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颂跟着钟长风一行人进入曹府,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毛骨悚然。
“这个曹府果然不简单。”
一个身穿丧衣体态丰腴的美妇人坐在正厅,见他们来立马起身。
“钟仙长。”
“曹夫人,这位是南宫兄。”
“南宫仙长。”
南宫颂点头道了声曹夫人。
“曹夫人,我们离开后可有发生什么怪事?”
曹夫人摇摇头,愁容满面。
“我们今夜就在此守候,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多谢各位仙长相助。”
曹夫人立马想要跪下道谢,却被钟长风扶了起来。
“曹夫人不必行此大礼,降妖除魔本就是修仙者的使命。”
“芜儿,远山你们两个今日在此保护曹夫人。”
“是,师兄。”
“南宫兄,向松,我们去府里看看。”
“钟兄,能去曹老爷房里看看吗?”
“当然,随我来。”
“曹府一十三人,皆是被抽干血而死,全是干尸。”
钟长风推开曹老爷的院子,南宫颂第一眼就注意到眼前的大槐树,他径直走向这棵槐树,抚摸树皮。
小玄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不同以往的开心,反而有些低沉压抑。
“这槐树可是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发现,但感觉有些怪异。整个曹府的园林无一不是些名贵的花草,独独曹老爷院子里有一棵如此大的槐树,而且……”
这棵槐树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南宫颂看了眼处于烦躁状态的小玄。
“南宫兄,而且什么?”
“无事,我也还不太清楚。”
“我们进屋看一下吧。”
“走。”
南宫颂去了曹老爷的书房,书房里面的书极多。
他看了看桌上的纸已经蒙了一层灰,翻了一下桌子上放的几本书,发现书似乎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很新。
其他东西俨然都看上去没有用过的样子。
这间书房看来只是曹老爷为附庸风雅所做的摆设罢了。
南宫颂弯腰,发现竟有一个暗格。
他打开暗格里面有一本无名书。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曹老爷院子里会有一棵大槐树了。
这是一棵用人#血*浇灌长大的魔煞槐!魔煞槐可聚财。
这曹大善人哪里是什么善人,分明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他又继续往下翻,魔煞槐并非仅仅如此,魔煞槐的时间越长,需要的血就越多,一旦满足不了,它就会反噬宿主。
“南宫兄可有什么发现?”
南宫颂将书递给钟长风和向松。
“师兄,这曹老爷简直和魔族无甚区别啊!”
钟长风不语,但从他的神色中也看的出凝重之色。
南宫颂又走出书房仔细打量那棵魔煞槐。
发现地上一些黄色的枯叶,可现在正值夏季……
南宫颂心里暗道。
“看来这棵魔煞槐可能近几天没有血液的浇灌。”
“向松兄,这府里最后死的是谁?”
“是曹老爷。”
“是何时死的?”
“应当是前日夜里。具体时辰就不知道了。”
“曹夫人只是说昨日早上不见曹老爷来用早餐,结果派小厮去看就发现曹老爷成了干尸。”
钟长风屋里出来。
“钟兄,可有什么发现?”
钟长风拿出几本账本。
“这是曹老爷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
向松看了看大惊。
“啊!师兄,这曹老爷不是一个财主吗?怎么会能从镇上搜刮如此之多的钱财?”
钟长风指了指账本上的一个名字。
“你们看,这些钱财有很大一部分流向了一个叫钱磊的人。”
“这个人可能就是为什么他有能力从一些只有官府才能插手的事情上动手的原因。”
南宫颂回头看了看那棵诡异的槐树。
“而且魔煞槐聚的可是不义之财。”
小玄突然跳起向前冲咬住了一个小厮。
那人想挣脱却被钟长风给一把拽了回来。
南宫颂抱起小玄,摸了摸它的头。
“干的好,小玄。”
小玄开心的用头蹭了蹭南宫颂的手。
向松用一捆仙绳把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厮捆住。
“钟兄,先看一看这小厮身上藏了什么?刚刚他靠近我们却毫无察觉,但他身上没有灵力流动,不像是个修仙者。”
“好。”
钟长风在那小厮身上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张隐身符,而且是个中品符箓。
“哪里来的这个符箓?”
那小厮吓得结结巴巴的。
“我,我捡的。对我捡的!”
向松踢了他一脚。
“你捡的?中品符箓你告诉我你捡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捡的,我也去捡一个。”
“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放过你。谁给你的符箓,谁让你来监视我们?”
那小厮不说,他们三人也没再难为。
“那你先被绑着吧,想走是没门的。”
他们索性用传音交流,不再直接说话。
“南宫兄,看来这个曹府的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啊。”
“今天的发现暂时不要告诉曹夫人了,毕竟曹夫人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谁都不清楚。”
“好。”
“我们今夜都去守着曹夫人吧,我有一个猜测。”
“南宫兄,什么猜测?”
“杀死曹老爷的和曹府其他人的并不是一人。”
“什么!”
“之前死的人应该是曹老爷为了这棵魔煞槐干的,但曹老爷的死可能另有其人。”
“怎么说?”
“魔煞槐时间越长需要的血液越多,之前的十二个人可能是被曹老爷放血浇灌魔煞槐了,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大增到不得不弄死人,我猜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让魔煞槐需要的血量剧增。”
“而曹老爷,既然能杀更多的人,他这种人怎么会牺牲自己呢?他一直能给魔煞槐供血不至于反噬致死,而且你看地上的黄色落叶,是魔煞槐虚弱的表现,曹老爷的血可能没用来浇树。”
“有道理。”
“曹夫人是曹家的正妻,她可能没有直接参与曹老爷做的这些恶事,但她和曹府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猜测凶手可能对她有杀意,当然我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向松似是被点醒了什么似的。
“我今日好像在客栈听人说,这曹夫人并不是曹老爷的原配,是他的继室,而曹老爷正是扶了现在的曹夫人后才渐渐发家,成了远近闻名的豪绅。”
“当时我只当是个无聊的八卦罢了,现在想来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窍。”
“嗯,我们注意点曹夫人。”
“走,我们去守着曹夫人,看看这曹府到底还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好。”
三人拽着那小厮去了正厅。
曹夫人正和宋芜、远山师姐弟喝茶。
见他们回来,三人连忙起身。
“师兄师弟,南宫兄。”
曹夫人颔首,隐约间好像很快的瞄了一眼被向松拽着的小厮。
“这小厮?”
“师姐,我和师兄、南宫兄看着人鬼鬼祟祟的偷看便将他抓了起来,他身上竟然有张中品符箓。”
向松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刻意看向曹夫人。
曹夫人好似未曾察觉到向松的视线,对一旁的管家说。
“曹伯,你去查一下这小厮是负责什么的,竟然冲撞了三位仙人!”
“还有仙人说的那个什么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
曹夫人看上去因为小厮的事情特别生气,胸口剧烈起伏。
一旁的宋芜挽住曹夫人的胳膊。
“夫人,莫要生气。师兄他们定会查出是怎么回事儿的。”
曹夫人眼里忽的含起泪。
“多谢宋仙长安慰,近来曹府接连发生死人,就连老爷也……我实在是……”
曹夫人说完似是痛苦至极,拿起帕子抹泪。
宋芜只得在旁边安慰,曹夫人看上去只是一个伤心的妇人而已。
“逝者已逝,曹夫人节哀。否则曹老爷一定也一直牵挂着你。”
宋芜安慰道。
“我只希望老爷能安眠就好。”
宋芜的角度看不到,南宫颂却清楚的看到曹夫人嘴角一闪而过的凝滞。
他和钟长风对视一眼,显然钟长风也发现了曹夫人这一瞬间的凝滞。
钟长风立马给宋芜远山俩个人传音。
“芜儿,远山。这个曹夫人没那么简单。”
宋芜显然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大小姐,听到钟长风的传音,安慰着曹夫人的手一顿,在曹夫人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变了又变,不过很快像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安慰她。
一旁的远山虽有惊讶倒还是显得很镇定。
过了一会儿,曹夫人似是平静下来。
“各位仙人我已经命人做好饭菜,跟我一起来吧。”
“这位仙长,这个小兽……吃什么?”
“小玄什么都能吃。”
“那便好,不然真的是招待不周了。”
几个人在饭桌上心思各异,只有小玄因为近几日的奔波,而吃的格外香。
南宫颂状似无意的问。
“夫人对于府中发生的惨案可有什么头绪?比如怀疑的对象?”
曹夫人放下筷子。
“我一介妇人家真不知道什么头绪,老爷在外的生意我也只是知道些模糊的大概而已。”
“若说怀疑的对象,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要真说有什么深仇大怨的……”
“那都是误会而已,不说也罢。”
那曹夫人虽说拒绝了,但脸上分明是希望他们问下去。
南宫颂心想恐怕这个曹夫人是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了,我倒要看看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夫人能否说一下,说不定对这件事的解决有帮助呢。”
“不瞒各位说,我是之前只是个妾室罢了,承蒙老爷垂怜,在袁夫人死后被抚成了正室。”
“十年前,袁夫人一向身体还算康健,谁知道竟突发恶疾离开了人世。”
说完曹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若有若无的泪。
“那时,我兄长恰好中了举人,到县里谋了一官半职。老爷便索性把我从妾室扶做正室。”
“老爷和袁夫人有一子叫曹书,袁夫人离世时,恰好那时他跟着商队回家。”
“曹书那孩子回来知道袁夫人已逝,竟以为,以为……”
“以为是我和老爷联手害死了夫人,当年是夫人好心收留我,供我兄长读书,我又怎会害死她呢。”
“我嫁给老爷,那也是因为老爷喝醉了酒,结果……老爷怜惜我才让我做了妾室。”
“老爷气的大发雷霆,便下手打了他,没想到那孩子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就在几日前,却突然回了家,一身煞气的样子好不吓人。然后在老爷离开后,也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那孩子心里有怨,但也定不会做如此恶毒之事的。”
“罢了罢了,不提了。”
“翠儿,扶着我去歇息。”
一旁的丫鬟连忙应了一句是,扶着曹夫人起身。
“各位仙人,我这几日实在是心力憔悴,就先回去休息了。”
“曹夫人,今夜我陪着您吧,免得你遇到危险。”
“那就多谢宋仙长了。”
“那南宫兄你和我们师兄弟就守在曹夫人的院子外面确保安全。”
“好。”
为了确保安全,钟长风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就到金丹期修为了。南宫颂建议钟长风在曹夫人身边画了一个的阵法来保护。
“南宫兄,你那阵法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其中真的是妙不可言啊!不知南宫兄师承何人?”
“我只是个散修而已,偶然在山间遇到一位前辈对我指点了一二。”
钟长风没有怀疑南宫颂的说辞,相比是那个宗门的长老云游之时遇到南宫兄。当下,只觉得有些羡慕他会如此玄妙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