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园后门离开，沈应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等看到白霜的打扮更是一惊，“走吧，大小姐。”

白霜上了车，一路沉默无言。

沈应不知道礼堂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半小时前白霜给他发消息，让他来接她。

“去哪儿？”沈应问。

白霜降下车窗，任由风吹了进来，声音在晚风中变得不甚清晰：“回我家。”

“不吃点夜宵？”沈应问，他看出白霜脸上的倦色和低落。

“不用。”

“那……喝点奶茶？”

以往这种时候白霜都不会拒绝的，可白霜却直接拒绝，“不用。”

“你……”沈应突然停了车，他问，“为什么总在拒绝我？”

白霜手搭在车窗上，侧脸被夜色勾勒出柔和的弧度，眼睫像是展翅的蝴蝶，她问沈应：“你觉得我现在适合谈恋爱吗？”

沈应心下一惊，压制住慌乱的情绪，调侃道：“怎么，你不会想反悔吧。”

白霜摇头。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从不把自己当一个小朋友，自然也不反抗恋爱，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于是白霜回答起了沈应前面的问题：“我没有拒绝你。”

只是她的那些东西，如果没有牵扯到沈应，自然也不需要沈应知道。

最后沈应将她送到楼下，又看着她独自一人走上楼，声控灯在四楼停住，惨白而无力的灯光在四楼亮着，沈应叹口气，离开了。

白霜上楼的过程中系统也在和她对话：【你看，你即便在恋爱中也不坦诚。】

【更别提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礼堂内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你所说的话甚至还被白家的好几个合作商听见了，纷纷闹着要和白家解约，你这样还怎么回白家！】

白霜无声弯了一下嘴角，“你猜。”

系统：【……】

白霜：“你知道当一个反派的快乐吗？”

系统：【……不知道。】

白霜说：“正派每天都要担心反派弄什么幺蛾子，而反派的乐趣则在于……明天我该整点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谁担心你了！】系统的电流声也波动了几分，滋滋啦啦的声音在白霜脑海内回响。

“好了，闭嘴，吵死了。”白霜用钥匙打开门。

此刻正是晚上八点。

门刚打开，便一股力扯了进来，钥匙摔落在地。

白霜的脖颈被狠狠掐住，吴丽萍凄惨而诡异的叫喊声回荡在狭窄的空间内：“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不是吴悠！你不是我那个听话乖巧的女儿！”

白霜面色开始涨白，她摸索到盲杖重重朝吴丽萍砸去，却依旧不能撼动分毫，生理性的眼泪开始溢出来，白霜屈起大腿猛地击中对方的肚子，直到将吴丽萍甩在地面。

白霜跌坐在地，肺里重新吸入新鲜空气，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太弱了，这具身体，和上一具身体一模一样。

她起身，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吴丽萍的身形，她弯腰俯视着捂着肚子痛呼的吴丽萍。

吴丽萍受了刺激，声音嘈杂尖锐，从嗓子里挤出来：“你不是吴悠！我的吴悠那么听话，那么乖巧，你是我养了十七年的孩子，我是你的妈妈，你得听我的话！”

“……那白意欢呢？”白霜哑着嗓子问。

“你为你的孩子争取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将原本该属于吴悠的生活抢走，你甚至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白霜冷笑，“还是说，你觉得……”

“吴悠失去的不过是双眼，而你女儿失去的是家庭和财富？”

白霜皱着眉头，似是为吴丽萍惋惜般笑了声，语气轻松：“我的好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美梦做了十七年，也是时候该醒了。”

吴丽萍被眼泪糊住了双眼，透过朦胧的泪眼，她试图去捕捉白霜的表情，她不相信自己女儿变了。

她半跪起身，双手颤抖着抓住了白霜的腿，声音可怜沙哑：“吴悠，你放过白意欢好不好？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你要怪就怪妈妈，你要打就打我，别去伤害小米好不好？”

白霜甩开吴丽萍的手。

“我从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与其劝我，不如去劝白意欢。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白霜回了自己房间，揉揉发胀的大脑，又喝了好几口凉白开，嗓子苦涩而哑痛。

礼堂内发生的事情一遍遍回荡在她脑海中，甚至沈应也逐渐和上个世界里的宋非林身影叠合在一起。

白霜大脑昏沉沉的，让她没来得及洗澡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手机恰好响了，白霜摸出自己的眼镜看清了手机上那两个字：刘静。

“喂？吴悠是吗？我们谈谈。”刘静的声音不似第一次见面那般雷厉风行，带着点疲倦和无可奈何。

白霜应下，出门收拾好，吴丽萍似乎不在家，她换好衣服出了门，又去了那家早餐摊前吃早饭。

顺带给了摊主十四块钱的早餐钱。

老板愣了一下，“你这……”

白霜解释：“上次少给了的。”

老板笑了声，“行，那我就收下了，姑娘你好好走，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