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爹娘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阮诩尘伸手牵着阮采苓,谁知阮采苓突然一溜烟躲开了他身边,提着裙子朝后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对阮诩尘喊,“大哥你跟爹娘先去,我随后就到!”
“诶?你去哪儿啊!”阮诩尘的声音传出,而阮采苓人已经不在视线之内了。
“你们小姐去哪儿?”阮诩尘问一旁的梅子。
梅子双手在身前交叉,低着头,“小姐说了,不让我们与世子说!小姐说,一会儿在宣王府您就知道了!”
阮诩尘,“……还挺神秘的,行吧。”
这种日子,阮祁也会带着沈芸韵一起出行,沈芸韵一夜没睡坐在桌前闭着眼睛,婷菲帮她梳头上妆,也知道沈芸韵的心情不好不敢开口说话。
其实沈芸韵心情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从靖康将军府回来之后沈芸韵就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连去学琴都沉默寡言的,之前婷菲从来不知道沈芸韵还有这么大的脾气呢,动不动就摔东西。
昨日沈芸韵称病不肯出门,傍晚时,谢清远来看沈芸韵。
那时的她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树梢,也不知在想什么,谢清远一进来就抱住沈芸韵,“我好想你啊!”
听到这种话,以往沈芸韵肯定会很高兴,抱着谢清远温存。不过这一次,沈芸韵只是冷笑,突然反手推开谢清远,冷声道,“你还知道想我?最近不是跟季婧妍玩的很好嘛?泛舟游湖,画廊赏景,谢公子,安阳郡主可是很喜欢你啊!”
谢清远愣了下,没想到沈芸韵会这么生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沈芸韵已经起身,从窗户边走到了内室,她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就把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小巧的茶杯中,泛着淡黄色的茶水溅出来,顺着沈芸韵的手指滑落。
“我这不是迫不得已嘛!你生什么气啊!”谢清远坐在沈芸韵对面,伸手想去拉沈芸韵的手。
不过沈芸韵躲开了,她哼了一声,“呵,是么?我怎么看着谢公子很深情呢?乐在其中啊!哪儿来的迫不得已呢?当我瞎吗!”
和安阳郡主的相遇是意料之外的事儿,这与谢清远靠近阮采苓不一样。
在沈芸韵的脑海中,谢清远对阮采苓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为了利用阮采苓大小姐的身份,取得定国公府的帮助,所以不管谢清远怎么接近阮采苓都是为了利用,谢清远也说了,都是为了他们俩的未来。
可是,那天在靖康将军府的大厅内,看到季婧妍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谢清远。
沈芸韵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把谢清远从季婧妍的身边拉开,她不想谢清远与季婧妍这样靠近。
但她没有这样做,甚至于在离开靖康将军府时,也知道季婧妍把谢清远带走,她都无动于衷。
只是回来之后打碎了不少的东西,以平息愤怒。
谢清远换了地方,坐到沈芸韵身边来,一把抱住沈芸韵,不管沈芸韵怎么挣扎推搡他都没有松开手,谢清远笑着在沈芸韵耳边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那个表妹不听话,咱们拿不准就只能把她当做弃子!”
“弃子?”沈芸韵不解回头看了谢清远一眼。
谢清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肯定的啊!阮采苓既然不识像咱们就只能换人了!”
沈芸韵稍微冷静了一点,“换人?季婧妍?”
“对啊!季婧妍是安阳郡主,是平王府的郡主啊!她的身份尊贵,跟阮采苓相比也是更名正言顺的!我娶了季婧妍就是驸马爷了!”
听到这里,沈芸韵又开始挣扎,想要从谢清远的怀中离开。
“好了宝贝别乱动了!我跟你说啊!等我娶了季婧妍之后,得到了平王的支持,以我的能力以及咱们背后的贵人,一定可以平步青云!到时候,嘿嘿,我找一个简单的办法把季婧妍给……”他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沈芸韵陷入沉思,也在考虑这件事儿的难度。
“到时候,我就再也不是现在这种身份了,还不是想娶谁就娶谁?到时候,你的身份也会一冲飞天的!”
于是沈芸韵就沉浸在谢清远的给她编制的幻想中。
沈芸韵叹息一声,总算是睁开眼,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京城中的人皆说,她没有阮采苓好看也没有阮采苓的才华,所以定国公府的表小姐永远都会被阮采苓压一头。
为了摆脱这个言论,她做了很多的努力,想要超越阮采苓。
“小姐,咱们该走了。”婷菲小心翼翼的说。
沈芸韵发觉婷菲有点怕自己,她随手拿起一个香包,小声问,“怎么了?这么怕我?”
婷菲哪儿敢说自己怕沈芸韵啊!只能笑了笑,装作没有这回事儿的样子,“怎么会的小姐!只是咱们不能让老爷夫人等得太久啊!”
“我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不过你别担心。”沈芸韵低着头戴上戒指,语气中夹杂了愉悦,“已经好了。”
其实她想要的也就是谢清远的一个解释而已,昨儿个晚上谢清远已经充分的解释了他的计划,沈芸韵知道谢清远只是利用季婧妍,就跟利用阮采苓一样,她也就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婷菲松了口气,方才看沈芸韵一直闭着眼,还以为她依旧心情不好不想笑呢。
“今儿个是宣王府老太王妃的寿辰,小姐你得笑笑,老太王妃年纪大了,喜欢爱笑的小姐。”婷菲嘱咐沈芸韵。
此时俩人正朝着定国公府大门口走,沈芸韵点头,“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怎么哄人开心了。”
是啊,一个身份地位的表小姐,自然是要处处哄着人开心的,不然她怎么能在定国公府站稳脚跟呢?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需要得到谁的喜爱。
“表妹不在?”
三辆马车缓缓朝着宣王府前行,沈芸韵上了马车才知道第二辆马车中就只有阮诩尘一个人。
车夫点头道,“是啊!方才老爷夫人还问了呢,连世子都不知道大小姐去哪儿了!”
沈芸韵疑惑,皱着眉。
阮采苓没有跟定国公府的马车一起走,会去哪儿了呢?
她倒是也听说最近阮采苓都是早出晚归的,似乎在忙什么事情的样子。
这边跑着离开定国公府的阮采苓也到了雲秀坊,但是在门口却瞧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阮采苓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后忙不迭跟着的青芮也跑到阮采苓身边来。
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大喘息,刚要跟阮采苓抱怨,一抬头突然瞧见了一尊大佛,吓得她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慌忙行礼,“参见世子爷!”
“你怎么在这啊?”阮采苓上前一步,站在顾瑾郗身边,惊讶的问。
顾瑾郗耸耸肩,雲秀坊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是赵雲秀带着慕白一起出来的,慕白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成衣,虽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吧。
“哎呦大小姐来了,我还以为只有世子爷一个人来取呢!”
佛经绣好之后还需要一个收尾的动作,难度系数太大阮采苓的手法不行,就只能留下让雲秀坊的人帮忙。
她知道今天是老太王妃的寿辰,阮采苓肯定会早些来拿衣裳,便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没想到一拉开门看见的不是阮采苓而是顾瑾郗。
阮采苓愣了好久,才走过去,到慕白身边低头看着成衣。
“多谢赵掌柜!费用今儿个晚些时候,定国公府的人回来付清的!”阮采苓对赵雲秀屈膝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赵雲秀赶紧托着阮采苓的双臂,“不敢不敢,民女祝老太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慕白就已经回到顾瑾郗身边,顾瑾郗也低头看了看阮采苓忙活这么久的衣裳,因为是叠着的,所以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顾瑾郗知道阮采苓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心意,才每天都从早到晚坐在这里给祖母绣衣,但累到自己就不好了。
刚才阮采苓去翻看这件衣裳都是用的左手。
在顾瑾郗的印象中,阮采苓常用手是右手。
一定是连续几天的赶工,让阮采苓的右手手腕有了劳损,所以会疼,她才改用左手的。
“走吧,马车在等着了。”顾瑾郗带着阮采苓转身朝马车走。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拿衣裳?”阮采苓问,转而一想,突然皱着眉很生气的指着顾瑾郗说,“你派人跟着我!”
就知道,阮采苓发觉之后会生气,所以顾瑾郗才没敢告诉阮采苓的。
顾瑾郗无奈的把阮采苓左手拍下去,“是,最近京城不安稳,你不肯带着侍卫出门,我肯定得让人跟着你啊!不然你以为阮诩尘会让你早出晚归吗?他不亲自来抓你就不错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啊?”阮采苓又问。
顾瑾郗挑眉,“你生气吗?”
“生气啊!”
“那我为何要告诉你。”顾瑾郗理所当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