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擎，本王给你求生的机会，是看得起你，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本王也没甚好说的了，废了条腿是么，本王不介意让你平衡一些，另一条腿也废了，余生就不必浪费力气走路了，在牢里了结性命，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你敢！”

何擎抹了把脸，怒吼道。

“我可是七皇子的人，你岂敢动我！”

暗影偏偏头，冷眸锁着他。

“看来，本王方才所说，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也罢，总归是将死之人，让你死个明白也好，且不说七皇子的人加起来都抵不过本王一队黑甲军，就是抵得上，你觉得，他会为了个废棋，损伤人马和本王对上么。”

暗影迎着雨一步步走近，等何擎着急忙慌想起身时，已经晚了，他的脚重重踩在了受过伤的腿上，还以刁钻的角度碾了好几下。

何擎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仰天痛苦大叫，手又掰又砸，对暗影而言，都和挠痒痒没区别。

“果真是受过伤的人，力道大不如从前了，你怎么知道本王最近脚疼得很，再用点力才痛快啊。”

何擎疼的面色发白，脸上满是水渍，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你……到底要如何。”

暗影耸肩，脚并没有离开，只是力道松了许多，背着手道。

“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还口出狂言挑衅本王，一点小小的教训，何大将军不必感怀，现在呢，本王也失去同你合作的兴趣了，要想知道本王方才的话是真是假，七皇子究竟在不在意你这颗废棋，试试不就知道了。”

何擎瞪着他，不明白他所说的试，是何意。

但很快，他就亲身体会到了，平素只有他抓人、关人、审人的份，没想到有朝一日，各种刑罚竟也能落到他身上，骂人的话他已经说腻了，嗓子也又哑又疼，眼前模糊一片，头晕目眩到看不清人影。

这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而已。

燕无归在牢房外看着他。

“不必安排人值守，另外，控制着力度，莫要把人折腾死了，消息放出去，看先来冒险的是他的人，还是七皇子的人。”

“是。”

“把他的嘴撬开，问问他进京后都去过哪些地方，何锦的娘还未找到。”

暗影拧眉。

“王爷是怀疑，他把那个女人带到京城来了。”

“若非他死命不配合，本王都要忘了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无论对他还是对七皇子，都是最后的筹码，那个女人是个懦弱无能的，除了依附何擎，没有别的出路，把何擎去过的地方都翻一遍，不愁找不到她的人。”

“是！”

……

雨淅淅沥沥下着，唐如珠给其他人分派好任务，带着阿古丽去对面的成衣铺子买了个黑纱幂蓠，刚好能将她的人整个罩起来。

唐如珠蹲在她面前，边帮她整理边道。

“跟紧我，没让你开口时不要开口，我答应你，如果能，会把你的同伴救出来，前提是，你得乖，不能坏了我的大事，否则，连我都得折进去。”

阿古丽抬头，小手紧抓着她的衣袖，眼中闪着希冀的光。

“你，真的，会救他们？”

唐如珠勾勾她的鼻子，随后把黑纱放下。

“小丫头，隐藏情绪的本事还得练上几年啊，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贩卖人口本就是违背律法的大罪，更何况，卖的还是外邦人，若是因此挑起战乱，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事我都管定了，至于其他地方，还得等他们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你在邺城做乞儿时间不短了吧，兴许，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礼尚往来嘛，这次，你还会拒绝我么？”

阿古丽使劲摇头，黑纱划出好看的弧度，手上力道又紧了紧。

“救他们，我帮你。”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唐如珠伸出小拇指，和她的缠在一起，又用大拇指盖了个章。

“这样，就算钉死了，谁都不能反悔，否则，可是要遭受天打五雷轰的酷刑，可有意见？”

“没有。”

阿古丽想也不想吐出两个字，义正言辞，满是诚恳，还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记住了她刚才说过的话。

跟紧她，不给她添麻烦。

唐如珠笑着起身，手中刚买的折扇一开，妥妥的翩翩公子，就是行事做派有些嚣张，更像纨绔子弟，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竟然能在同一人身上体现，放在之前，那是想都不想不到的。

再加上她面容姣好，走在大街上的瞬间，不知俘获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唐如珠勾唇一笑。

“妹妹，为兄带你去见见世面！”

夜色渐深，拍卖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几乎座无虚席，一大一小进去时，大堂已经没有位置了，只有二层还有间无主的厢房，开价也是极高的，一千两银子才有资格上去。

伙计见他们年纪都不大，以为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呢，谁成想，公子出手如此阔绰，随便一抽就是一千两的银票，往伙计怀里一塞，挑眉道。

“现在，可以进去了？”

“可以可以！那真是太可以了！小的这就领您二位上楼，公子小姐，这边请！”

二层都是有头有脸，或者身家极其丰厚之人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

仅剩的一间厢房亮了灯，大堂安静片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那对兄妹身上，看架势，的确不是好惹的主，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挥霍了，还领着小妹妹，也不怕把孩子教坏。

拍卖场考虑的很全面，只要是上的了二楼的客人，每个人手上都会有现成的名册，每轮要拍卖什么，起始价多少，按多少往上加，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手绘的图，纵然不是出自大家，也画的栩栩如生。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小的在这做的时间也不短了，乍一看，觉得公子甚是面生，带妹妹来的，您也是头一位。”

唐如珠头也不抬，笑道。

“怎么，拍卖之前还得查个户籍？没听说拍卖场不许孩子进，还是说，是女的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