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早上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又遇见彼得背着书包出门，两人对视一眼，彼得赶忙抬手打招呼道：“嗨，克劳克。”

露比朝他点点头，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见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彼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天晚上谢谢你，我是说，我说过这句话了，但我想好好和你道个谢。”男孩局促地说道，语速飞快，“还有梅婶做的面包……”

“太难啃了。”露比面无表情地说，从来没有哪个反派打断过她的牙齿，邻居的面包却差点做到了。

彼得就知道会是这样，毕竟每次梅婶鼓捣起新的食物，第一个遭殃的除了本叔就是他了。他会心一笑，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带三明治。那家便利店的酸黄瓜三明治超好吃！你一定得尝尝！哦，抱歉，我说的有点多了……”

天知道，他居然可以和只见过两面的陌生姑娘说这么多话，而且上次他这么不由自主啰嗦起来的时候她很快就不耐烦了。可这次她居然没有打断他，而是听他把话说完了，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露比等彼得意识到自己的唠叨之后，慢慢开口道：“三明治就不用了，你可以帮我带一下垃圾，那地方味道真的很让人不愉快。”

“呃，好吧。”彼得好脾气地接过垃圾袋，露比短暂地笑了一下。

“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没、没有了，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彼得有点失落地看着露比因为不用自己去扔垃圾而愉快回屋，他倒也想和她再多说两句，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但是那天晚上的她真是酷到不行，彼得第一次见到这么能打的女孩，他甚至看不清她的动作。如果他能像她那样厉害就好了，这样压根不会有人欺负自己，而且说不定他在学校会更受欢迎。

露比：不，不可能，你看我这么多年的人缘就知道了：）

第二天彼得又掐着时间出门，不过今天他不打算去图书馆，只是想出门去买吃的。

露比提着垃圾走出来，看到他主动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早上好，克劳克。”彼得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安地搓着牛仔裤，“需要我帮你带下去吗？”

露比摇头：“不用，我顺便扔一趟。对了，你昨天说的三明治在哪里卖？”

“我我我可以……！”彼得高兴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接着连忙压低嗓音，“我是说我可以带你去！你对这附近还不熟悉，万一迷路就不好了。”

不管怎么变，男孩的声音还是透着少年稚嫩的柔软，小奶音听得人心情愉悦。

女孩唇角爬上一抹笑影，她暂时还不打算摸皇后区目前的地方数据，毕竟她现在正在度假，有一个小向导指引倒也不错。

彼得心潮澎湃地带着露比去熟悉的便利店，心里爆发出一阵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她就在我旁边我要怎么办快说点什么哦该死的彼得你真是太蠢了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女孩相处尤其还是酷女孩！

露比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见状有点不能忍：“你怎么了？”

“什么？”男孩的声音还有点恍惚。

“肚子不舒服的话，可以去公厕，我不会先走的。”露比表示他一脸扭曲看上去好像便秘似的。

容易害羞的男孩感觉自己要尴尬死了。

“我没事……”他虚弱地辩解，“i…i’mok，i’mok.（史迪奇语）”

露比这下可以确定这男孩是因为紧张才差点表演颜艺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普通的陌生人相处，她和罪犯打交道还更加自在点。

好在便利店离他们不远，在露比绷不住尴尬之前他们已经到了。

便利店老板看到彼得带一个陌生女孩过来，饶有兴致地问：“小子，这是你的姑娘？”

彼得着急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她是我的邻居，前几天刚搬过来，所以我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呃，我告诉她这儿的三明治很棒，正好她想出来吃早餐，然后我们就一起出来了，就是这样！”

老板看着他笑而不语，看样子很享受逗他的过程，露比倒是有点惊讶——这个年纪的男孩都这么不稳重还喋喋不休吗？原谅她身边就没有正常男性，嗯，把提姆去掉的话。

“就知道是这样，不过看在你这么热情帮我招揽客人的份上，两份算你们便宜点，一共九美元。”老板乐呵呵地转身拿了两个三明治放在柜台上。

彼得没想到带个人来居然还能省钱，拿过三明治很热情地把它递给露比。

“谢谢。”

露比咬了一口，并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但确实还算不错。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可以不靠超市的速食品度日了。

说起来，下午还要去咖啡店面试，结束后不如去复仇者大厦，之前史蒂夫和她网聊的时候提过巴基在学着做饭，说不定她可以再省一笔晚餐费。

露比暂时不想让复仇者们知道自己暂时从义警身份中脱离出来，她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劝她回去的话。就算布鲁斯最开始发现她填报了纽约的高中并且反对她这么做，她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且布鲁斯有什么资格阻拦她，就因为她是他的养女？就因为她是个未成年？

她现在只想先当一阵子露比·克劳克。

露比飘忽的思绪在彼得有些担心的喊声中收回来，也许是她走神的时间有点长了，没有及时把评价反馈给男孩和店主。

“notbad.”她说，一般而言只有巧克力甜点能够超出这个标准。

“justnotbad？”老板假装失望，对彼得说，“yourneighborisreallymean.”

两人从便利店出来，露比已经飞快把三明治吃完了，彼得手里还有一半。

“克劳克……”

“叫我露比。”

彼得吞吞吐吐地还是问了出来：“好吧，露比。嗯，我想问，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自然而然的举动。”

说真的露比那时候看到有人欺负孩子真的恼怒了，幸好最后收了手，不然把两个流氓打死就不好了。纽约不是哥谭，也不应该是她怒火的承受之地。

“他们两个可都是大块头，比你高一个头呢，当然我没有说你矮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看上去，嗯，并不是那么足够对付两个人。他们是惯犯，力气很大而且人也很坏的，没想到你几下就解决了他们。”彼得一紧张就啰嗦起来，“我的意思是说你看起来真的好酷，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酷的？你在健身还是锻炼吗？你知道，我看起来就不像是运动神经很发达的家伙，我被他们推进垃圾桶里。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

教我两招？

男孩用棕色的狗狗眼望着露比，眼巴巴的样子让露比很是无奈。

好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当然，前提是他确实值得她去花时间。

露比看了看时间，九点左右，她的面试是在下午三点，足够让彼得简单学两招防身了。

“今天方便吗？”

“今天？”彼得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答应了，“这么快？”

露比不明白彼得为什么这么惊讶，她一向喜欢立刻行动：“那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等下次我再去垃圾堆里捞人？”

“当然不，我只是很惊讶你答应得这么快。”彼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了。

“boy，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啊。”露比白了彼得一眼，“去我那儿吧。”

露比把公寓布置得很和谐，简约但让人感到舒适，因为她自己的状态就不同于常人，家具们在布局上自然更希望主人能够放松点。

彼得第一次去陌生女孩家里做客，开始感觉很新鲜，很快他就发现这和自己幻想中的女孩房间并不一样，它透着一种独特的冷意，他甚至感觉暗处有无数眼睛在打量自己。

“露比，这儿就你一个人住？”

彼得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居然搬到皇后区独居，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漫画里那样是个身怀绝技的孤胆英雄？

露比把一杯水放到他面前：“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初中生。”

“我马上要读高中了。”

露比喝了口水，彼得接着这个角度看到她低垂的眉眼，暗沉的红色眼眸倒映水光，他回想起那晚少女的眼神。

然而，他的视线停留时间稍长对方就注意到了，转眼看了他一眼。他赶忙移开视线，再一次被抓包的局促感油然而生。

“不想喝水的话，就切入正题吧。”露比放下杯子，示意彼得站到自己面前来。

客厅有很大空地可以供露比教彼得一些简单的防身技巧，她寻思着彼得看着这么羸弱，也不指望他多争气，但学一点总是好的。然而或许每个人的天赋天生不一样，男孩在数理化上拥有卓越的天赋，却完全是个运动白痴。那个流氓这点说的一点不错。

“你这样不行，出手要更快一点。你的力量本来就弱于你的对手，如果动作还跟不上，你肯定会被抓住。别忘了他还有一只手，你甚至连控制的机会都没有。”

露比说着避开彼得打过来的拳头，手腕一翻控制住他的手臂，身子挺进探手抵住彼得的喉咙把他钳制住，紧接着绊倒小腿，下潜抱腿把彼得摔在了地上。

男孩喘息着，不敢相信自己又被打趴在地上了，明明露比说的时候听上去并不难。

“我以为我已经很快了。”

他抚摸着脖子咳嗽道，刚才露比锁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要因为喉头受损变成哑巴了。

露比抱着手臂，等着彼得自己爬起来，才过去多久他就这样气喘吁吁，体力、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协调能力、战斗直觉完全不行。

好在彼得是个很坚持的孩子，缓过来后就从地上爬起。

露比微微挑眉，一个低扫又把彼得扫了个四脚朝天。

“嗷……”男孩摔到了脑袋，吃痛地叫了一声。

尽管地上做了简单的防护，垫着海绵，但整个人倒下去的力道还是不可小觑。露比过去伸出手：“还好吧？”

“我感觉有点头晕。”

彼得虚弱地借着露比的力道坐起身，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开始想喝水了。

露比无奈地坐到他身侧：“休息一下吧，也许是我太着急了。”

毕竟布鲁斯和迪克训练她的时候，进度比这快得多。

想到迪克，露比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糟糕，索性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哥谭和家里的任何事情，只要专注于眼前就好了。

彼得喝了口水，沮丧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不是这块料，可我不想再被欺负了。”

“气馁什么，你不过是在半个小时内被我放倒了三十二次而已。”

彼得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

“youkown，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也有被人压制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这没什么。也许你的天赋差点儿，那就简化动作，强化练习。我想你做题的时候一定也不会才失败了三十二次就放弃。”

露比没想到自己的宽慰居然很有效果，该说彼得确实不是一般人，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你说得没错！只是失败了三十二次而已，我应该拿出做题的精神来。露比，我们继续吧。”

“等你的状态恢复了再说。”

露比并不着急，休息和消化是很有必要的，一昧训练反而会让自己受伤，尤其是像彼得这样之前没训练过的孩子。

彼得又喝了一口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既然露比不急，他就开始试图和她多说几句：“我很喜欢橄榄球，还有擅长这门运动的人，他们在学校特别受欢迎，尤其是女孩们都爱他们。可我很显然不适合橄榄球，我在球场上还没有跑断气就会被撞飞，我说真的——有一次我上去了，他们都故意撞倒我。”

“哦，没毛病。”露比记得钢骨以前也是橄榄球明星，至于她自己的初中体验，彼得说的也是事实。

“露比，你喜欢吗？”

露比被彼得的问题问住了，老实说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项运动，她在学校里多半都在睡觉，或者练习小提琴，回去以后就投入训练和魔法研究。橄榄球什么的，对她而言很无聊也毫无意义，要知道他们这些义警的夜间活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橄榄球更强。

“我无所谓，只要他们别烦我就好。”她摸摸下巴，想起来有一回学校橄榄球队的队长还叫嚣着要追求自己来着。

他以为只要他看上去足够健壮，足够受欢迎，所有姑娘就都爱他，没人敢拒绝他。事实是露比从来没正眼看过这种人，除了在她心情不好准备找茬的时候。

难怪虚荣心支撑下的蠢货居然产生了追求的心思，毕竟有时候征服欲就是这么来的。真是太飘了，他以为自己是国王，想要征服一朵“刺玫瑰”——这就是那个球队队长对她的形容词，呕。

她厌烦地撇撇嘴：“大多数到处炫耀的男生都是雄孔雀，他们光顾着开屏展示自己，却忘记了自己撑开的尾羽之下是光溜溜的一层鸡皮，裸露在外的屁股。至于没有什么原因就围上去尖叫的女生，她们是聒噪的苍蝇，叮在什么东西上可想而知。”

彼得心想：老板说的没错，他的邻居可真是——mean.

“有时候，体格并不能代表一切，内在才是最重要的，就像美国队长那样。你觉得你们学校那些橄榄球明星能成为美国队长吗？他们完全打得过没有注射血清的队长。”

彼得瞪大眼睛，为露比的言论表示惊讶：“当然不可能，队长可是队长。说实话我们校橄榄球队的不少家伙确实很混蛋，我想你说得没错……”

“锻炼长处，弥补短处。但别想着用短处去碰撞别人的长处，明白吗？”

露比站起身，示意彼得可以再次开始了。

彼得眼睛一亮，飞快从地上爬起，稳稳地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