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之后许三也是真犯难了。许三是真对秋蓉动了心思了,虽然秋蓉的出身不好,可几回接触下来,许三却也愈发觉得秋蓉是个实打实的好姑娘,想将秋蓉留着身边。
可婚事却一直定不下来,一是秋蓉自己不乐意,怕连累的他。二是他老娘有些不同意。
但这两点在许三眼里都不是问题,要说在许三眼里最大的问题确实因为秋蓉的身份。
当家夫人的嫡亲姐姐,这...这要是他真娶了,不成了当家人的姐夫了?
一想到当家人以为动怒时足以让人觉得掉进万丈冰窟里的那双冷眸,许三就不自觉的浑身发颤。
“怎么说,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秦五丫挑眉笑问。
许三挠了挠头:“秋蓉她还没同意呢。”
“我姐那是怕你难做。你给我一句时候,你打心底里有没有瞧不起我姐从前的行当?”秦五丫认真的问。
见秦五丫这般问,许三闻脸色一急:“这哪能呢。我一个要啥没啥的粗人,真要说起来,也是我许三配不上秋蓉。”
看许三的神色,秦五丫轻轻叹息,面色缓和了几分。
秦五丫知道许三的话并没有作假,且不说未来如何,至少这会儿他心里是真有秋蓉,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随即秦五丫又道:“我姐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我管不了。她现在在做什么,手头上有活计吗?”
“在绣花呢,说是镇上有绣房会收。我觉得费眼睛没舍得让她做,可她不听我的。”许三无奈摇头道。
“她是吃过苦头的,心里没底也实属正常。”秦五丫想想道:“不过绣花确实不是好行当,你今晚且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去山上。葡萄园还却一个负责人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许三闻言一乐:“成,我今儿个就去问她去。”
第二日许三过来回话,说秋蓉愿意上山去,不过有个要求,就是希望秦五丫能分给她一个单独的院子。
许三的话里的意思是,秋蓉打算了要在山上常住。
一想到许三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在,秦五丫自然也明白了秋蓉的心思。当即同意了下来,并将葡萄园内一个比较僻静的有别与其他农户居住的独门独院的院子单独分给了秋蓉。
这个院子是秦五丫原本打算留给自己住的,所以虽小却五脏俱全,家什被褥一应俱全。当然真要缺什么,也不要紧,自然会有人去献殷勤的。
除了这件事外,秦五丫还在许三的话里得知秋蓉竟然在赏春楼里识得一些字。虽然因着起步晚的缘故,并不算精通,可比起一般的农妇来真是强多了。
这般秦五丫便干脆将整个葡萄里每日的进出账开销都让秋蓉去打理,将秋蓉正式安排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
不过股份却还得看秋蓉这一年的表现后再定夺,亲兄弟也得明算帐不是。
在秋蓉上山后的第二日,福喜也被秦五丫正是安排了上山,名义上是给许三打下手。
且说因着许三早就了解了秦五丫的意图便总把福喜往刘大地方打发,惹的刘大和福喜这一对脸红二人组动不动就面红耳赤。
不过很显然,效果相当理想。在福喜上山不到半个月后,刘大家里的老母就亲自登了门。
刘大的母亲余氏年纪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穿戴干净得体。虽然因为常年生病的缘故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不过眉眼却生的和善。
这一点,在秦五丫与她拉了几句家常,就更加确定了。
且说余氏回去后三日,就有媒婆上门来提亲。因着双方都是存了这份意思的,为此这媒婆上门其实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半月后刘家的聘书就送上门。而秦五丫也同一日让人将福喜从山上叫了回来,备嫁。
且说这好事都是接二连三的,这厢福喜刚刚定下亲事来,那厢曲家已经正是派了押妆官正是去了李家村先行押送杏花的嫁妆,而婚礼就在押妆的第二日。
第二日亲早秦五丫和张山先行赶到了李家村给杏花送嫁。不得不说曲家虽然是商户人家,可做事却也很妥帖,并没有因为杏花是农户家姑娘的出身,在礼节上有所怠慢。
反倒在迎亲时曲家的人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低,十分给里正夫妇两面子。
这其中自然也有因李家昨日先行押送去的嫁妆确实丰厚的唬人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曲家并不是那种家里有点银钱就会自我感觉良好,自觉高人一等不拿睁眼瞧人的人家,这也让里正夫妇和秦五丫都放心了许多。
而这一点也很快在杏花三日后回门时略显得娇羞却幸福和顺的脸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四月初,葡萄园里新培植的焊葡萄总算有一批先行发芽了,这让惯来还算沉稳的秦五丫在目睹的头一日还是欢喜的如同一个孩子般就差对着那些小嫩芽跳舞助兴。
四月中旬,秦五丫让许三从庄园里分配出十几个人手,外加两个匠人在葡萄园内仅剩的一块空地里搭建起了熬煮紫果子酱专用的厂坊来。
厂坊并不大,只有十个熬煮紫果子酱专用的小锅灶,和一个专门负责清洗的长方形水槽另外还有两个仓库。一个用来摆放空坛子,和当下采摘新鲜旱葡萄和也野橘子以及熬酱所用的蔗糖,而另外一个则用来摆放柴火的。
至于做好的成品应该放在哪里?
那当然是冰窖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制冰术,以秦五丫的脾气又怎么可能不在暮云山上安置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型冰窖呢。
五月中旬,位于葡萄园内部的简易小厂坊正式落成,而与此同时葡萄园里原本就保留下来的那几亩地的野生旱葡萄也陆续成熟了。
由于林氏和魏氏今年要照看养殖场的活计,熬煮紫果子酱的活计就落在秦五丫,福至还有新加入的秋蓉三人头上。
连着忙活了五日眼瞧着三人的速度还是赶不上葡萄园里野生旱葡萄的速度,无奈之余秦五丫只能将正在备嫁的福喜也唤上了山,且另外还从镇北别院叫来了张氏。
本来还想叫李氏的,不过因着别院的一众妇人也不好没了李氏看管掌舵人,便只能算了。
好在这一下子也有了五个人,原比之前三人要手脚快了许多。
其实自打秦氏商会成立后,秦五丫手底下的员工也后浩浩荡荡几百号人,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秦五丫亲力亲为。
可饶是这样秦五丫也不放心将熬煮紫果子酱的事情交给不熟悉的人,一自然是因为这紫果子酱可是秦五丫第一桶金的来源,也是之后发家致富的关键,秦五丫还真有些不放心假手于人。
第二却是因为葡萄园里新培植下的旱葡萄想等真正能够结果采用至少要在两三年以后。
这也就是说,在这两三年以内,北郊厂坊里每年要供应的紫醉糕的主要馅料还是只有那几亩少的可怜的野生旱葡萄。
这要是万一交给不熟悉的人熬煮坏了,就是实打实的损失,即便是秦五丫花再多功夫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变出更多的旱葡萄来。
这日秦五丫刚从山下回到宅子里,一进院子,便见王嬷嬷沉着脸坐在凉棚一侧的石桌坐上,而蔡婆子则在一旁洒扫,显然并不太想理会这位。
看王婆子的脸色,秦五丫便知道定是福喜定亲的消息传不知怎么的进了这位的耳朵里。不过秦五丫对此也不在意。
其实福喜和刘大定亲的事情并没有做什么刻意隐瞒,因此几乎整个暮云山上下几百号员工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至于王婆子之所以会在事后几个月后才知道,显然要归功于这年头没有手机的功缘故,外加王婆子又住在乡下的山庄里,其子方达又是个不着家的,没有确切消息来源。
“嬷嬷许久没来了,近来可好?”见王婆子沉着脸阴恻恻的看着秦五丫身后的福喜,秦五丫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打发了福喜先回屋子里去。
王婆子显然也知道这会儿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狠狠的瞪了福喜离开的背影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劳夫人挂心了。我一老婆子有什么好不好的,没的别人嫌弃了就成。”
“这哪能呢,谁不知道方达是个孝顺的。嬷嬷这么说不是让方达难堪么。”
走了一路秦五丫早就渴了,也懒得理会王婆子是个什么心思,只自顾自的到一旁取了茶水大喝几口方才不咸不淡的的道。
王婆子被秦五丫的说派弄的脸皮子一紧,可又不好发火只能气道:“我那儿子有什么好的,和我一样是遭人嫌弃的,想说个媳妇都说不上。”
解了渴,随手放下茶盏,秦五丫才懒懒散散的坐到凉棚下,抱起在棚子里玩闹的儿子。逗弄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王婆子的存在,便侧目笑道:
“方达一表人才,怎么会不好说媳妇。我前些日子可还听说了嬷嬷在媒婆给方达相看好人家的姑娘的,现下如何了,是瞧中了镇上的哪家小姐了?”
“这还相看着呢,没个定数。”一说到方达的亲事,王婆子的脸皮子又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