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峻昊的笑意也消失了：“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李沐澜抬头望天，不让眼泪流出来：“你就是天上的星星，我永远都无法够到，只能看到你耀眼的光芒。”

“我不是什么天上的星星，我只希望自己就是站在你身边的男人。”龙峻昊深深握住她的手：“我们的前方一定还会有出路的。”

“出路？路是有，可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条。”李沐澜一时悲观：“陶小姐才是你的良人。连皇上都已经首肯了，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要迎娶将军的女儿为妃了。”

“不，我不会娶她的。”龙峻昊说：“我想娶的只有——”

“你别说了！”李沐澜打断了他的话：“这种念想无非就是我们的奢望。既是奢望，我就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她说着又流泪了，心中责怪自己的无能。

龙峻昊抹着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是奢望却不是绝望。只要我们心里还想着彼此，就一定能走到一起的。因为你的心已经在我这儿了，谁都不能抢走。”

“峻昊，我做不到不想你，不行啊。”李沐澜痛苦得闭上眼睛：“我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你，还有陶小姐，还有我。”她叹息，说：“可想念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残酷。我无法忘记我们的一切，也无法释怀彼此的身份。”

“我是傻子，大不了大闹一场，让陶丽蓉知难而退。”龙峻昊说道：“我已经多次拒绝了她，可她就是不愿放开我。”

“你的心情我明白。”李沐澜摸摸流泪：“你是皇子，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我是宫女，也有自己的难处。可我们就是相爱了。相爱有罪吗？”

龙峻昊说道：“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抗旨啊，这是不孝是不忠！”他深深叹息，神情凝重：“我们还有理智，必须要理智。”

“没错，就算我恨不得陶小姐消失，可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因为我们要顾虑的太多，我不能害了你。”李沐澜倒是冷静了：“峻昊，你还是娶了她吧。”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龙峻昊摇头：“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

“我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九天仙女，也不是什么大臣家的女儿，我从来都只会闯祸，哪有人家将军府的女儿温柔多姿。”李沐澜自嘲：“峻昊，要不，你还是忘了我吧。”边说她边哭，止不住的心痛。

龙峻昊一把揽过她，紧紧抱住：“不，你的劝解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的心只会更想着你，只会更加讨厌陶丽蓉。”他恨不得将她栓在身上带走，忽然一个激灵，他说：“我们私奔吧！”

“什么？”李沐澜忘了哭泣。

龙峻昊认真地看着她：“我们私奔吧，什么都放下。放下身份、放下地位，只有我和你。好吗？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逍遥自在地携手闯天下。”

“不，不可以！”李沐澜断然拒绝：“你忘了你是谁了？你忘了你肩上的责任了？我不是这种什么都不顾的女人。峻昊，你娶别人，我真的会很伤心很难过，可我是不会赞成你这么做的。我不想成为害你身败名裂的女人。尽管我很希望与你长相厮守，可我不是傻子，懂得分轻重。”

龙峻昊叹服：“我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这一刻，他真的觉得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她的理智、她的冷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倒显得他做事不够沉稳了。

李沐澜抹去眼泪，说道：“峻昊，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尽管我很想大哭一场，可哭过之后事情还是会在原点。因此，为了你也为了我，我们都该好好的。”

龙峻昊深受感动，也觉得自己更爱她了。

李沐澜被他的目光纠缠着，问：“峻昊，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吗？”

“永不放弃彼此。”龙峻昊郑重回答。

“对！”李沐澜深深凝视他的容颜：“峻昊，就当是为了我，你都要好好走下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她的眼泪又随之滑下，动人而伤感。

龙峻昊忍不住再次吻她。他知道御膳房有一间格外清静雅致的放间，就将她抱了进去。李沐澜没有抗拒，也不容她抗拒。因为她也想着他。

门合上的一刹那，欲望决堤。龙峻昊在暗中找到她的唇瓣，试图将她的美好全数收下。身体解脱束缚的同时，心灵跟着颤栗。

“对不起，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得到你。”趁着间隙，龙峻昊说着款款情话：“我恨不得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你。”

李沐澜看着他的眼睛：“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她迎合着他，主动弓起身体。

山峦起伏，龙峻昊爱不释手，滑腻的凝脂令人血脉喷张，下腹早已紧绷，他温柔一笑：“这次你不会再疼了。”

李沐澜点头，她知道他会好好对她。尽管还是紧张，可身体逐渐放松，舒展而妩媚。他的奋力冲锋，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他又勇又猛，她不断攀附着他的身体。

两人希望彼此能够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不大的房间内涌动着强烈的暖流，还有对彼此的眷恋。这种感觉很微妙，都希望能够永恒。

当李沐澜再次回到万慧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刘艳青已经睡下，见她入内，躺着问；“你去哪儿了？”

“找到公主后我一个人在外头待了很久。”李沐澜说。

“是吗？”刘艳青显然不相信：“你老实说吧，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李沐澜心虚，低头说：“什么坏事？你可别乱说。”她去洗手：“我不说你的闲话，你也别来管我的闲事。”

“你以为我想管啊。”刘艳青指着桌上：“那是端妃娘娘让玉致送过来的。”

李沐澜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是什么？”她问着就走了过去。

刘艳青不轻不重说：“我怎么会知道。娘娘是赏赐给你的，又不是给我。”

李沐澜没有接腔，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块素帕，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拿出来闻了闻：“呀，好香啊！”

“瞧你这样！这么点赏赐就高兴啦？”刘艳青坐起说：“想当年我伺候过的主子赏赐了我一对金镯子呢。足足那么粗！”她拿手比了比。

李沐澜没往心里去，而是说：“你知道知足常乐吗？”

“呸！这都是废话。”刘艳清说道：“敢情你这辈子就只想当宫女啦？没出息！”

“那你呢？”李沐澜看着她说：“你入宫多久了？怎么也只是一个主事宫女哇？”

刘艳青脸红了一下，说：“那是我不想去争取。”在她眼里，自己比赵美茹有本事，可皇后就是器重赵美茹而忽略她。

李沐澜说：“所以，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喽？”她笑了起来：“你呀，还是好好做梦去吧。”

“钱明珠，我真是没看出来，你怎么越来越油腔滑调了？这可不是原来的你。”刘艳青用狐疑地目光扫视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睡吧，我也要歇下了。”李沐澜故意打哈欠。

很快，刘艳青又睡了过去，唯有李沐澜大睁着双眼，了无睡意。她想了很多事，最多的就是龙峻昊，想到两人的将来，她的眼泪湿了衣襟。心痛的感觉又起，她极力呼吸，不让自己哭得更厉害。

忽然，屋顶上响起一阵敲击声。李沐澜听得很清楚。她看了一眼刘艳青，见她没有醒过来，就悄悄起身，偷偷开门而出。如她所料，屋顶上坐着龙峻昊。

龙峻昊对她笑着，月光明亮，令人心动不已。李沐澜毫不犹豫飞身而上，不一会儿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睡不着，就过来找你了。”龙峻昊搂住她：“冷吗？”

“我也没歇好。”李沐澜如实说：“想了很多过往。”

“你的过往里有我吗？”龙峻昊揉捏着她的手：“好想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李沐澜用手按在了他的心口：“嘘，别说话，你只要听听声音就够了。”她感觉着他有力的心跳，满足而笑。然后不由闭上了双眼。

周围很静，风很柔。龙峻昊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切似乎都停滞不前了，唯有彼此的心跳，证明了对彼此的感受。

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晌午，忙过一阵的李沐澜终于有空去了一趟临福宫。端妃娘娘正看着公主玩耍。大大的后院中，小小的身影在假山之中穿梭，不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李沐澜看着看着不禁入神。她没了过去的记忆，可心里好像隐约觉得，她的过去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几个内监抬头仰望，一直注意着公主的动向。无奈公主实在活泼好动，就是没停下来歇歇的意思。

忽然，一旁的南天晴惊喊一声，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跌倒在假山石上，而一侧就是空空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