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如珠想不拿都不行啊，更何况，她本也没想拒绝，不露出破绽，怎么让某人的计划实施下去呢。

“多谢皇后娘娘。”唐如珠笑着收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还有滚动的声音，里面装着的硬是个珠子样的东西。

“打开瞧瞧喜不喜欢，若是不合心意，本宫再给你换个满意的，既是道歉，就该富有诚意才是。”

还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迫不及待，唐如珠不动声色的颔首，打开了手里的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两颗说不上是蓝还是黑的夜明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夜明珠表面有一层淡淡的荧光粉，如果有光的话可能会看的更真切。

在曹皇后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唐如珠伸手摸向了其中一颗，虽然说这种东西本就清凉，但手中的这一颗，未免冰的刺骨了，凑近了闻，还有股淡淡的麝香。

还没等她说话，曹皇后忽然朝她撞了过来，装着夜明珠的盒子“砰”的摔倒了地上，紧接着“噗通”的落水声响起，被阿蚌扶着的唐如珠抬眼看去，就见呜呜泱泱一群人围到了湖边，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喊着，吵的人脑壳子疼。

“阿蚌，还不快去救人，她要是死了，这戏可就没法演了。”

阿蚌不情不愿的飞身而起，几个跳跃就把湖中挣扎的女疯子提上了岸，人已经昏了过去，她的衣服上却有大片的血迹。

怪不得平素喜欢浓妆艳抹，穿的大红大紫尽显尊贵的皇后娘娘，今日突然走起了素雅路线，是怕血流的不够多，装的不够真啊。

混乱之际，唐如珠将滚落在地的夜明珠收进了袖中，和阿蚌站的远远的，等着更多看戏的人来。

不消片刻，皇帝一行就踩着雨纷至沓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比今日的天气还要难看，有种风雨欲来的迹象。

“谁来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和其他人不同，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嫡子，是皇室正统血脉，为了不刺激她，他连曹家的处决都延后了，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现在闹这一出，是摆明了跟他作对！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皇后送回钟粹宫，请太医诊治！”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进了钟粹宫，听了皇后贴身嬷嬷的说法，皇帝怒而拍桌，锐利的视线看向唐如珠，这个女人，在外面不消停也就罢了，在宫里还敢整幺蛾子，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唐如珠叹了口气，正准备跪地解释，从旁边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她，燕无归高大的是身影挡在她面前，不退不让的同皇帝对视，眼底的凛冽不差半分。

“只凭个奴婢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定罪，恐怕不合适，如珠可是上了玉蝶的皇室宗亲，冤枉了她，只怕其他叔伯会不依不饶，皇上的麻烦便又加了一重。”

整个大殿都静谧无声，二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让人大气都不敢出，周遭一片死寂，温度也一点点降到了最低。

最终，还是皇帝先收回视线，在主位坐下，内室里太医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没能保住皇嗣，一个两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低声回禀了之后就退了出去。

曹皇后已经醒了，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压抑的哭声穿传了出来，皇帝看了眼燕无归，甩袖进了内室，这件事总归是要查清楚，要真是唐如珠干的，他绝不姑息，谁的面子都没用！

坐在床边，看着曹皇后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越发红肿的眼睛，憔悴的面容，久违的心疼和内疚涌上心头，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拍着安慰。

外面，唐如珠收好的夜明珠已经落到了燕无归手里，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但上面的闪闪发光的粉末依旧能看的很清楚，原本微弱的麝香气息，变得浓郁了许多。

“我没猜错的话，皇后应是想把夜明珠一事栽到我头上，说是我送给她的，上面却带有麝香，还故意松手让它们滚落，致使她掉进了湖里，当时湖边除了她的人就是我和阿蚌，就算找人做证都找不到。”

唐如珠抱着胳膊i低声道：“我倒是很想让她再给我表演一遍，她是怎么做到离的那么远还能一眨眼掉进湖里的？难不成会飞？”

燕无归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咬着的下唇解救了出来，这么会功夫就已经一圈红了，刺目的让他皱皱眉。

“下次我的给你咬，咬自己的不疼？”

唐如珠愣了愣，紧接着一脚跺在了他脚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跟我扯什么有的没的！”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燕无归笑道：“这种粉末只有西南才有，就算她想栽赃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是假还不清楚呢。”

“可你不是说湖边的那滩血是人血么？”

“是人血，但不一定是孩子的血。”

燕无归看着手里的夜明珠，为了保住曹家，这个女人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不惜伤害自己来固宠，如此有魄力又狠心，世间难寻。

若真按老匹夫说的，饶她一命，相当于给自己埋下个大祸患。

“你且先歇着，今日之事，真必定给你个交代。”

说话间，皇帝就从内室出来了，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低声交谈，压抑的怒火喷薄而出，店殿内的气氛也越发沉闷。

燕无归直接无视他的情绪，把夜明珠放到桌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皇上，夜明珠上有西南之地才盛产的荧光粉，如珠自幼长在京城，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灵宁，未曾有机会去过西南，又怎么可能接触过荧光粉。

反倒是皇后娘娘的兄长，是镇守西南的曹将军，臣还听说，皇后娘娘宫里有许多，平日里穿衣服也会撒上一些，这夜明珠究竟是谁送给谁的，不用臣多说，皇上也该知道了。”

皇帝闻言皱眉，拿起夜明珠仔细看了看，果然瞧见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的确是妾身送给燕王妃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曹皇后哪里还躺的下去，面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