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又炸开了一锅沸水,众人的唾沫星子差点将她淹没了。
凝华趴在白矜矜肩膀上,娇滴滴的说:“姐姐,这大婶谁啊?好凶哦。”
“你!哪里来的疯丫头!”白欣欣气得要死,上手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被白矜矜握住手腕狠推一把。
“大家闺秀,怎可如此粗鲁?”
凝华眸光一亮,仿佛一只考拉挂在白矜矜身侧,冲白欣欣吐了吐舌头:“丑八怪。”
白欣欣咬牙,还没说话,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怒斥。
“岂有此理!身为未来的世子妃,怎可如此欺辱嫡姐,嚣张跋扈?”
“竟然还不知检点,彻夜留宿烟花之地!”
“你们将军府是怎么教导姑娘的?”
白矜矜回头,只见一名五短身材穿着不俗的中年大叔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礼单,身后还跟着十多名威风凛凛的侍卫。
个个穿着喜庆的红色,面色不善地盯着白矜矜,仿佛她给他们戴了绿帽子似的。
采月小声说:“小姐,今天是云川王府派人来提亲的日子。那位就是佟二爷,王妃娘娘的义弟。”
这位佟二爷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和云川王夫妻从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交情,被王妃认作义弟,因武艺高强,还成了世子的武学师父。
云川王府让佟二爷登门提亲,足见诚意。
眼下却听到白矜矜亲口承认夜宿青楼,这位暴脾气的佟二爷看起来就跟要吃人似的,恨不得当场撕碎了白矜矜。
“这白三小姐如此不知廉耻,我们云川王府高攀不起。”
“贤侄,息怒。”这时,院门外的下人不约而同让开一条路,满头银发一身威严冷意的老夫人走到佟二爷身前,“是将军府教导无方,竟然教出这等无耻孽女,老身一定给云川王府一个交代。”
佟二爷不得不给老太太面子,冷哼一声,到底没当场退婚。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大声吼道:“白矜矜,滚过来。”
年纪虽大,语气掷地有声,威严尚在。
院子里的下人无一不低下头,就连曹氏面上也闪过一抹怵色。
白欣欣却满脸幸灾乐祸,一时忘了掩饰。
“奶奶,是姐姐带我去青楼捉奸,我一时糊涂,才跟了上去。”白矜矜一把拽着白欣欣的胳膊,害怕的跪下:“孙女一向胆小,原是不敢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事。”
“只是姐姐说……世子花心风流,连日夜宿青楼,不成体统,身为未来的世子妃,我得拿出点魄力来,让世子……让世子收收心。”
白欣欣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又被老太太抓了个正着,登时表情更加扭曲,显得心虚起来:“奶奶,我没有。白矜矜这是诬陷,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糊涂话?”
“欣欣,矜矜也是吓坏了。你身为姐姐,自当安抚她,岂能当着客人的面这般失态?”曹氏连忙呵斥女儿,实则又把锅甩回到白矜矜身上。
佟二爷气不过,大步走到白矜矜身边怒声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女娃娃,自己做了丑事不检点,竟还要给世子抹黑?”
白矜矜信誓旦旦:“我说的都是事实。世子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吃饱了撑的,为何要抹黑他?”
顿了顿,她反问:“您真的不知道世子近来一直夜宿青楼吗?”
“你!”佟二爷气恼,偏偏又是个直肠子。
这话白矜矜说的没错,他委实没有办法反驳。
墙外古树,枝叶繁茂浓密,微风袭来,露出一息玄色衣角。
流风悄悄瞥了眼主子的脸色,比那衣角还要黑。
黑得滴墨。
显然是被胆大妄言的白矜矜气坏了。
实际上,云墨川眼底冷意蔓延,心里却想着:白矜矜在将军府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她方才所说,也并非全是胡编乱造。
难不成她闯入青楼对他那样……
真是被算计的?
意识到自己竟然无形中在为白矜矜开罪,云墨川脸色更黑了,纵身一跃,干脆转身离开。
“世子,您不看了?”流风连忙跟过来,“佟二爷定是奉王妃之命,特意来提亲的。”
云墨川冷笑:“我不愿,她嫁得了?”
流风:“……”
说得好有道理。
院里,白矜矜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惊醒了一院沉寂。
佟二爷气得说不出话,却也绝口不提退亲的事。
谁让他那不省心的世子近日为了抗议这门亲事,真的搬去青楼常驻,闹出这般丢人现眼的笑话来!
若这丫头真是去捉奸的,好似也无可厚非,反倒是有些可怜。
毕竟,长得丑也不是她的错。
一直旁观的曹氏却暗暗心惊:这丫头何时变得这样厉害?
竟然三言两语就扭转局面,并且一针见血地挑中了最好攻略又是最有话语权的佟二爷下手。
她不能让这丫头称心如意。
“矜矜,不得对佟二爷无礼。”曹氏作势向佟二爷道歉,一边说,“这丫头恐是吓坏了,才会胡言乱语顶撞了您。佟二爷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白欣欣也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妹妹,将军府的女儿一向敢作敢当,你若做错了就认错,如此诬赖世子……可有证据?”
“怎么没有?”白矜矜落落大方,“世子殿下可以为我作证。”
“什么!”众人震惊,都觉得她疯了,大言不惭侮辱世子在先,竟然还敢让世子给她作证?
怕是认准了世子看都不想看一眼这种丑女人吧!
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放肆!白矜矜,休得胡言乱语,你乱我家风……”
“奶奶,矜矜从小听从父亲教诲,为人当诚实守信,恪守仁义礼孝,日后哪怕有如奶奶一般第一夫人的三五分风采,已然不虚此生。”白矜矜上来先拍马屁。
老太太虽然迂腐,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狠角色,跟随老将军征战沙场,最后受封‘第一夫人’,荣耀无双,也是老太太毕生的骄傲。
老太太果然面色一缓,眼神依旧凌厉:“你做出这种丑事,还敢提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