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拍拍白意欢的手，哽咽了好半天才说。

“妈妈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白霜，但白霜从不和你争些什么，就连你身上这条裙子都是她推荐我买的。”

白意欢有片刻的愣怔。

真相似乎来得太晚了。

她原以为吴悠，不，她以为白霜和她绝交是因为不喜欢她，可，她为什么不说是因为吴丽萍。

她和那个女人打过几回交道，的确有些喜怒无常，经常坐在自己房间喃喃自语，像个疯子，所以她才会发现自己的身世秘密。

也难怪白霜怀疑她是不是和吴丽萍一样有精神病。

她没有，她去检查过了。

而白霜却和那样一个女人生活了那么久。

白意欢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深呼吸一口，“……知道了，妈妈。”

等两人一同站在台上接受来宾生日祝贺时，白意欢又被白霜淡漠的神色劝退。

对方的气度、举止好似都在告诉白意欢，她才是白家真正的继承人，真正的大小姐。

而不是像她这样，盗取了原本属于别人的十七年的生活。

下了台，她看着手机上徐星疏发来的消息，她捏着手机，半天没有动，脑海内只剩下空气，像是僵硬的木偶。

宴会正戏才刚刚开始。

台下，沈父沈母和沈应正端着香槟站在长桌前，夏萱看了好几眼白霜，凑到沈应旁边，和他小声叨叨：“你喜欢的人是白霜？”

“是啊。”沈应看着台上的白霜，唇角不自觉勾起。

单单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脊背挺得直，容貌、气度、仪态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那双漂亮的瞳孔却无法聚焦。

夏萱声音有些犹豫：“她的眼睛是……”后半句话夏萱没有说出口。

“嗯。”沈应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白霜。

夏萱不由得哼了一声，“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妈。”

沈修景拉过她，“好了，和你儿子计较些什么，待会能邀请这位尊贵漂亮的小姐和我跳第一支舞吗？”

“当然可以。”

白霜刚结束完一轮礼貌问好，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依旧能从白驿帆的介绍里了解到对方是如何了不起的人。

以及……对方和白氏的合作事宜。

刚被小乐带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沈应便过来了，小乐拦在白霜面前，“不好意思，白霜大小姐需要休息。”

沈应笑，“白霜，你来和她说，我是谁？”

白霜：“……”

她拉拉小乐，“没事，我认识他，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小乐半天没动，有些犹豫，直到白霜说：“西区那边自助栗子蛋糕很好吃。”

她没忍住舔舔唇，“那，你们先聊，我马上就回来。”

沈应坐到白霜身边，瞄了眼少女的穿着，咳嗽了一声，端起白霜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

白霜伸手去摸杯子时落了个空：“……”

沈应这才凑近贴了贴白霜，不怀好意开口：“我喝了你的果汁。”

“哦，那你再给我端一杯。”白霜指尖在光滑的裙面上，像是落了一截冷玉。

沈应又仔细看了几眼白霜，像是要把她刻进记忆里，“白霜。”

他喊她的名字。

“你今天很漂亮。”沈应又说，“当然，每一天都漂亮。”

白霜摸到沈应的手臂，顺着接过果汁杯，喝了一口才道：“我知道。”

沈应笑得垂下脑袋，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拉过白霜的另一只手，“那么，请问待会的开场舞我有机会成为这位美丽小姐的舞伴吗？”

白霜喝到爽口的果汁，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以。”

白意欢坐在附近的沙发看，看着白霜和那位男生交谈，两位耳垂都泛起了淡粉色。

她捏着自己的裙摆，垂眸，不知作何感想。

白霜为什么不喜欢陈方墨了。

为什么？

她再抬眸，便看见了穿着黑色制服端着香槟和红酒在人群中穿梭的陈方墨。

她知道他缺钱，她给了陈方墨四十万。

那是她现有的全部流动资金，她甚至将自己的名牌包包放在网上进行拍卖了，但此刻，看着沈应和白霜的模样。

她又觉得，似乎不应该是这样。

沈应她知道，她后来调查过，不是开花店的混混，是景夏集团的独生子。

富三代。

而陈方墨，欠着高额贷款的穷苦孩子。

穷三代。

她还要继续喜欢这样一个穷小子吗？

可是，她已经在他身上浪费很多时间了，还有很多的爱和金钱。

她不可以因为对方的家庭放弃对方。

她起身朝着陈方墨走去。

陈方墨正在穿着正装的人群中穿梭，见白意欢走来，他放下托盘趁着没人注意，拉着白意欢去了洗手间，开口便是质询：“你为什么还在白家？”

白意欢有些不可置信，“我……为什么不能在白家？”

陈方墨皱眉，又放松下表情，好声好气说：“你不是吴丽萍的女儿吗？”

白意欢眸光冷了下来，“你也觉得我该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是吗？”

陈方墨是了解实情的，还是白意欢那段时间哭着告诉他的。

所以，现在成为了攻击她的理由吗？

她虽然是不是刘静的亲生女儿，的确是白驿帆的孩子啊，而且刘静还是喜欢自己的。

为什么不能留在白家。

陈方墨脸色微变，自从知道白霜才是白家真千金后他有些慌了，做事情不给自己留后路就会是这样。

进一步也难，退一步也难。

“白意欢，我们暂时分手吧。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学习，没有空闲的时间来谈感情。而且我的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对你来说也是困扰吧，即便你给过我四十万，说不定私底下还会议论我是吸血鬼，专门附在你身上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