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昏暗的墓室里弥漫着粼粼的黑雾。
郁时浅愤恨的看着杨逸白,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
她强作镇定的身体有点不由自主的颤|抖,被愤怒点起的戾气汹涌着,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涣散,有几个恍惚过后,她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场浑噩的大梦。
她现在非常需要妖魄来稳定自己的意识,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消耗太多的妖力,可饥饿感却越来越强。
这样下去,她一旦意识涣散,就会变成一个只知贪食而杀|戮嗜血的妖魔。
看着强作镇定的郁时浅,杨逸白眼里掠过一抹兴奋的光泽:“丫头,我真的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可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郁时浅脑袋一阵清醒一阵浑噩,根本没有细想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是倏地一扯裂口,裹着一身戾气冲了过去。
“把他还给我!”她猛地发出一声怒啸,腾升而起的同时手中锁链顿然犹如一条长鞭一样抽了过去。
杨逸白眼神暗了暗,看着她那双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瞳子,不断闪躲的同时,用手里的黑猫当挡箭牌:
“丫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这里的结界幻境,就差一点纪珩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真正的你也会回来了。丫头,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暗无天日的地狱太黑太寂寞,只有每每想到你,我才能好受一些。不过你在也好,正好让你亲眼看看这条没用的小虫是怎么死在我脚下的。哈哈哈哈。”
他眼底的凛意因为兴奋而大放异彩,就好像他深埋在阴暗里那盏熄灭已久的灯烛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郁时浅的愤怒已经几乎到达了一个顶点,冲的她眼周像是裂开了一样被血色的网纹覆盖。
猛地跌落在地,郁时浅一只手摁在地面上,一只手拖着锁链用力的喘息,一字一顿的怒喝:“把、他、还、给、我!”
杨逸白却淡淡的看着她,不疾不徐的把手里的黑猫放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当即,郁时浅那双血瞳里的锋芒一刺,连同她周身的戾气也跟着一个猛颤,像蒸汽似得忽而膨胀了起来,裹着她身后飞舞的长发,宛若一对凌人的羽翼。
杨逸白笑看着她,脚尖在黑猫的脸上不停的碾着,嘴里笑问:“丫头,你看他多没用。妖王?被我踩在脚底下的妖王吗?纪珩川,你斗不过我的,不管多少年,你永远都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明白吗?”
纪珩川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郁时浅看,眼里纠|缠的情愫就像顺着眼角滑下的鲜血一样溢出来。
“啊!”郁时浅一声怒吼,倏地化作一缕戾气朝着杨逸白冲了过去。
飓风一般的气浪突如其来,杨逸白下意识的抬手去挡,竟被这汹涌的鸷息给一路推着撞向墙壁。
凛着一双血瞳,郁时浅愤怒的盯紧了他的眼睛,质问:“你,到底是谁?你把小白怎么了?”
杨逸白勾起嘴角的一抹邪魅,意有所指的眯了眯眼睛,笑道:“我就是你的小白啊,一直都是。”
缓缓的放开了杨逸白,郁时浅往后退了两步,勾起嘴角的一抹锋利,嗤声一笑:“是吗?那我就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小白。”
说着,她一个纵身向后飞起,踩着脚下的戾气腾上了半空,右手的锁链一卷,左手摊开的同时当即运出一团鸷息。
一点凌光在鸷息里猝然乍现。
杨逸白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心里的藏王琉璃鼎。
郁时浅双手相对,随着掌心鸷息拉开,巴掌大的琉璃鼎顿时在她的手中越涨越大。
忽然,她猛地把掌中托着的琉璃鼎朝杨逸白砸了过去。
旋转着的鼎身当即一个盘转倒着叩了过去,杨逸白皱了皱眉头,瞳孔中一瞬惊慌,在那张人面的背后,一个模糊却狰狞的妖脸当即被藏王琉璃鼎的鸷息给压的一晃。
郁时浅看到了杨逸白的魂魄,他痛苦而惊恐,眼神无辜且慌乱的看着她。
“小姐,不要!”
小雨一声惊呼突然从棺椁里爬了出来,不等郁时浅反应过来,径直扑倒了杨逸白的跟前,替他挡下了一击。
郁时浅诧异,她是怎么过来的?
赶紧一收鸷息,藏王琉璃鼎当即一顿,而后迅速缩小着一路飞回了她的掌心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杨逸白却猛地一攥手心,运出一掌戾气朝着小雨的后心打了过去。
小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被打飞了出去,郁时浅慌忙一个纵身接住她。
郁时浅的手一碰到小雨,一道浓郁的戾气当即从她眉心中钻了出来了。
紧紧的拽着郁时浅的手,小雨颤|抖着嘴角问:“小姐,他到底是不是小白?是不是真正的小白?”
郁时浅咬了咬牙根,恨恨的抬起眼睛看向已经跑到了棺椁边缘的杨逸白,摇头:“不是,他不是小白!”
小雨哽咽:“那真正的小白呢?他在哪里?”
郁时浅没有回答,而是猛地站了起来想去追。
棺椁边缘,杨逸白的脚步则在这个时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一样顿住了。
他身体里被妖气压制的魂魄挣扎着,却随着他一掌仔细拍上心窝而重新压制了回去。
与此同时,不等郁时浅追上来,一个黑影突然毫无征兆的从她身后蹿了出来。
那黑影周身裹着粼粼的鸷息,像是裹着一件黑袍大衣,钦长且高大,却看不到模样。
忽而,只见从那凛然的黑雾之中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倏地凭空一攥,一把冒着凛凛黑气的乌柄长刀当即骤现在他的手心中。
郁时浅的眸光不由得一颤,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随着黑气散开,纪珩川的身影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是纪珩川!
是他!
郁时浅还没完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是鼻尖依然先一步泛起难言的酸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