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王妃寿辰的前两天,阮采苓每天都到雲秀坊去帮老太王妃绣佛经,连赵雲秀都看得出来阮采苓的用心良苦,青芮也跟着阮采苓去了两天。
“小姐当心你的手腕啊!”青芮担忧道。
休息的时候阮采苓转动手腕,感受到传来轻微的疼痛,经过两天的努力,今天总算是可以完工了,就是时间比较晚,最近她都是天黑了才回家的。
顾瑾郗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龙叔也说很少见,像顾瑾郗身体这么好的人,伤口愈合的非常好。
所以在老太王妃寿辰的那天,顾瑾郗就要离开定国公府的阁楼了。
她虽然是有些不舍,但也知道顾瑾郗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总是陪着自己。
阮采苓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略微有些痛,再努努力,今天就可以绣完了。”
一旁的赵雲秀正在绣另外一件衣裳,听到阮采苓的话侧头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成衣,伸手过来摸了摸,点头道,“嗯,再有一个半时辰就差不多了!难为大小姐了!”
“也不算是难为,只是从未做过。”
“心意最重要,老太王妃到了如今的地位什么都不缺,咱们不比贵重就比心意,总是能压下一群人的。”赵雲秀轻声道。
阮采苓提起衣服来看了看,“只要老太王妃不嫌弃就好了。”
晚上阮采苓回到定国公府,时辰很晚,所有人都休息了,范叔给阮采苓开门的时候还惊奇呢,“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范叔,我大哥呢?”
范叔摇摇头,“世子还没回来,最近忙的很,明天又是宣王府老太王妃的寿辰,世子爷得跟着出席,所以今天要把事情都做完,饭还在炉子上温着呢。”
果然,大哥还没回来呢。
阮采苓摆摆手,“那罢了,范叔你也回去休息吧,最近准备礼物也累了。”
“诶成!大小姐你也早休息啊!”
她特意绕到祠堂的门口看了看,却并没有上去的意思,这个时候顾瑾郗肯定休息了,毕竟明天要早早离开,青芮见阮采苓犹豫不定,走上前问,“小姐,要上去看看世子吗?”
阮采苓叹息一声,一边摇头一遍往里面走,“不了,不耽误他休息了。”
回到思华楼,江晨还在思华楼的一楼等着呢,建阮采苓进来赶紧起身,今天阮采苓出门没带着江晨,此时见江晨还在这里很意外。
阮采苓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
“大小姐,山芸阁有人了。”
阮采苓的眼睛一亮,总算是又让她抓到了!
前段时间,阮祁要感谢谢清远救了阮采苓一命的恩情,加上谢清远即将赶考一介穷苦书生外面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也不好休息,便让范叔把谢清远接到了定国公府来居住。
谢清远来到定国公府后,本以为可以和阮采苓近水楼台,但没想到阮采苓有空就去祠堂,没空就在思华楼休息,他一个外人在定国公府本就多有不便,更是见不到阮采苓。
但这段时间,沈芸韵和谢清远一直都很安分,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儿。
阮采苓还在心中计算呢,这俩人狼狈为奸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这一次也不知道能忍多久。
也不过十日啊!
忙了一天的阮采苓本有些困,一听江晨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坐在方才江晨坐的位置,“什么时候啊!”
青芮无奈道,“小姐,这些事儿明儿个在说不成吗?方才在马车上你都累得睡着了,我帮你打水洗个热水澡,赶紧休息吧!”
阮采苓思量着,却觉得不妥,“你让人先烧水,这段时辰江晨你跟我说说,什么时候看见的。”
见拗不过阮采苓,青芮只得下去找人烧水。
最近在思华楼值夜的人都很迷茫,曾经的大小姐是足不出户的,就算不在思华楼,也顶多是在阁楼或者锦瑟阁陪着长辈,从什么时辰开始总往外跑了呢?每次都是半夜回来!
在青芮下去之后,江晨才说,“今儿个表小姐说身体不舒服,没有在大厅陪老爷夫人用饭,天蒙蒙黑的时候,就有人看见谢公子进了山芸阁的院子。”
“谁看见的?”阮采苓警惕的问。
江晨道,“小姐放心,是咱们放在山芸阁附近的人,没有旁人知道,不可信身体不舒服早早地就在房间里休息,唯独近身伺候的婷菲在侧。”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自己的人就好了,阮采苓不希望这件事儿太早被旁人知道,她忍得了沈芸韵和谢清远一时也能忍更久,但如果这样丢脸的事儿被爹娘知道,只怕是早早的就会让沈芸韵嫁给谢清远。
那之后的事儿就麻烦了。
“对了,谢清远和季婧妍究竟怎么回事儿?我听说谢清远和季婧妍走得很近。”阮采苓问江晨。
这件事儿根据江晨的调查,主要也是因为在靖康将军府的喜宴上,季婧妍惊鸿一瞥觉得谢清远文采斐然,便一心钦慕。
刚开始的时候谢清远还半推半就,后来日子久了,一来二往的谢清远也就开始渐渐接受季婧妍的好感,据说现在两个人的感情还挺稳定的,谢清远对季婧妍很好,非常君子。
据说平王倒是没有很反对这件事儿,也任由季婧妍时不时去找谢清远。
看来,平王是存了心思的。
“小姐,属下不懂。这平王是皇上的非亲兄弟,地位尊贵,安阳郡主也是仅仅屈居公主之下的身份,就算是邻国的太子来求亲咱们都不见得答应,可为何平王愿意让安阳郡主与谢清远来往呢?”
阮采苓捏着手帕,瞥了江晨一眼,冷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平王的算盘打的倒是好。”
现如今,京城中准备殿试的人中,最为出色的就是谢清远和温如世,而温如世这个人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得变通,一个人蔫不做声的在别院里学习,根本就不理会外界的种种纷争。
就算是平王有意拉拢也得见得到人才行。
可偏偏谢清远此人是个笑面虎,懂得在权贵面前伪装,之前季婧妍押宝的事儿平王一定是知道了,也知道谢清远这人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坏了大事儿。
平王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要知道,当初季婧妍押宝的玉佩可不是一般的宝贝,那也算是平王府的一种信物一个象征,携带玲珑玉佩的人可以号令平王府的预备军。
这一点季婧妍不知道,但阮采苓很肯定谢清远已经知道了。
或许平王就是看上了谢清远这一点。
“那咱们怎么做?要把这件事儿让安阳郡主知道吗?”江晨问。八壹中文網
阮采苓咬着下唇想了好一会儿,青芮甩着手上的水再次进来,“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哦好。”
她起身朝沐浴房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想,刚踏出思华楼的门,转身对江晨说,“不要打草惊蛇,咱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江晨低头,“是。”
坐在浴盆中,阮采苓闭着眼睛,四周雾气弥漫伴随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气,她沐浴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沉思,不喜欢别人在身边忙活,青芮和梨儿在外面守着。
季婧妍对不起了,虽然她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但季婧妍身上有谢清远需要的一切,所以,当她这边行不通的时候,谢清远肯定会抛弃她选择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安阳郡主。
有了平王府的帮助,谢清远一定能扶摇直上。
所以,季婧妍就是前世的自己。
阮采苓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雾气,她抬手撩拨着水,“季婧妍,抱歉了。”
翌日,宣王府老太王妃的寿辰,所有人都提早做好了准备,一大早的阮诩尘就在思华楼的楼下等着阮采苓。
“小姐这身衣裳真好看!”阮采苓站在铜镜前,青芮忙活着帮她整理身上的小褶皱,又拿起玉佩等配饰帮她系在腰上。
阮采苓抬手戴耳环,她穿紫色已经是习惯了,今儿个这身紫色微微有些鲜艳。
这与去靖康将军府参加婚宴不同,老太王妃年纪大了喜欢鲜艳的颜色,这还是赵雲秀跟她说的呢。
在婚宴上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所以她穿淡色的衣裳,而上了年岁的老王妃肯定喜欢花花绿绿深色的。
正深紫色的衣裙在太阳下,随着阮采苓的走动有一种波光粼粼的感觉,仿若她整个人都置身于流光中。
这种场合就跟选妃是一样的,能穿的好看绝对不甘平凡。
“大哥!”阮诩尘正看着自己的扇子出神,听到阮采苓的声音,一惊,随即回身去看。
阮采苓正从楼上跑下来,脚下还有小宁。
阮采苓在阮诩尘面前站定,转了一圈,“好看吗好看吗?”
阮诩尘点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这身潋云锦的裙子我还没穿过呢!”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阮诩尘才能感觉自己的妹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女为悦己者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