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才只是个开始。
盛铭安在几次三番打不通儿子的电话后,直接黑着脸坐了直升机离开国内,而卓阅集团原本是嫁千金却被人当着所有圈内人扇了这偌大的巴掌后,开始冷笑着当场放言:“盛氏,卓阅但凡只剩下最后一分钱的资金,也要让他盛睿禾给个说法!”
不到一天的时间,以盛睿禾掌权的国内盛氏开始股票大跌,多家银行同时收到了盛铭安和卓阅董事会的电话,示意下半年盛氏的贷款可以多方考虑核实再放贷。
一夜间,盛睿禾当场当众毁婚彻底影响了整个公司未来的发展。
所谓商场联姻,成则强强联手,不成便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的结局。
且不说,卓家千金倍受她父母的宠爱,而此时,并没有像外界所猜的那样,卓梦瑶希望她爸爸整垮盛睿禾的盛氏以报自己被当众毁婚的屈辱。
卓家在做这些的时候,也得到了盛氏董事会主席盛铭安的首肯,所有的动作不过只是为了一个结果。
卓家别墅。
从婚礼现场回来就一直在哭的卓梦瑶连眼睛都是肿的,“姚姨,就算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睿禾他不爱我,他甚至连娶我都不愿意,我爸爸拿整个卓阅都不能让他娶我……为什么?”
脸上始终温柔慈善的姚靖雅拍着卓梦瑶的手,安抚地搂着她耸动的肩道:“小梦,别担心。你有我,有盛叔叔,有你爸爸,我们都会给你做主的。”
卓梦瑶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她,模糊不清的优雅的女人似乎真的给了她最大的支撑:“嗯,姚阿姨,我相信你。”
“乖,不哭。女人一旦哭,就丑了,男人永远不会喜欢只会哭泣的女人的。”姚靖雅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幽幽仿佛穿过了时空隧道一样,空洞的可怕。
“嗯,姚阿姨,我听你的,我不哭。”
可是,真的能在短期内整垮掉盛氏吗?那是盛睿禾七年来一点一点从他父亲手里夺过来的盛氏,是他通过五年的时间就挤身国内外的世界五百强公司,就算他们所有人联手,真的能让他回到她的身边吗?
以前,她只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七年没有音信的沈初心,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不仅如此。
……
沈初心头疼欲裂中又一次失声了,任她怎么努力嗓子里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原本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经过那几个小时的肆意再也流不出来。
她大力的拍着被锁得死死的房间的门,没有谁过来理会她。
盛睿禾在他自己的家里,有着绝对的权力,上楼的时候他一声令下:“谁也不要上来!”
就连她七年未见的周叔,看着他老泪纵横,他连一个让他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将她锁进了他的卧室里,然后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让她害怕的声音说:“乖,别乱跑。”
“盛睿禾,你不能这样,放我走。”刚进来的时候,她虽悲痛欲绝,但声音还由她控制。
只是他温柔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她陌生的狠戾冰寒,“好让你去嫁给别的男人?”他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盛怒的气息,眼神里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狠辣无情,见她害怕恐惧地眼神,霎那间又缓和了神情,低下头颤抖着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初初,乖,不要闹,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回到以前的,听话。”
沈初心拼命摇头,怎么还会回到从前,不可能会回到从前的。
晨晨还一个人在医院,陈文霍被他打成了那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及时去医院,还不知道那些记者会不会把他堵住,然后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李家二老一旦看到那些新闻,哪怕没有她的脸,他们也会知道那是谁,他们会担忧得高压高升,舅舅一直并不希望她和盛睿禾再有任何的联系,他希望她带着晨晨远离盛睿禾,过平凡的日子……还有苏老太太,和小苏,她们每天要给她打一通电话询问晨晨的情况。
他的房间里除了压抑的黑色就是苍白的白色,拍门拍得连一丝力气也没有的沈初心并不知道,外面a城整个已经是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什么盛睿禾的新闻不敢上头条,什么被他一件西装就遮住脸的神秘女人,被人都曝了出来。
从七年前,再到二十六年前,从倾覆掉的沈氏阮氏再到如今七年归国带着一个父不详才手术完的孩子的落魄千金,从七年来盛睿禾大不孝从父亲盛铭安手里夺权,到逼得盛铭安几年来不能在国内商业圈进而有任何的动作,再到此时红颜祸水成为盛家父子关系几度恶化,连结婚都是由卓阅发出的请柬才会出现在婚礼上的父亲,盛睿禾三个字,几乎是一夜间变成了让所有人指责又怒骂的代表。
而当所有媒体记者去围堵医院里没有出院的孩子时,才发觉那孩子在前一小时被陌生人接离了医院,转到哪里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而李家二老,在所有人又将视线转向他们的时候,那旧房子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又是查不出来行踪的人。
阮家独子,七年前的花花公子哥儿阮均伟一家,也在记者们赶到的前半个小时内被转往别处,就连他们在读初中的儿子都在学校里被人接走。
盛睿禾一手经营七年,五年前挤身世界五百强的盛氏股票一跌再跌,快要跌停。
a城散股全部一时间内都在抛售一空,曾经最高股最难以浮动的股票让股民们一再绝望于自己赔率,几乎是五年来的全部身家都要砸进去。
而盛氏大楼的顶层。
第一会议室里,潘一诚的脸上全是志得意满的笑,整个会议室里剩下的都是这五年来对盛睿禾忠心耿耿的人,哪怕那大背投上的股票线一降再降,他们所有的人脸上却无半分的慌乱和紧张。
如果一定要说他们此刻的心境,那么肯定就是兴奋和期待。
酝酿了整整七年的风暴,筹谋了五年的完美计划,只要挺过去,盛氏吞下的——将是他们一生的骄傲辉煌事迹之最。
但风险同样高,可这些人偏喜欢险中求胜,刺激。
盛睿禾的头发都有些凌乱,白色的衬衫开着三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麦色健康的肤色,他的眼里有着疯狂和阴狠,也有着对这些跟随自己坚定不疑地人的赞赏,谈亮又将一系列的带给大家汇报过来。
“卓阅手里盛氏的散股已经全部低价收购,盛董事手里的还在抛售,盛太太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给了卓小姐做主,她还在观望时机……”八壹中文網
潘一诚转了转身下的椅子,对谈亮说:“盛董事那边一定要时刻关注,毕竟是只老狐狸,要是他反手一紧又掐紧了哪怕宁愿亏损在手里也不抛,我们这么久的计划岂不是打了水漂?还有股民手里的只要有人抛我们就收,瑞士银行那边已经来了电话,会全力支持我们。”
长桌上的高管和董事会的人都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盛铭安为了讨好卓阅想教训一下他这个儿子,给a城及国外各大银行都通了风透了气不让出手帮助,盛睿禾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敢这么动作大,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对得起这些五年来对他忠心无二的人?
怎么对得起盛铭字七年前的毁掉他人生的幕后操作?
盛睿禾两天都没有回家,别墅里自有周叔在,他就算担心现在也顾不过来,反正人在家里,他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与两只老狐狸斗狠的事上了。
卓阅有关的很多公司也有和盛氏有生意往来的,有些人还在观望,也有些人为了讨好卓家而毁约的,双方各自都有赔偿。这些事上倒是看不出来对盛氏的影响有多大,但关键是盛睿禾想把所有百分之五以上的股份都收到自己人手里来,卓梦瑶的电话只打过一次。
“睿禾,只要你以后不再这样对我,我会好好和我爸爸,和盛叔叔说的,让他们不要再这么对你……盛氏毕竟也是盛叔叔大半辈子的心血。”宽容的态度加上温柔如水的语气,让盛睿禾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越发证明了他这些天并不好过的传言,且有媒体拍到盛世留下来的高管们,每晚加班到深夜,连家里人打电话都烦躁异常地不接电话,或者直接说自己很忙便挂断电话的。
很多人都觉得盛氏要倒了,盛睿禾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激起了所有与他父亲有交情人的怒气,盛铭字联络了很多同辈来打压他,饶是他五年前让盛氏挤身世界五百强又如何?
所谓树大招风,大厦将倾,七年来被他强行收购的那些曾经对他爱慕追求的家族也联合了些朋友,希望给他致命一击,盛氏一倒,他盛睿禾这七年来所做的,不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吗?
……
沈初心失声整整两天,起先周叔以为是她想要离开所以不和自己说话,第二天才发觉自己送进房间里的所有食物她连动一下都没有,而且整个人蜷缩着窝在床角落里,见他进来脸上连一丝活气儿都没有的抬眼看看他就又垂下了头,这才惊觉不对劲儿。
打给盛睿禾的电话是由谈亮接的,在听到是关于沈初心的情况的时候,谈亮便没有犹豫地敲了会议室里的门,然后得到许可之后走了进去。
这两天里能坐在会议室里的人,都是盛睿禾这七年里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自然全部都是信得过的人。
“初心小姐的事。”谈亮声音虽刻意压得极低,但盛睿禾身旁不远处的潘一诚还是从他嘴形里看出了说的是谁。
盛睿禾的脸色无形中沉了一沉,对潘一诚交待了声,然后步调极不协调又僵硬地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