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雪抬手,也不见她侧头或是转身,却就这么轻轻松松,以指尖捏住了身后疾抽而来的鞭梢!
在他身后,云靖愣住,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拽了拽鞭柄,却未能从云初雪手中,把刑鞭夺来。
反倒是云初雪略一用力,鞭柄从云靖手中脱出。
云初雪侧头,说:“父亲,还有母亲,以后流云苑的事,你们就不要过问了吧。”
话落,她指尖微微用力,那条看着就十分结实的刑鞭,竟在她手中寸寸断裂!
一屋子的人瞬间陷入寂静。
接着,率先反应过来的云靖,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云初雪。
其他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同样是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她们都看到了什么!
那么结实的鞭子,怎么可能那么随意一捏,就寸寸断裂……
云初雪没理会这一屋子或震惊或诡异的眼神,她转过身,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待她转过身之后,那些坐在上位的人才看清,云初雪的背后,早已晕染开一大片血迹。
可便是这样,方才那一场鞭刑中,云初雪却根本哼也没有哼一声。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云初雪离开,看着她萧瑟却挺得笔直背影,消失在正厅门口的视线之中。
没人再敢出声阻拦……
……
流云苑,初夏完全不担心去了主院的云初雪。八壹中文網
三天没有回来了,这座院子有很多地方需要打扫,那些毒蛇毒虫也需要投喂。
一时之间,初夏忙碌的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直到云初雪回来,初夏看到她的后背,完全被鲜血染红之后才慌了神。
“大小姐,这,您怎么受伤了?”初夏诧异又担忧的询问。
这座宁远侯府,分明没有人有那个本事,能伤到她家小姐的!
要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跟着过去!
只略略一看,初夏就看出来,那是鞭伤。
“大小姐,是谁打的?”
看着云初雪脊背上血肉模糊的模样,初夏都快急哭了。
“我没事。”云初雪说,“以后应当没有人会再窥探或者干涉流云苑的事了。”
可初夏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她说:“大小姐,赶紧上屋里,我给您上药止血!”
“都是些小伤,你给我拿坛酒来。”云初雪说。
初夏只以为云初雪要酒是为了清洗伤口,倒也没有耽搁,立刻去抱了一坛烈酒过来。
云初雪接过她手中酒坛,却是一个旋身,跃上屋顶。
她坐在屋脊上,拍开泥封,一口一口喝着坛中烈酒。
萧九尘潜行而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云初雪一个人坐在屋脊上喝酒的萧瑟模样。
萧九尘隐在暗处,无人发现他的到来。
原本,他是以为这个点云初雪应当已经睡下了。
他是过来,想悄悄的爬上他的床,拥着她入睡的。
他眷念她的气息,她的体温。
才这么几天,他就已经无法适应一个人的夜晚。
来了之后才发现,她没有睡,反而一个人坐屋顶上喝酒,身影怎么看都有一种寂寥,萧瑟的模样。
萧九尘微微蹙眉,她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莫名觉得这个时候,她应当是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的。
于是,他现出了身形,也跃上屋顶。
“一个人喝酒吗,要不要找个人陪。”萧九尘笑问,却在走近她之后,闻到了血的气味。
“你受伤了?”
萧九尘一个箭步行至云初雪身后,跟着他便看到了她背上交错凌乱的鞭痕。
“谁做的?”萧九尘问,声音很沉,也很冷。
这是他捧在心尖尖上,不舍得让她受一点点伤害的人!
云初雪没有回答,反而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下一刻,手中酒坛被萧九尘夺去。
云初雪蹙眉看着萧九尘。
萧九尘的面上,也没有了往日调笑的意味,他执着的问:“谁伤的你?”
云初雪嘴角勾起一抹笑,略苦涩,也未达眼底,她说:“你猜不到吗,闺阁女子,无声无息失踪三天,却又说不出去处。
若是传出去,应当是算作失洁的。”
萧九尘怔住,许久,他才开口说:“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云初雪没再说什么,只朝他伸手,道:“酒还我。”
“你受伤了,不能饮酒。”萧九尘说。
“可我今天,想醉一场呢。”云初雪说。
萧九尘抿唇,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只玉葫芦递给云初雪,“喝这酒,于伤口恢复有益。”
云初雪看到了萧九尘凭空拿出的玉葫芦,也没多问,更没有跟他客气,接过来拔下塞子,就灌了一大口。
出奇的,这酒很好入口。
像是用某种果子酿造,带着醇厚的果香,回味也很悠长。
“好酒。”云初雪赞了一句。
萧九尘勾唇一笑,坐到云初雪身侧,抱着方才云初雪的酒坛子,就着云初雪喝过的地方尝了一口。
紧跟着,他就微微蹙眉,很烈的酒,也不是什么好酒,没什么滋味可言。
可,想到方才云初雪就是喝着这酒,在屋脊上借酒浇愁,他也就没有换酒,而是继续喝着。
两人也不知喝了多久,最后,是云初雪先醉了。
萧九尘把云初雪抱回闺房,他很小心的没有碰到她的伤处。
却在将人放到床上的时候,意识已经朦胧的云初雪突然呓语了一句:“我好疼……”
萧九尘整个人如遭重击,万年前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他的手不自觉的不放在胸口,企图压下心间那翻涌的痛。
好一会儿之后,萧九尘才面色惨白的松开手,坐到云初雪跟前。
他看着云初雪背上的鞭伤,犹豫着要不要把她衣服脱了再处理。
虽说用神力疗伤,不脱衣服也可以,可终究,这些衣服上,有很多碎屑都粘连在伤口处。
还是脱掉再疗伤,可以恢复得更好一些。
萧九尘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开始给云初雪解衣。
云初雪是趴着的,衣服解起来很不方便。
再加之萧九尘又从未解过女子衣衫,那条条缕缕的丝带系扣,他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未能解开。
不期然间,他想起了三日之前的一幕,那日夜间,云初雪要给他上药,是直接撕掉他的衣衫的。
她撕了他一次衣衫,那他也撕她一次衣衫?