不住的。”
沧海遗珠,茫茫天地间,何处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