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柔踏着月光,终于走回了自己家。
唉,这个时代没有汽车、没有地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腿,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还好并不是特别远,京口村就在都城的边上,出城就到。
一进门,发现程逸之坐在床上,还借着微微的烛光看书,并没有睡。
听见开门的声音,程逸之没做动作,轻声说了句:“回来了。”
“嗯,终于回来了,小景睡了?”
“已经三更天了,早睡了。”
沈玄柔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抱怨,仿佛是等候在外应酬的妻子,可妻子却久久未归,所以带着不满怨气的小媳妇。
她偷偷一笑,取下了脸上的面纱,笑道:“小之之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我咯?看来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谁关心......”程逸之将手中的书放下,撇了一眼沈玄柔,只这一眼,他的话就止住了。
他望着沈玄柔的脸,心头不受控制的跳动,略施粉黛的沈玄柔,在微弱烛火的柔光照耀下,更加撩动人心弦,在这略显得暗黑的屋子里,沈玄柔站在那,就像一束光。
他对站在他面前的沈玄柔愣住了神。
片刻后,他不自然的移开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然后才撇到了她穿着的衣服。
这也是第一次,沈玄柔穿着如此“暴露”的裙装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本心中的荡漾,立刻变成了无名的怒火。
“你这是......穿的什么?!”
沈玄柔无视他语气中的微微怒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摊开手还在程逸之面前转了一圈。
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哦,这是如心姑娘借给我的,今天可是大派用场呢。”
沈玄柔毫不在意的说着,甚至还开心的向程逸之炫耀:“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王鹤啊,轻轻松松的就被我迷得找不着北了,没想到要收拾他竟然这么容易。”
程逸之怒火之下白眼一翻,冷哼一声:“可不嘛,你穿成这样,外面捡片树叶子都能遮得比你多,王鹤整颗心装的都是女人,可不得被你迷死了嘛。”
沈玄柔不管他话里讽刺的意味,她最热的时候还穿过露腰的小吊带,这点程度算什么暴露啊。
然后接着向程逸之眉飞色舞的说起了今日的成功经历。
“我靠的可不是暴露,是魅力!
“我就往他身上那么一倒,眼神那么一勾,他就像被我勾了魂一样的跟我走了。我把他引到小巷子里,药粉一吹,他立刻睡的比猪都沉,接着我手起刀落,噶——!”
沈玄柔做了一个手掌向下砍去的手势,又插着腰嘚瑟了起来。
“速度很快啊,就帮王鹤实现了他的愿望。”
“你把他怎么了?”不知怎的,程逸之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他没了质问沈玄柔衣服的心思,只想知道沈玄柔今日是如何对王鹤报复的。
而他心中的第一直觉,是沈玄柔好像真的做出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
“哦,也没什么,我让他当太监了。”她的口气满是自豪与骄傲,她可是在匡扶正义、替天行道啊。
“什么!!!”
程逸之手里的书都拿不住了,他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刚刚说,把王鹤,变成了太监?”他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沈玄柔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对啊,还是看他那么苦苦哀求的份上呢,我都有些心软了,要不然,多少得让他尝尝些酷刑呢。”
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后悔,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变成太监完事了。
“我应该再找些男人,折磨他一顿......唉算了,他那样的,男人也看不上吧。”
沈玄柔说的漫不经心,不过这样也不差,至少让他尝到了恶果,下半辈子都无法再对任何女人行不轨之事了。
“沈玄柔,你知不知道你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
那可是王家。在都城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王家!
“王浩昌作为当今翰林院的大学士,年轻时甚至当过帝王的老师。朝廷对他看重无比,所以王鹤才敢在整个都城横行霸道。
“而你将他的亲孙子废了,要是被他知道是你,再蓄意报复。那么牵连的就会是整个沈家,我、小景,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沈玄柔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又摆了摆手:“小之之,你不要怕嘛,我会保护你们的。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们一根汗毛。”
就算是千军万马打过来,再不济,可以将他们拖到空间里躲起来嘛。
这算什么大事?
只要她想护着的人,她就算是死,那也一定能护住。
程逸之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看着沈玄柔无所谓的态度,他感觉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一直凉到了心里。
沉默良久,他却想到了自己对沈玄柔所有的猜想。
也对,她只是个与自己和小景接触不到一个月的“瓤”,要让她有多余的关心,未免太苛刻了。
程逸之流露出的情绪,让沈玄柔正了脸色,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沉下脸,略低着头,眼底阴沉一片。在微弱的烛光下,沈玄柔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只听程逸之鼻腔中轻哼出一个字节,极为冷漠的说道:
“是啊,毕竟捡我和小景回来的人是‘沈玄柔’,不是你,我怎么能指望一个相处不过一个月的人,能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呢?”
沈玄柔脸上的笑容一僵,只觉得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他......是那个意思吗?
是她听出来的那个意思吗?
“你......刚刚说什么呢?不就是我捡你回来的吗?什么相处一个月,你来我家已经两年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狡辩一番!
“是吗?与其这样狡辩,倒不如把话说开吧,反正你只是个新来的,说明白了,对我们都好,你这样遮遮掩掩,每日装作与我们感情和睦,配合着演戏,也累得慌啊。”
沈玄柔迅速眨着眼睛,脑中飞快的思考对策。八壹中文網
要承认吗?
还是接着否认呢?
程逸之怎么这么聪明啊?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沈玄柔叹了一口气,还以为那个相信她在地府学医的程逸之,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没想到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我说梦的时候全说出来了?不应该啊,我不说梦话的。是我演得很差,露馅了吗?不会吧,我挺认真的呀。”
都让人猜到这个份上了,还狡辩啥啊。
摆烂吧,知道了又能咋的啊?还能把她拖去研究研究她是怎么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