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归打开后并没有多少惊讶,拿起虎符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似讥讽,又似预料之中,唐如珠一时不察,看呆了。
反正是她的男人,就算看的时间再长又有什么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想看还没机会呢,想明白之后,她就释然了,曲腿蜷成一团,下巴搁在交叠的手上,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妖孽就是妖孽啊,不笑的时候就迷倒万千少女了,这一笑起来,觊觎已久的人还不前仆后继啊!
“好看么?”
唐如珠下意识的点头,“好看。”
好看的不得了!
燕无归失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把人搂进怀里又揉又蹭,声音低哑的说着。
“再好看也只属于你一人。”
唐如珠抿唇而笑,轻咳一声,反手推开了他凑过来的脑袋,虽说只有两个人,但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之前从未跟哪个异性这般亲密过,向来敏感的耳朵都肉眼可见的红了。
“好了。”
燕无归捏捏她滚烫的小耳朵,看她一个劲的缩脖子,不逗她了,拿着虎符给她看。
“自开国起就传下的虎符,从来都是一分为二,一半归皇上,一半归将领,只有合在一起,才真正有效,只有一半的虎符是起不到作用的。”
唐如珠凝眸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道浅浅的裂痕,不仔细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一脸古怪。
“不会吧……”
燕无归挑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皇上若知道虎符在长公主手里,不会到现在还冷静如常,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一早就知道,还没来得及下手,长公主就离京前往封地,曹家倾覆为其推波助澜,提供了把长公主留在京中的理由,实际是为了这枚虎符。”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帮凶?”
唐如珠拧眉,她不认为皇上有算计他们的脑子,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多想了,为了达到目的,用亲舅舅一家的性命来铺路,也是个狠人啊!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连自己的亲姐夫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亲舅舅呢,想想就恶心。
“长公主肯定也想到了。”燕无归揉揉她的脑袋,轻轻捋着她的眉头,“把虎符交给你,一来是不想西南兵权旁落他人,二来,是为了镇南王府,我用不到,你找个机会交给卫子鸢,本就是他们卫家的东西,长公主都是代为保管的。”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唐如珠点头,面色有些许的凝重,“要真像你说的,虎符放在镇南王府,是给他们平添事端,在离京之前,还是先放在我手里,我会找个时间和子鸢说清楚,她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代女将,只要好好说,肯定不会拒绝。”
燕无归相信她一定会成功,就如同她无条件信任自己一样,哪怕是卫子鸢,对着她的眼睛,伶牙俐齿的小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等啊等,卫子鸢的消息没等来,倒是把牛氏等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稳重了许多的刘清扬。
她听说了,秋猎之后,小屁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京中出了名的小纨绔们断了关系,一心向学,无论是学识还是功夫,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进步。
让他学武也是临时决定,刘家是书香世家,三位官员都是文官,出事之前也没想过让他受这份苦,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这么做。
大人们看着都累,更别说半大的孩子了,原以为他撑不了多久,刚开始也的确是这样。
可秋猎回来,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见喊一声哭,抱怨一声累,是真的长大了,刘家,也看到了希望。
唐如珠满脸欣慰,“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样子,阿蚌,带他去挑件称手的兵器作为奖励,不出意外的话,凤山主他们当是在练武场,带他去看看,只看,莫要动手。”
“是。”
听到“兵器”,刘清扬就已经坐不住了,眼里的光在不住的跳跃,屁颠屁颠就跟着走了,牛氏无奈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父亲让我同你说一声谢谢,刘家,包括清扬能有今天,全都是你的功劳,否则,兴许已经家破人亡了。”
唐如珠给她斟好茶,闻言笑道:“这话说的就外道了,一家人,帮衬一把是应该的,我母亲能重回刘家,也是外祖父不计前嫌啊,这声谢谢,应该由我来说。”
“先前的事暂且不提,身为杨儿的娘,我是要真诚道谢的,你是不知道啊,这孩子被宠坏了,难管教的很,一句话不合心意就又吵又闹,比女儿家还爱哭,我一度以为把他养歪了,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说到这,她也万般无奈,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娃娃,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千宠万宠,没想到,险些宠出个混不吝来,她十分后悔,又碍于母亲,不敢说什么,还好有如珠,不然就真的没回头路可走了。
“孩子不听话,就是欠打。”唐如珠不以为然的笑了。
“清扬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打心底里认为不论是谁,每个人都该让着他,宠着他,这个想法是很危险的,将来继承家业也好,入朝为官也罢,都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祸事。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清扬是块美玉,无可厚非,自是要经过磨练的,打几顿就乖了,你们要实在下不了手,就把人送到我这来,狠手我不会下,能让他知道什么叫疼,就足够了。”
牛氏听的仔细,也记到了心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斟酌着措辞,说出了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
“听父亲说,你们年后就要南下。”
唐如珠点头,“确有此事,无归要去办差,我不放心就跟着了,顺路去看看大舅他们,散散心也是好的。”
“你看,能不能让扬儿同你一起。”牛氏垂眸,叹了口气,“大舅他们寄来的信我看过,字迹小巧隽秀,又透着股锐气,应是出自婉兮之手,她的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