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柔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还想着,或多或少,他们都要狡辩几句呢。
可南云莲现在痛哭流涕的样子,竟也让她看出了几分真心认错的姿态。
“你是害怕我阉了你才认错的,还是真心认错的?”
沈玄柔这么一问,南云莲的哭声顿时止住了,他抽泣了两下,又急切的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事发以后,回到家我日夜噩梦缠身,天天在祖宗祠堂里面跪着赎罪!
“发生这种事,真的不是我主动的,那日我和修德兄喝了酒,本就醉醺醺的,是王鹤来找的我们,不......是找的李修德!
“我是被迫拉着去的!一个女人,加上醉意朦胧,他们都上手了,还不停的鼓动我,我......我是没忍住,可那种情况下,谁忍得住啊!我已经在反思了,我真的在反思了!”
“哦,原来是没忍住,没关系,以后你就不用忍了。”
这话一出,吓得南云莲连哭都忘记了。
“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要不然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沈玄柔突然发出的一句话,让南云莲又升起了一丝新的希望。
“不如你告诉我,当时在场的第四个人,是谁啊?”
这个问题早该在处理王鹤的时候就问的,可惜她当时太上头了,完全忘了这码子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对这个神秘的第四个人,总归是要知道的。
既然要惩罚,就不能厚此薄彼了,得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忍不住的男人才对呢。
南云莲听了顿时一愣,他依然震颤不止,可久久都未出声。
一直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沈玄柔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
“怎么?还是不想说?”
“不是......不是的。”南云莲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哦,原来还是想保护你们的好兄弟啊,那就算了吧。等片刻,马上就到了你哈。”
南云莲吓得不行,一咬牙,吼了出来。
“是程文彬!西北程家的次子,当今圣上的干儿子。女侠,就算程家家世不如李家王家,可程文彬的背后是皇帝做靠山,没人敢得罪的!你放了我,千万别说是我告的秘!”
沈玄柔听了冷哼道:“你们这些世家贵族,整得跟个金字塔似的,合着就只有慕容家的是最底层,谁都可以欺负两把是吗?”
“倒也不是慕容家好得罪,是王鹤素来与那慕容回有仇,他铁了心要让慕容回不好过才想出这招的!他还笃定,以慕容宛白的性子,就算是被欺负了也不会告诉其他的人,故而不会有慕容家的人去找他的麻烦。
“但是慕容回心思细腻,一定能看出些蛛丝马迹,这样能让慕容回心中痛苦万分,可也不敢将事情闹大。这样,他不仅自己可以爽一把,还能折磨了慕容回......
“至于程文彬是如何参与进来的,我也不知道。”
沈玄柔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口罩下的嘴也抿成一条直线,就连拿刀的手都多用了三分力度。
“女侠......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饶了我,行吗?”南云莲还是不死心的求饶。
不能得罪的人的身份他也一并告知了,事故发生的缘由他也说了,能说的他一股脑全倒出来了。可现在这女人这么安静,让他的心突突的直跳,生怕她反悔了。
沈玄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开始缝针。
她的眼底蒙着一片肃穆。
慕容宛白......
只不过是王鹤报复慕容回的一种手段?
为了让慕容回痛苦,所以玷污了他的妹妹。
何其无辜……
王鹤啊王鹤,还是不该让你只受宫刑的。
你真的应该被千刀万剐才对!
沈玄柔压下心中的气愤,手中的动作利索的完成,然后她快速起身走到了南云莲面前。
南云莲立刻觉得眼前被一片阴影盖住,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他便觉得手臂一痛,仿佛被什么银针扎了。
“别......别阉我......女侠,我不是什么都说了吗?你说了会放过我的!我是真的会悔改的,我从今以后日日吃斋念佛,决不再靠近女人一步!求求你,放过我吧!”
南云莲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了这番话,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沈玄柔收起手中的麻药针,看着南云莲沉默着思考了片刻。
“也罢,如果你当真这段时间有反省过自己的过错的话,那我就暂且留一手吧。”
不过犯了错,是不可能不受惩罚的。
不被物理阉割,也可以执行化学阉割的。
沈玄柔挑着眉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大半个时辰过去,她大摇大摆的拿着在桌脚下找到的玉佩,然后离开了李府。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拦着她,那个领她进来的婢女似乎也因为等候的时间太久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房间里,李修德和南云莲则是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毫无清醒过来的迹象。
要是他们醒过来了,发现身上的不对劲的地方,是会悲愤交加还是痛哭流涕呢?
沈玄柔有些好奇,看不到他们后悔发怒的模样,还有些遗憾呢。
站在李府门外,沈玄柔驻足看着手中的碧青的玉佩,笑意不达眼底,口中喃喃了两声:“真是好算计啊......慕容回。”
了却了这几个男人的事情,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那便是慕容府了。
慕容家和李家离得不算太远,也就三条街的距离。
沈玄柔徒步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恢弘大气的牌匾,第二次来访了呢。
“两位大哥烦请通报一下,我是上次来给慕容宛白问诊的大夫,有要事求见慕容回。”
两个守门的仆从倒是一眼认出了沈玄柔这个女大夫,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笑呵呵的就进去通报了,留下另一个在门口与沈玄柔攀谈起话来。
“沈大夫,上次多亏了您,治好了我们家小姐的病,您可真是神医啊,连都城杨大夫都治不好的症,您都治好了。”
沈玄柔也笑着,她可没有忘记上次这两个仆从在背后议论她的内容呢,于是丝毫不带谦虚的回应道:“那确实,我的医术的确很好。”
那仆从肉眼可见的有些尴尬,本想着是奉承两下,一般对方都会谦虚谦虚的,没想到这沈大夫这么就应承下来了。
还好他没有尴尬多久,他的伙伴回来了,依旧笑得谄媚无比。
“沈大夫里面请吧,我们家少爷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