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三侄子,李志轻哼道:“瞧你这没出息的,都十七八的人了还不稳重,那妮子厉害着呢,你得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得上!”
三头的脸唰一下红了,不敢再问下去,又抓心挠肝的难受。
李志瞧得他这个样儿,小声的说道:“四叔跟你讲,这追女子啊,可不能带脸皮,什么讲究不能私相授受这些要不得,追到手才是你的!”
李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志。
四叔这是教他学坏嘛?
这可是违背现在的道德礼数,这是违逆啊。
难道四叔当年就是这么把四婶追到手的?当时四婶算的是官家小姐,是王家的嫡长女。
三头眨巴着眼睛琢磨了半天,“嘿嘿,四叔,你跟侄儿好好说说,我该怎么做?”
“四叔跟你说,你如果认定了她就要一心一意,咱家的族规你可记得?”
“那是当然,四叔我都十七了,过了年就可以娶亲了,我就是喜欢她,定会这辈子都一心一意对她!”
李家出情痴,也是家风清正,孩子在这种环境长大,潜移默化中接受和认同的只有这种幸福感。
李志笑了,穆染是谁的手下不重要,只要进了李家的门,就是他李家人!
“四叔跟你说,好女怕缠郎,你要这样,那样……”
爷俩嘀嘀咕咕的计划着怎么追女孩子,穆染可不知道这些。
此时的她和金玉,就着烛光,一边吃着榔头送上山的饭菜,一边笑呵呵的谈笑着。
两人一个傻,一个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
穆染见多识广,金玉个没有什么眼界的小女娃,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穆姐姐,你才十六岁啊,我还以为你得二十多了呢。”
这一句问得差点没把穆染噎死,一口馍馍梗在嗓子眼,呕了好半天她才咽下去。
嗔怪着瞪了金玉一眼,“我有那么老嘛?”
“啊,不是穆姐姐你长得老,是你那个掏肠子,给我爹缝肚皮的样子老。”
哎呀,娘呀!
“那叫老练,知道不,我可是比你还小的时候就给死人缝脸皮,肚皮什么的了。”
金玉咬了一口馒头,星星眼看着穆染,全是敬慕。
“真厉害,是你爹教你医术吗?我爹他就会让我练刀。”
穆染沉默了一下,“我没有爹也没有娘,我是跟一群伙伴一起长大的,有老师专门教我们,他们每个人都很厉害,我呢也就医术好一些。”
“就像小英一样厉害吗?姐姐你不知道,她忽然就变出来那么多东西,还有那个发光的,我都看不明白是什么。”
听到这,穆染突然变得很严肃,她收回来大喇喇劈着的腿,盘坐在金玉面前。
沉声道:“金玉,我想小英是真的把你当朋友,这些你要立誓永远不对第二个人提起,不然,我现在就会杀了你,还有你爹。”
穆染平静的说完,但她的眼神里却透出杀气。
李英当时急着救人,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人,心软是病,往往一时心软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金玉是单纯,但不是傻。
她也意识到这些不能说出去,赶紧说道:“穆姐姐,你放心!小英是我的朋友。”
“我这辈子誓不会将昨晚见到的关于李英的一切,再与别人提起,包括我爹,如违此誓,就让我下辈子还没有娘!”
唉……
穆染过了好一会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形中杀气渐渐消散。
不管是对金玉,还是她来讲,这个誓言有多重,也只有她们才能体会。
二人吃完饭,穆染和金玉把石室里李英留下的一些痕迹,都清理干净。
唤来了玄卫,用担架把金雕转移到原来他们住的矿洞中。
玄卫的动作快且专业,现在的西山除了偶见折断的枝条,树上的砍痕,便再也见不到凌晨那一场厮杀的痕迹。
浸染了血液的泥土被深埋起来,新翻开的泥土上覆盖了草皮,而那些死去的就永远成了这座山的一部分。
连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都被燃烧的艾香驱散。
从福泉村往杨树镇的官路上,栾把总带着一队三十人编制的小队,押送着孙全忠走在路上。
高大的木制囚车里,他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灰败的脸上双眼无神,嘴唇干裂,正萎靡的靠坐在一角。
这时囚车外一个水袋递了进来,孙全忠抬眼看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刚想张嘴说话,那跟随守囚车的小兵微微摇了摇头。
捆住的双手接过水袋,他赶紧靠近那小兵。
“二哥让你挺住,他今晚赶过来救你。”说完便不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孙全忠听了这句话,似一下子有了精气神。
打开水袋大口大口的喝着,随后把水袋又递了出去,靠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
小兵接过水袋,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囚车另一边的小兵看了看孙全忠,嘴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昨夜子时玄一接到情报后,就去西山埋伏起来。
李志回到家叫了闺女,和阿三商量好怎么布置,并安排妥当。
本来,阿三打算前半夜就带着徒弟去抄土匪金库,可没成想李英在空间里待到快子时才出来。
时间来不及,就只能先配合孙全忠唱好家里这出戏,让他明白明白自己是什么姿势死的。
孙八指昨夜自己一人过来想告知李家人,可当他上了桥,看到李家人的阵仗,便知道了大儿子的下场。
人家这是请君入瓮,准备瓮中捉鳖呢。
别人不知道,可能不了解玄卫是什么,他当了几十年的老兵,海师跳荡队小队长,又岂能没听闻过。
孙老爷子的腰背,一下子就佝偻下去了!
最后还是李佰祥跟李志商量,让二伯李江连夜快马到去杨树镇,请了栾把总过来。
没想要孙全忠的命,就是吓唬吓唬他,蹲个几年大牢也就出来了,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么做,也全看在孙八指的面子上。
毕竟自家盖房子是孙家爷俩接手承包的,这事也怨不到孙老爷子和孙老二头上。
可李家人没想要他的命,有人却留不得他。
四十多岁的熊孩子,直到死都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