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中的都是一些陈年旧物。

尤桃看出来了，全都是小女孩儿的物品，有水晶发卡、芭比娃娃、小项链等，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右下角的角落里，是一团被红色发带系起来的狐狸毛。

所以这应该是……郁渊的毛？

郁渊将木匣子托在掌心，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臻爱的宝物。

他示意她看，眸光热烈，神情殷切。

尤桃伸出手，指腹刮摩着这些小东西，不敢置信地问：“这些……难道是我的吗？”

郁渊点头：“嗯。”

“我5岁时候的东西？”

他刚刚也说了，两人的渊源要回溯到5岁时。

郁渊再次点头：“这些都是姐姐最喜欢的。”

“可我不记得我有这些东西……”

尤桃向来自诩记忆力超群，虽然她从小到大玩物有很多，虽然不能每一个都记得，但郁渊既然说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她至少应该会有一点印象吧，即使她只有5岁。

但这些，她从未见过。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她蹙起眉头，恍然大悟：“难道……又是你偷拿的？”

“不是。”郁渊立刻摇脑袋，小狐耳也跟着一晃一晃，他笑了笑，看起来像个孩子般：“姐姐很喜欢我，所以送给我的。”

尤桃觉得这事儿不对，“我从来不认识你，为什么会给你东西？”

少年眼睑落下，语气突然难掩的失落和悲伤：“因为姐姐忘记我了。”

尤桃一怔。

“姐姐忘记和我的一切了。”他说。

尤桃回忆了很久，的确，她没办法从记忆中搜寻到任何童年时与郁渊、与这些东西有关的任何。

照郁渊这么说，难道她在5岁的时候真的和郁渊相处过一段时间吗？

可为什么她对此没有丝毫的记忆。

以她颜狗的程度，就算是小时候，能和郁渊这么帅的小孩儿一起相处过，她一定会印象深刻的。

“难道我不记得是因为那时候你是狐狸的形态？”

“是人。”郁渊顿了顿，“但是有狐尾和狐耳。”

那就更不可能不记得了啊！

童年的时候，见过长着狐尾狐耳的小男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的。

为什么啊？

尤桃随手抓起那条粉钻小项链，握在手里。

她说：“郁渊，我记忆力很好，如果我见过你长狐尾狐耳的样子，我一定会记得，而且记得牢牢的。”

“因为我离开后……”少年神色已经染了悲伤，缓缓吞咽了下，唇齿微张：“姐姐的记忆，被抹除了。”

尤桃惊诧：“抹除？！”她忽地反应过来，眉头皱得死紧：“不对郁渊，这事儿不对，你既然是已经活了千年，那我5岁的时候，你应该也和现在差不多大吧？”

如果自己5岁时遇到的是成年的郁渊。

那岂不就是……他一个成年男性，对5岁的自己产生这种男女之情？

她不能接受。

打死她也接受不了。

这太可怕了。

郁渊懂了她的画外音，立即道：“不是，我也是5岁。”

尤桃长呼一口气，幸好……

差点让她想报警的程度。

“也不对，而且更奇怪了！”尤桃震惊道：“我5岁的时候你也5岁，那你岂不是长了一千年都还是小孩子？然后短短这么十几年才长成了现在的样子？狐狸的生长速度这么参差不齐吗？”

郁渊正要说话，尤桃又问：“你刚刚说的离开，是去哪儿？为什么要离开？”

“过去。”郁渊重复：“回到过去。”

“什么意思？”

又是挤牙膏式的一问一答，明明郁渊平时在她面前话密集得要死，可一到这种时候就寡言得厉害。

少年蓝眸微垂，黑睫细细地颤着。

她碰他的脸，轻抚着：“乖，不着急，你慢慢和我说。”

尤桃知道，郁渊是要再次亲口和她提及过去。

她内心实在不忍让郁渊回忆那些痛苦过往，但自己又迫切想要知道郁渊的一切，以及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少年几次尝试开口，却又闭上，纠结万分。

她终究还是不忍：“如果你……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们先不说……”

“不是的。”少年眨着眼睫，“本来就是和姐姐的事情，姐姐应该知道，和我的那些……我想让姐姐知道。”

尤桃安静地等着。

微风浮过，吹动少年狐耳上的细小绒毛。

周遭寂静极了。

“姐姐应该也听小舅说了，我千年前曾经……曾经被郁康成夺走了内丹，那时候我5岁，郁康成把我关起来了，取走我的内丹后，我……我逃走了。”

尤桃呼吸一滞，心脏骤然被揪紧。

“我逃出来后，晕倒了，再次醒来，不知道为什么，是千年后。”少年声音轻哑：“然后……我遇到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