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个佟家铺子的主人是一个没落的除妖师。
红岭羽纳闷,妖魔是怎么跟除妖师混到一起去的?
纪珩川看着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问:“来了多久了?”
红岭羽想了想,而后又是哼了一声:“没多久,一两天吧。”
“好玩吗?”
“还行,就是空气不太好。”
“那就赶紧回妖界去,守好秘钥。”
纪珩川说完,转身就要走,尾巴却又被红岭羽给拽住了。
眯眼看着脸色难看的郁时浅,她故意魅着声音甜丝丝的喊了一声:“妖王哥哥,我不要走,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把我一个人丢在妖界了,我真的快闷死了。”
看着郁时浅明显又是一沉的脸色,红岭羽得意的不行。
纪珩川却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而是因为红岭羽老扯他尾巴很不自在,拧着眉心回头一把把尾巴扯开。
忍不住斥责:“好了,别再闹了,赶紧回妖界去。吞沌的爪牙一直在伺机而动,你现在离开妖界就是在给它们趁虚而入的机会,你很清楚一旦秘钥落入那些渣滓的手中是什么后果。”
红岭羽捂着耳朵气的快跳起来了:“又是吞沌,吞沌!我走的时候都去屠焱结界检查过了,吞沌在里头待的好好的,就凭那些不足挂齿的小角色也想进妖界盗走秘钥?妖王哥哥,你是不是在人间待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红岭羽呵气,自然而然的就伸出手想要拉纪珩川的胳膊,看着她亲昵的动作,郁时浅的脸色又是一沉。
忽然,门外闯进来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但这气息似乎不属于他,只是单纯从他身上某一个地方散发出来的而已。
看着急匆匆朝着暗室走的佟不易,郁时浅皱眉:“怎么了?”
他脸色惨白,身上还有伤,头也不回的说:“代澜出事了!”
暗室里。
郁时浅进门的时候佟不易正在往代澜身上撒妖骨粉。
代澜躺在沙发上,长长的蛇尾拖在地上,上半身也在迅速的化成蛇形。
但和上次她变回原形不一样的是,郁时浅看出了她的虚薄,就跟她当时妖体即将涣散时一样。
代澜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她眼睛看不到,只能用力地睁着不停颤|抖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嘶哑的声音一出口就破碎成的听不懂的喃喃。
佟不易的手颤|抖的厉害,妖骨粉并不能稳住代澜愈发虚薄的妖体,一个不稳,他险些把手里的瓶子摔到地上去。
蹲倒在她的身边,佟不易急得不行:“怎么办,老大,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跃上沙发背的纪珩川凝重着神色看着代澜,瞳孔里的锋芒锋利的像随时都要迸出来似得。
“是谁?”他问。
佟不易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了看郁时浅,迟疑了些许,却始终说不出口。
郁时浅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怔住了,而这个时候,佟不易则突然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对着纪珩川跪了下来。
他用力的睁着眼睛,布满血丝的眸子哆嗦着,泛白的嘴唇也跟着一起哆嗦,紧跟着他猛地对纪珩川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开口:“老大,我求你,你救救代澜,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微微眯了眯眼睛,纪珩川看向代澜那双苍白的瞳仁,气息不觉一沉:“她伤的太重,”
佟不易摇头:“老大,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能救得了小嫂子,你一定也能救代澜,老大,求你救救她!”
佟不易哽咽的哭声就像针芒一样扎着郁时浅的心坎。
她不忍心的问纪珩川:“真的没办法吗?”
纪珩川却迟疑了些许,说:“你和代澜的情况不一样。”
红岭羽则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佟不易,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妖王明知道他是除妖师,还会和他交好。
他竟然和当年的洛濡一模一样。
叹了口气,红岭羽摇头:
“妖王哥哥并非不救,而是代澜五感被毁,妖魄也受损严重,如果想要救她必须有一个人愿意承受她的魂魄。你要是肯被她附着,她就有的救。”八壹中文網
佟不易想也没想赶紧点头:“我愿意!老大,我愿意承受代澜的魂魄,只要能救她!”
纪珩川紧锁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因为愈发凝重的脸色拧的更紧了,他知道佟不易愿意,可难就难在,承受代澜魂魄的那个人是佟不易。
见纪珩川踟蹰,佟不易皱了皱眉头:“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红岭羽嗤声:“当然有问题,代澜本来就是双体共生的巳瞳麟蛇,你跟她关系匪浅本到没有什么,关键是你现在只是个肉|体凡胎的生人,倘若你的肉身承受不住双魂共体的话,会爆体而亡的。”
原来这才是纪珩川最担心的事情。
佟不易果然被红岭羽的话吓的怔了一下,爆体而亡吗?
暗暗咬了咬后槽牙,他深深的望着代澜,紧跟着坚定无疑的说:“只是可能,并不是一定。老大,我愿意试一试。”
对于这样的回答,纪珩川并不是特别的意外,他只是有所不忍。
佟不易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他座下的遮尘布,哀求:“老大,不管结果如何,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想救代澜!求你了。”
纪珩川瞳光一沉:“好,我帮你。”
对红岭羽使了个眼色,他看向了身旁的郁时浅,轻声:“小芋头,你在外面守着。”
郁时浅看了一眼红岭羽,不太高兴:“我也可以帮忙。”
纪珩川笑了笑,柔声解释道:“我知道,只是我担心万一代澜的妖魄取出来,以你现在的妖力若控制不住食念怎么办?”
郁时浅抿了抿嘴角,纪珩川说的不无道理,万一到时候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目送郁时浅走出暗室,纪珩川从沙发背上一跃而下站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