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桃难以置信地下结论：“你的意思是说……我5岁时候遇到的那个你，是从千年前穿越过来的？”

“嗯。”

少女完全怔住，双唇张着。

迄今为止，和郁渊有关的一切，都令她震惊，以及不停地刷新她的世界观。

尤桃完全说不出话来。

郁渊细密的黑睫垂下，在眼睑打出一片阴影。

床单打着皱，他指尖拨着道道褶皱，“因为……我是黑狐，狐族的人都厌恶我，说我是异类，我会给狐族带来灾难，他们欺凌我，千方百计地想杀死我。”

少年说这些时，脸上的憎恨显而易见，她几乎立刻落下泪来。

可转眸凝望她时，又那么地欣喜，饱含深情：“可那时候姐姐说我长得好看，说最喜欢黑狐，说最喜欢我，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说我好看……”

像是给了他唯一生的希望。

尤桃一把环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侧，带着哭腔：“我现在也这么想，郁渊，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小狐狸。”

少年胸腔轰鸣阵阵，因着声音带起震动：“姐姐救了我，和我一起玩，带我吃好吃的，还说……”

泪水滴落在肩上，晕开潮湿，她喃喃接话：“还说什么…”

郁渊将她扶起身，两人面对面。

少年深蓝双眸深邃而璀璨，他唇角缓缓扬起，眼角眉梢都是笑：“说长大了要当狐狸新娘，要当我的新娘。”

他捧起那木匣子，捧在两人的身前，捧给她看：“姐姐说，这是嫁妆，这是姐姐给我的嫁妆。”

尤桃怔愣地看着眼前人，看着木匣中的一切。

只一味地流着泪，说不出任何话来。

虽然记忆不在，但现在的她无比感谢5岁时的自己。

“所以姐姐，我从千年前而来。”

郁渊提手为她擦拭着眼角热泪，指腹轻轻捻着，他说：“来娶你，当我的新娘。”

泪水如决堤般狂涌，尤桃抱过那木匣子，难过到无以复加：“所以，郁渊，你等了我千年，对吗？”她肯定地低喃：“你等我了千年……”

“可是郁渊，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我全都不记得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

铺天盖地的悲痛几乎将她淹没。

郁渊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哄她：“没关系姐姐，我记得的。”他解释，“我的消失就会意味着你的记忆消除，那时的我，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里。”

“但那时，上天把我带来了，把我带到姐姐身边，所以我才能一直一直等着，等到现在，等到了姐姐。”

她垂眸看着木匣子，视线模糊一片。

郁渊在千年前受人欺辱，被郁康成虐待，被季烟抛弃，是靠着她的这些东西，捱过了千年吗。

她仰起头，泪眸深深地望着他：“但是郁渊，你那时候也根本无法确定，我是不是能在千年后存在，对吗？”

郁渊并没有否认。

只说：“可姐姐真的在这里。”少年双臂收紧，紧抱着她，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在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