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流风低声说:“世子,若白三小姐婚前不贞,您就可以退婚了……”
云墨川冷冷看他一眼,脸色阴沉:“回去领罚十鞭。”
流风骨头一疼:“……属下知错。”
龙骨十鞭,饶是他内力深厚,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这女人……”云墨川想到白矜矜的动作,脸色又黑又沉:“不知廉耻。”
流风:“……”
世子不是不愿意娶人家么?
还关心她知不知廉耻做什么?
这时,屋里忽然发出一阵惨叫。
云墨川垂眸一看,只见周三爷被脱得精光吊在房中。
白矜矜拿着白纸黑字,划破他的大拇指按下手指印:“搞定。”
“有了这份证词,我随时都能去衙门告你。”
“臭丫头,贱女人,我要杀了你。”周三爷屈辱大骂,“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
白矜矜抓起匕首,往他仅剩下的亵裤上狠狠一刺:“你想弄死谁?”
周三爷下意识合拢双腿:“不不……姑奶奶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三爷,合作愉快。”白矜矜堵上周三爷的嘴巴,然后将那目瞪口呆的小姑娘拉起来:“走吧,他不敢再动你。”
那姑娘忽然裹着被子扑过来抱住她,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我叫凝华。”
“你叫什么名字?”
“你住在哪里?”
“你好厉害呀,姐姐,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白矜矜差点被扑倒在地,连忙关上门出来,小声说:“你不是这里的姑娘吧?是不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没地方去呀。”凝华眨巴着眼睛,单纯又无辜,“姐姐,我想跟着你,报恩。”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白矜矜拉着她往外走,“先跟我来。”
看着两人飞速逃离的身影,流风下意识也合拢了双腿:“世子,还跟吗?”
“跟。”云墨川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传言,将军府庶女貌丑废柴,可这女人聪明狡猾,精通毒术,怎么会一无是处?
“凝华……她怎么会在这里?”云墨川低语一声,流云耳朵尖,“那个小姑娘……世子认识?”
“万千荣华凝一身……”云墨川哼了一声,“白矜矜倒是会挑人救。”
流云震惊:“……公主殿下?”
云墨川转身:“里头那个,废了双目。”
“这间青楼,烧了吧。”
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他先毁了这里。
也算留宫中那位一份恩情。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白矜矜也来不及找地方换衣服,打算带着凝华悄悄回到自己的小院,探听一下情况再找白欣欣算账。
刚走进,就听到一声惨叫:“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哪儿……啊……夫人饶了奴婢吧。”
这是贴身丫鬟采月的声音,那丫头是战场遗孤,被母亲所救,打小就跟在白矜矜身边,主仆两人感情深厚。
现在却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扇巴掌,脸蛋都打肿,嘴角也出了血。
“住手!”白矜矜怒上心头,推开门闯进去一脚踹翻一个婆子,“谁敢动我的人!”
那两个婆子猝不及防被踹倒,狠狠瞪着白矜矜:“你这个贱人……”
“贱人骂谁?”白矜矜眼睛一眯,一脚踩在她手掌,弯腰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我是主,你是仆。”
“好歹也是夫人教出来的下人,怎么连尊卑都不分了?”
院子里上上下下站了几十个人,大多是欺负着白矜矜主仆成性的,完全没想到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嚣张跋扈,偏偏还让人寻不到错处。
“你们两个,不得无礼。”坐在檐底的美妇人雍容华贵,气质优雅。
见状那两个婆子只好忍着怒意道歉,心里却捉摸着日后定要好生报仇。
白矜矜看了妇人一眼:“母亲,您带这么多人来我的院子,有什么事吗?”
“矜矜,这一天一夜你跑哪儿去了,也不跟家里打个招呼!”曹氏起身担心道:“母亲也是担心,害怕采月这丫头作祟,才让人教训一二……”
她着重强调‘一天一夜’,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白矜矜身上,很快,大家议论起来:“三小姐怎么穿成这样?”
“她身后那个是青楼女子吧!”
“竟然和那些青楼女子一样轻纱裹体,真怕她那衣服不小心掉下来……”
“你看她的嘴巴又红又肿,衣服凌乱,面色却红润,说不准干了什么丑事……”
“天啊,今天不是云川王府来下聘的日子吗?她怎么敢这样不要脸?”
白矜矜将采月扶起来,冷眼扫向那帮下人,“你们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要脸了?”
这时,白欣欣款款走过来:“妹妹,昨日你非拉我出去采购,结果在花街那头便消失不见……”
“我派人找了许久,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去了青楼?”
她上下打量一番,捂着嘴:“你没出什么事吧?”
这话分明意图坐实白矜矜去青楼鬼混的事实,众人本就看不起白矜矜一个番邦之女生出来的杂种,顿时极尽恶毒之讽刺,好像白矜矜已然失去了贞洁似的。
白矜矜抬眸:“姐姐怎知我去了青楼?”
白欣欣噎了一下:“你这衣服……不就是青楼女子所穿的吗?还有你身上这香味,就是烟花之地……”
“欣欣,你胡说什么!”曹氏很快意识到不对,连忙出声打断,然而白矜矜怎么会让她如愿?
“姐姐,听起来你好像对青楼烟花之地非常了解啊。”白矜矜一脸惊讶,“姐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平日里连出府都甚少,怎么会知道青楼女子穿的什么衣裳,熏的什么香?”
话语一落,满院寂静。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次不敢说话,看着白欣欣的眼神却不一样了:大小姐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本正经嘛。
白欣欣气得半死:“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道听途说,胡乱猜测的。”
“妹妹,你休要模糊视听。”
“身为未出阁的良家女,你竟然一天一夜消失不归,回来又是这般形容不整。”
“你若不是去了青楼,那你说,你昨晚在哪儿留宿才弄成这样子?”
“还有你身后这女子,又是何人?”
哼,这女人出去野了一晚上,倒像是变了个人,胆子大了不少。
不过,那又怎么样?
不管白矜矜怎么狡辩,她都能逼得这个杂种节节败退,直到小杂种无路可退,名声尽毁,再也无法攀上云川王府的婚约。
世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出乎意料地,白矜矜爽快地承认了:“你没猜错,我昨晚留宿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