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浅问:“我在你的执念里看到了一件事,机关盒里的秘密是关于吞沌的,吞沌是什么?”
纪珩川眯了眯眼睛,金色的瞳仁之底赫然荡起一层鸷冽的氤氲:“吞沌是上古弥漫在大陆上的鸷息凝化的魔兽,他可变换人型,吞噬人心良善,祸乱三界秩序,只为了把天地重新归为一片混沌之中。当年,我联手地府阎君以及天师戊荣联手封印了吞沌,以及追随吞沌的妖祟爪牙。我把封印吞沌的屠焱结界入口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给了阎君,一部分留在了妖界,另一部分给了天师戊荣。你是天师戊荣的后人,所以,你继承下的六翻锁里正是藏匿着打开屠焱结界释放吞沌的秘钥。”
郁时浅抬起手,运出藏匿在掌心里竹节。
小小的竹节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居然会是释放吞沌的钥匙。
纪珩川继续说:“我原本以为吞沌的爪牙只是游离在三界之中,伺机而动,可我忽略了吞沌的势力已经侵入活人之中。不管是妖界还是地府,吞沌想得到秘钥的碎片并非易事,所以他就把爪子伸向了天师戊荣的后人。天师戊荣毕竟是凡人,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到了你这一代已经没了当年天师戊荣的神力,吞沌若想对付你们易如反掌。这就是你们一直被吞沌的爪牙纠缠的原因。”
郁时浅恍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妖祟要对她一家穷追不舍的原因,她也忽然意识到这枚竹节的重要性。
不仅仅因为这是她父母用命换来的,也是关乎于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她也理解母亲以身殉葬那只六眼鬼蛛的释然,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身上流着天师戊荣的血脉。
收起竹节,郁时浅认真的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绝对不会让它落入吞沌爪牙的手中!”
纪珩川也同样认真的爬到她的耳朵边,盯着她眼角闪烁着的明光,笃定的说:“我也会保护好小芋头,绝对不会让某人有机可乘!”
郁时浅眉角一动,不解的看着枕边的猫脸:“什么某人?”
“某些想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觊觎小芋头的坏人。”
郁时浅恍然,他应该指的是小白,他第一次见小白就故意找小白的茬,真的不知道是他的戾气影响了小雨,还是小雨对小白的讨厌影响了他。
两个人见了小白都是没一副好脸色。
轻轻的拍了拍郁时浅的头,纪珩川贴着她的脸颊吻了吻:“睡吧,我回一趟佟家铺子,佟不易如果回来的话,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证实。”
郁时浅原本并没有多困,却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说话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着郁时浅缓缓闭合的眼睛,纪珩川金色的瞳子猛地扫向她紧靠着墙根的梳妆台,梳妆台被砸破的镜子还没修,纪珩川看的并不是镜子,而是镜子下放首饰的抽屉。
替她拉好被单,纪珩川起身缓步走到床沿,跳了下去。
橘黄色的台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直蔓延到了门框的地方,好像半个房间都被他甬长的倒影给遮住了。
跃上梳妆台,纪珩川凛着瞳孔里浮动的戾气,伸出锋利的爪勾,勾住了抽屉的铜环。
他之前就注意到小芋头的房间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存在,他说不上来这气息的特别之处到底是什么,也并不是很确定那个气息的源头,但经过暗自斟酌之后,那气息似乎来自于这个梳妆台。
就在他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虚拉着窗帘的阳台。
余光里一瞬寒芒,纪珩川立刻犹如闪电一般的扑了过去。
阳台上那黑影已经跳了下去,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花坛的边缘远远的观望着站在围栏上的黑猫。
昏暗中,黑猫那双犹如朝晖一般明亮的金瞳锐利如勾,死死的盯紧了他。
是那个神秘人。
等他跳下来,神秘人立刻转身就跑,跃上院墙,消失了。
纪珩川眸色一沉,紧跟着追了上去,一直追出了一百多米远,而这个时候,神秘人却从阴影里走出来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神秘人还是没有走,一直在等着他。
“堂堂妖王居然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夜猫。”神秘人藏在口罩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妖族的可悲!”
纪珩川的爪子猛地一紧,连同他瞳子里的金芒也随之一个骤缩:“本王知道你是谁,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揭穿吗?”
神秘人眯了眯眼睛,而后一个淡淡的讥笑,一边不慌不忙的取下墨镜,一边不疾不徐的摘下了口罩。
笑看着纪珩川,杨逸白看向手心里的戾气:“纪珩川,你即便告诉丫头,她就会相信你吗?你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了我。”
看到这张脸,纪珩川还是有些意外。
在李家库房的时候,他隐约瞧见神秘人的样子,但他并不是很确定神秘人就是杨逸白,一个简单的试探,他也没太抱希望,所以杨逸白自揭掩饰,更像是对他的挑衅。
在杨逸白的眼里,他已经不足为惧,所以杨逸白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副根本没有把纪珩川放在眼里的模样,杨逸白先是往后缓缓后退了几步,而后忽然把手中戾气往他的身上砸了过去。八壹中文網
倏地一闪,纪珩川躲开了攻击。
杨逸白拍了拍手,阴阳怪气的笑道:“妖王大人即便变成了一只野猫,身手还是很灵活嘛,以后有得玩了。”
眯紧了眸子,纪珩川克制着心头的怒意,凛声:“少废话,你到底把代澜怎么了?”
杨逸白扑哧一笑:“我可是怕妖王无聊特意送你一份大礼,想知道代澜在哪儿,用你的猫鼻子嗅一嗅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跳上立在墙根的垃圾桶,消失在了老宅的院墙后。
纪珩川不由得眸色一鸷,紧绷着爪勾在地面不觉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