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饼干腾出地方，提姆不得不把堆在桌上的书本搬开，却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打翻了装满可可的杯子，棕色甜饮料洒了一桌子。

真倒霉。他心说，希望他能来得及收拾好。

但是知道什么地方有甜品在等着自己，血蝠是从来不会迟到的，她无声降临在窗外时，正好看到了满桌的狼藉。

女孩挑起眉，她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

等提姆拿着抹布进来的时候，桌子已经被清理好了，露比毫不客气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撑着椅背去拿小饼干吃。

“我这儿还有热可可。”男孩自然地重新倒了两杯，拿起其中一杯喝上一口。

“这么冷的天气只有甜食才能温暖我。”露比把饼干塞进嘴里。

“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如果是说你还不知道的——两个联盟来了一次元老会见算不算？当然了，要说元老也不算，毕竟我只是个非正式成员。”

提姆惊讶道：“他们打算正式建交了吗？”

“yep.”露比喝着热可可，“其实我对复仇者们比较熟悉，毕竟我和他们一起作战过。至于正义联盟，多数时候我只是在蝙蝠电脑里或者别人嘴里听到他们的故事。”

提姆洗耳恭听。

作为非正式成员，露比听说自己也要被拉上去的时候简直一脸懵，她宁愿和巴基一起看电视，或者去研究魔法。

会面地点就在复仇者大厦，那时露比只觉得来去方便，并没有意识到之后的内容还和巴基有关。

当然从她的角度上看，出席这次会议最大的意义可能就是和正联的大佬们混个脸熟。

奇怪吗？确实很奇怪，她是蝙蝠侠的学生，可她却是复联唯一的未成年。

露比和一群五颜六色的人坐在一起，当然她也没资格说别人，因为她自己也穿着黑红配色的制服，不同的是，她面前放了一盒甜甜圈。

穿着红色制服的男人带着残影出现在她面前，对着还在愣神的她笑了笑：“你好啊，血蝠小姐，我是闪电侠。这是给你带的，我听蝙蝠侠说你喜欢吃甜食。”

露比惊讶了：“他这么说过吗？”

“我们闲聊的时候他说过，当然，如果他认为那是闲聊的话。”闪电侠巴里·艾伦坐在她旁边，表现出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会议开始前你可以尝尝这个，我敢说这是中心城最好吃的甜甜圈了。”

露比高兴地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巧克力糖霜的，咬了一口：“除了‘哇哦’以外，没有任何词能形容我现在的感觉了。谢谢你给我带这个，对了，你要尝尝纽约最棒的巧克力熔岩吗？”

小姑娘难得愿意和人分享甜品，从腰带里掏出了五块蛋糕：“我听说你的新陈代谢速度很快，你吃得下这些吧。”

她话音未落，巴里已经以残影速度吃完了三块：“你刚才说什么？哦，它们确实味道很棒。话说你刚才是怎么把蛋糕拿出来的？你的腰带里塞得下五个蛋糕？”

“很简单，我用魔法在腰带里增加了空间夹层。”露比凑近巴里耳边悄声道，“当然不止五个，但是别告诉蝙蝠。”

巴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甜食建立起来的关系真是奇妙，就连布鲁斯也从没见过露比这么快和人亲近起来，而且，他还从来没见露比把小甜饼分给自己过。

“我看过你的资料，小v，作为蝙蝠侠的女儿是什么体验？他会翻你的日记本吗？”浑身发绿像个灯塔似的绿灯侠凑过来说，他对蛋糕不感兴趣，只是比较惊讶巴里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和蝙蝠侠女儿套近乎。

“别这么叫我，我和你不熟。”露比冷漠地离他远一点，“以及我不记日记，那种东西等于摆明了暴露我的信息。还有你为什么不先自述一下浑身冒光的感觉？你看起来很适合参加不久后的纽约圣诞节花车游|行，扮演发光的圣诞树之星。”

哈尔啧了一声：“女孩，你的语气有蝙蝠侠的影子。顺带一提，如果我不发光的话，为什么我要叫灯侠？”

“绿灯侠，会议要开始了。”布鲁斯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哈尔不情不愿地坐在巴里另一边，不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被巴里用肘顶了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另一边托尼对露比耸了耸肩：“真高兴看到你和正义联盟的家伙们这么快就聊起来，甜心，但你没有忘记你是我们这边的，对吗？”

露比当然没有忘记，托尼顺手把芝士汉堡放在小姑娘面前，顺手拿走了甜甜圈：“和我换换怎么样？我忽然也想尝尝中心城的甜甜圈。”

这个幼稚的行为得到了露比和巴里不约而同的白眼，但斯塔克可接收不到别人的白眼。

至于史蒂夫，他只觉得露比不应该吃这么多高糖高热的食物，经常研究养身秘诀的百岁老人在这一点上和阿福达成了一致，可惜他大概没办法限制露比的甜食摄入。

会议正式开始了，除了基本的交涉内容，还提及了近期世界范围内发生的一些事件，假如他们打算联合起来的话，从这方面入手比较合适。但两个联盟内部本身也存在分歧，合作或者仅仅是和平共处？一起解决麻烦还是分而治之？会议桌上两家人为这个问题吵了起来。

露比作为未成年非正式成员，并没有发言权，托尼让她来好像只是为了充个数——毕竟正义联盟来个七个呢。她就坐在那里左一口甜甜圈，右一口芝士汉堡，淡定地看着他们争吵。等他们吵完了，她也吃饱了。

露比以为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不料蝙蝠侠又主动提起了冬兵的问题，本来已经开始溜号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看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却并不意外，看样子在商议会议地点的时候他就知道布鲁斯要说起这件事情。

不太清楚冬兵是怎么回事的超英就和露比一样惊讶了。

冬兵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隐瞒，现在神盾局是暂时腾不出手来，但过后肯定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另一方面，九头蛇要是知道冬兵在复联手里，也未必善罢甘休。就算撇开两个组织不谈，冬兵这么多年执行的任务就已经让他逃脱不了一旦暴露，将被各方势力迁怒报复的情况。

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主动公开，这样才能占据主动权。

纽约大战过去没多久，普通民众对复联的热情还在高涨，他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改变冬兵的形象。至于正联，他们可以提供来自非政府组织的帮助，只是成立越久，争议也大，因此他们只能作为支持一方。

巴基必须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尽管这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战士来说很不公平，但不这么做会给有心之人提供把柄。鉴于被洗脑的经历和超英的影响，两个联盟共同操作倒是能在法庭上保下他，比起让冬兵潜逃，以退为进反而更加有效。

巴基·巴恩斯不仅是队长的挚友，也是二战时期的英雄，如果他能走上正确的道路，也是一份可观的力量。超英之间的相互帮助和引导已经屡见不鲜，何况这也是两个联盟进一步友好联系的桥梁。

问题在于，巴基的不稳定性和超英们对于舆论和恶意报复做好心理准备。巴基的回归和恕罪之旅将是漫长的攻坚战，深思熟虑又过于理性的蝙蝠侠希望超英和普通人之间不要发生任何冲突，包括超英自身的内心绝对不可动摇。

如果冬兵的事情以悲剧收场，造成伤亡不说，到那时候两个联盟都会受到牵连，超英和普通人的矛盾会急剧增加，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在这里说到冬兵的事情，不仅是表态正义联盟愿意为巴基提供帮助，也是在警告他们对冬兵的处理方式。毕竟，蝙蝠侠不信任任何人，这件事情可能也就超人不知道（误）。

对此，娜塔莎表示，神盾局方面她和克林顿可以帮忙协调，再说队长本身的威信会让他们信服的。但神盾局不能代表政府，所以在如何维持平静表面又能威慑政府官员不让他们乱搞小动作，这方面也要正义联盟多多帮助，毕竟复联目前的一个特点就是亲近政府方面。

巴里比较在意军事法庭的问题，比方说冬兵现在一无所知，让他作为被告出席是不公平的，尤其是他还是个受害者——但反过来说，对于过去那些被九头蛇迫害的人们而言也不公平，毕竟无论如何这都是冬兵的作为，不管它是否处于他的自由意志。他们需要专业忠实的律师来为巴基辩护，保证冬兵不至于因为过去自己分明一无所知却还是要承担的责任而被处决或者监|禁。

史蒂夫希望到时候是自己出席辩护，他了解相关知识，并且他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

托尼爸爸表示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在意，只要钱到位，多好的律师都能请到，而且保证会很卖力地为之辩护。

一番探讨以后，超英们已经制定好周全的计划，也许不久以后，作为前任咆哮突击队成员、前任冬兵的巴基·巴恩斯，就会以恕罪之人的身份与复联并肩作战。

那么，最后的问题就在于巴基自己了。

他们可以提供帮助，上至政府下至个人，问题是巴基自己身上可不要出什么问题。

本来以为大家会把希望寄托在史蒂夫的身上，故漫不经心喝着果汁的露比发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自己这里时，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咳咳，我知道了，是我把他带回来也是我让他失忆的，我会为此负责的。”露比尴尬地把果汁藏起来，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托尼要让自己坐在这里了。

但托尼能不能考虑一下队长的感受啊！

“所以，现在你每天放学都看不见人是跑去纽约了？”提姆说道，难怪这段时间看不到她，他还以为她在为了上次的事躲着自己呢。

露比点点头，帮助史蒂夫一起照顾巴基确实不太容易。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太多余，一会儿又觉得没自己不行，每天都在两种感受中来回切换。

“明天一大早冬兵的事情就要公开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到那时候巴基就不再是秘密，他的故事将会为人们所知。

提姆为她的信任感到高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顿了顿，他问：“初中的感觉怎么样？”

“和小学没有区别，我还是和莉亚一起走，只是没有你而已。”露比随意道，初中的课程对她而言难度和小学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她的重心也不在学校。

提姆听着有点感动，真不敢相信他和血蝠成为朋友，还能听到她这么说。

说到这个，露比算了一下：“我发现以我们的年龄，咱们再也不可能同校学习了，除非我们上同一所大学。”

“但我们还是能做校友，以及，向未来的学姐致敬。”

提姆眨眨眼，举起了印着蝙蝠侠标志的马克杯。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掩盖了细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