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你可以给我弄一个水晶球吗？”

露比趴在蝙蝠电脑边，期待地看着正在工作的布鲁斯。

“当然可以，但你要水晶球做什么？”布鲁斯心想看来她对于魔法的学习又有了新的进展。

露比摸摸鼻子：“梦里的那个我选修了占卜课，需要用到白水晶球，据说在下一个满月之夜就要开始第一堂冥想课了。”

“那就是一周之后，这周周末我会带你去挑选水晶球。不过如果你想要一个合适的冥想地点，最好去把阁楼收拾出来，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有个很大的天窗。”

露比高兴地跳到地上：“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打扫。”

说着，她一溜烟跑走了。

韦恩大宅实在太大了，光靠阿福也很难把所有的房间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他们的东西的确太多。因此阁楼一向用来储藏一下平时用不到（也可能是永远）的东西，阿福隔很久才会来收拾一下，露比推开通往阁楼的小门时差点被灰尘糊一脸。

“吱吱……”

几只受惊的蝙蝠飞出来，露比避无可避，仰面摔了下去：“f——”

她的骂声还没结束，就被随后跟上的人稳稳接住了，迪克笑着把她放下来：“wow，当心点儿，魔法学徒的后脑勺也是很脆弱的。”

“f**k。你怎么来了？”露比把那句话骂完，接着有些意外地看着迪克，“今天你不是去约会了吗？”

“已经结束了。我回来听说你要收拾一个占卜屋，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看你就是想看热闹。”露比挑眉道，她本来想说约会不顺利迪克才回来得这么早，但想想还是别开这个口了。

“你不能这么说，让一个九岁的女孩独自收拾阁楼可不太好，再说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可是帮了你大忙。”

“对，谢谢你把我从摔死的危险中解救出来，英雄。”露比三两下爬上阁楼，扔给迪克一块抹布，“如果你没有因为约会累坏的话，就来做做我的小精灵，一起收拾这地方吧。等我学成之后，你就是第一个客人，我可以给你打折。”

“那我真是荣幸。”

迪克帮忙做了有一定身高要求的墙面和天窗清洁，这也是他所认为露比最好不要自己去做的，毕竟从高处摔下来很危险。露比把地面清扫干净，所幸阿福隔段时间也会来清理这里，他们的活儿并不繁重。

阁楼里有很多闲置的物品，它们有的还有用处，有的可能只有摆设价值，露比和迪克后来就一起跪坐在大堆回忆边，去筛选这些东西。

“玛吉，待会儿一起去吃甜品怎么样？”

“等做完这些活再说吧，事实上占卜室所需要的条件比你想的要严苛得多。可惜我从没在这儿看过月亮，不太清楚它对月光的吸收是否达到标准。如果不行，咱们就白干了。”

露比说着站起身，把那些收拾出来的没用的东西堆在一起，一箱箱往楼下搬。

他们把闲置品放在院子里烧掉，露比向迪克展示自己新学的操纵手法，那些火焰被她扭曲成各种形态，有生命似地在纸箱上跳跃。

“这段时间的学习让我发现了这件事，它们不止是硫磺火湖的火焰，它们是一种能量，来自我体内的魔力质变。所以我应当可以更深层次地操纵它们，而不只是把它们当做一种物质变化的状态。”

她说着，一团烈火在掌心汇聚，它们凝合在一起，相互挤压，接着随露比挥手的动作掷出去，在碰上障碍物时迫不及待地爆炸了。一整箱不易燃的物品就这样化作灰烬，比普通的火焰快得多。

“这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火球术吧。”

露比拍了拍手，残骸溅得到处都是，纷纷安静地燃烧着。而正如她所说，这种属于魔力质变转化的能量并没有蔓延到其他物体上，在物体燃烧殆尽以后，它们就慢慢消失了。

迪克可以保证那不是火焰的熄灭，而就是一种能量的消散，很明显这种转变会留下魔力的痕迹，和燃烧的焦痕在一起。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需要一些吸光涂料，否则月光反射可能会导致冥想时发生意外，我会得到更多的错误信息。”

露比看了看自己的清单：“剩下的我会自己置办的，不过重新粉刷还是要你来帮忙。”

他们折腾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涂料已经粉刷了所有墙壁。两个孩子站在天窗下紧张地看着月亮升起，那月光一点点透进来，在黑暗的地板上投下一个方框。

“怎么样？”迪克还真怕他们白干。

露比趴在地上比划了十几分钟，这才满意地爬起来：“非常完美，这里简直就是为了冥想而生的，我保证我会学得很好。”

“那么我很快就能光顾占卜师小姐的小店了？”

“没错，到时候我可以给打个……嗯，六折怎么样？”

“太贵了，玛吉，能不能添个零？就添在六的前面……”

距离阿格勒斯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蝙蝠侠并没有把这件事忘掉，他分析过这种寄生生物的成分和结构，也通过这个推断出它们生存和功能运作的方式。但自从那一晚以后，有关阿格勒斯的一切就仿佛消失了，他再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

阿格勒斯会引导宿主对孩子下手，原本他们是根据这个调查的，但从罗宾遭遇的阿格勒斯怪物来看，这种生物比他们想的更加复杂。他们现在充其量不过是断掉了对方一条手臂，谁知道他还会利用阿格勒斯做别的事呢？

实际上蝙蝠侠在等待，既然露比的硫磺火能让阿格勒斯感到惧怕，那幕后主谋一定不会放过她。它会自己找来的，在此之前，蝙蝠侠要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有所准备。

比如今晚——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参与你们的夜间活动真的太吊人胃口了！本斗篷侠表示强烈抗议！”

露比在楼顶间跳跃着，同时还不忘对蝙蝠侠和罗宾抱怨，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可不是这么说的。

“斗篷侠？好极了，这听上去比血蝠还糟糕呢。”罗宾说道，他的心情不太好，露比发现了这一点，说真的少年能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多深呢，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不过她并不清楚他是在为什么而烦恼，因此没有贸然接话。

三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楼房附近，这样破旧的楼房在哥谭算不上常见，但在这片区域有不少。

露比有些迫不及待地调试自己做的袖箭，里面配备的短箭箭镞内包含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失去行动能力的麻醉剂，在她达到蝙蝠镖的投掷合格标准之前，这是她的首要武器。她还在上面附加了一些诅咒，虽然不至于害人性命但至少不会让中招的人日子好过。

除此之外，迪克还教她学习了短棍格斗，可对她而言这远没有利器来得有趣——如果不见点血什么的，夜巡还有什么意思呢？

沉默间，一个男人从房子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箱，四处观察一番钻进了一辆小车。自然，他没有发现埋伏在两个不同地点的三人。

蝙蝠侠还没开口，露比害怕那人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射出一箭，红色短箭扎进那人的屁股，他哀嚎一声，身体已经开始软了下去。

这时随后出现的人就发觉了不对，抱着箱子匆匆跑回楼房，蝙蝠侠只好落地追过去。露比跟着跳下来，回收了那只扎在一朵中年菊花上的短箭，一棍把这人敲晕过去。

蝙蝠侠对这座楼的结构了如指掌，他让罗宾和露比守住另一个出入口，以防那人从后门逃跑。可露比沉不住气，不顾罗宾反对溜了进去。

房子里四处弥散着难闻的血腥和老冰混合的油腻气味，这里面是一个秘密的肉类储藏室，可这里冰冻的肉并不是猪肉牛肉，而是一群无辜的孩子。

是的，他们学聪明了，不再高价把活人卖出去，也不再把孩子囚禁起来慢慢取走他们的器官。他们一旦把孩子带到无人的地方就直接杀死，然后把尸体当做普通肉类储藏起来。

蝙蝠侠发现这个储藏室被租出去以后有不少可疑的迹象，这才到这里来缉拿罪犯。其实他也打算利用突袭打个猝不及防，因此露比有些唐突的攻击举动并没有引起额外的麻烦。只是他并没有打算让露比进入，这里面的画面无疑会对她产生不小的刺激，然而她直接违反了他的命令。

果不其然，看到那些储藏在冰柜里不成形状的孩子的骨肉，露比浑身都在颤抖，那黏腻恶心的气味让她无比反胃，怒吼一声朝逃到里面去的人扑去。

这的确过于血腥恐怖，但露比已经闯了进来，不可能让她立刻失忆。

蝙蝠侠飞快靠近过去，以免露比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让她后悔的事来。

那人一看是个小孩子，胆子就大了许多，凶狠劲也上来了，掏出枪就朝她射击。露比在这一个月的训练中也学过如何预判和躲避子弹，不过到底时间太短，再加上被愤怒冲昏头脑，手臂还是被子弹擦出一道血痕。

“sonofabitch！”

她疼得大骂一声，心头的怒火总算减弱几分，不等她喘息两下，那人又瞄着她的脑袋来了一枪。这回露比老实很多，抬手在面前制造一面火盾，能量一经挤压，子弹触上就被裹进去，三两秒就烧没了。

那人一看，顿时露出害怕的神情，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蝙蝠侠身边多了个会魔法的助手。这也不完全是他自身的原因，主要是寄生在他体内的阿格勒斯也感到害怕。它担心露比很快要发现自己，就指挥宿主再朝她射击，但这一次他还来不及扣下扳机就被蝙蝠侠一招从天而降压跪在地，□□直接脱了手。

一阵疼痛从手臂传来，她年纪小筋骨嫩，这一下整条胳膊都不能动了，想到这一点露比的怒气又一次冲了上来。

蝙蝠侠回头看了她一眼：“血蝠，这次是你太冲动了。现在去外面守着，不要进来。”

“我还能继续！阿格勒斯只有硫磺火才能摧毁，你需要我！”

“可我不需要鲁莽。”

蝙蝠侠其实明白露比是气急了，阿格勒斯事件一直是露比心中之痛，何况亲眼看到这么多同龄孩子的尸体……但无论如何战斗中的莽撞是不可取的，他不希望露比再因为被愤怒冲昏头脑而陷入危险了。

露比也是理亏，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见女孩脸色难看却还是乖乖点头，蝙蝠侠转身往更深处搜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